可是春蟬自己心裏不樂意呀,這一回好不容易等到京城裏傳得沸沸揚揚的水雲月,這會兒應該現場聽八卦去,而不是拿著東西去喂蟲子。
氣惱歸氣惱,但主子吩咐的事情,她不敢不做,唉聲歎氣進屋子,將每一個蓋子都打開,丟藥材進去。
心不在焉的春蟬壓根沒發現,放獨苗的盒子裏,紅色的小蜥蜴,順著她留下來的小縫隙,嗖嗖嗖跑出去了。
“郡主忽然到訪,可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顧爾冬推門而入。
麵上帶笑,就和水雲月對上視線。
當日在宴席上,沒有看得太清楚,現在麵對麵時,才發現,這個水雲月郡主,的確是一副好皮囊。
端的是生的好看。
她打量水雲月的時候,對麵人也在細細看她。
顧爾冬長相,不用贅述,多出來的,是一股淡定穩重的氣質。
這是平常女子少有的。
其實是她在醫院曆練出的氣質。
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做的什麽職業。
“今日就是來看看王妃,叨擾了,可會嫌我煩?”水雲月笑著就走上來挽她的手。
顧爾冬雖有些不適應,但也隻能笑著沒推開。
“怎麽會,郡主來此,蓬蓽生輝。”不著痕跡的將人帶過去坐著,顧爾冬抽回手,朝丫鬟道,“王爺前幾日送到我屋裏的茶拿來。”
水雲月眼神微轉,王爺給的茶?
忙笑著拒絕,“用不著,我就隨便喝一點就行,見著王妃格外親近,王妃,我可以叫你顧姐姐嗎?”
顧爾冬笑著點頭。
叫什麽都無所謂。
“顧姐姐,我到京城之前就一直很仰慕你……”她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這邊風子依卻是風風火火進來了,“冬兒,我……”
她往日裏常來和顧爾冬約著出去玩,來來往往的也不用有人通報,這忽然進來,直接打斷水雲月的話,臉上露了些許疑惑。
水雲月來京的宴會,她並未參加,自然不清楚,此時眼前的女子是誰。
好奇多看兩眼,顧爾冬也察覺到了她的奇怪,起身溫和道:“你之前不是還吵著鬧著說想要看看這次進京的人嘛,這個是水雲月郡主。郡主,這位是風大人的女兒。”
相互介紹了一下,風子依也是個自來熟的,對於這個之前沒見過的女子,並沒有多少介懷,反倒是接著方才的話開口,“城外新開了一個馬場,你之前不是一直都說想騎馬嘛,我已經訂好了,找我爹弄了兩匹好馬,郡主可要去?”
“好啊,我也沒什麽事兒,正好開開眼界。”她笑的溫和。
顧爾冬輕敲風子依的腦袋,“你啊,郡主的父親可是東楚大將,自然是懂得騎術的,你就兩匹馬,到時候是要我帶你還是要郡主帶你啊?”
風子依咂舌看著水雲月,這郡主瞧著柔柔弱弱,居然還會騎術?
想想她轉過頭看顧爾冬,“你讓王爺把他那匹馬給你帶過去不就是了,順帶的問問王爺有沒有時間跟咱們一起去,咱們三個女子,若是出什麽事兒了,還沒人救場。”
風子依性子多少有些大大咧咧,再加上和顧爾冬一起呢,口無遮攔。
水雲月抿唇含笑,專注聽著。
表哥他難道真的就這麽寵愛顧爾冬?就連一直跟在身邊的馬兒,都舍得給了?
話從春蟬口裏傳到顧秦墨耳中,他放下了手上的折子,“將宏駿給牽過去,冬兒常騎它,我等處理完手上的事兒,會跟過去的。”
屋裏等消息的三個女子說說笑笑,水雲月麵上和睦,心裏卻反酸的厲害,風子依毫不遮掩的將顧秦墨對顧爾冬的疼愛說出來,她一直以為,自己是表哥的青梅竹馬,怎麽說,也應該比顧爾冬親近才對。
越想越覺得難受,水雲月放下茶杯。
突如其來的冷軟觸感嚇了她一跳。
“啊!什麽東西。”她原本就是在失神中,這一下真的是夠嗆,低頭看過去,一個紅彤彤的蜥蜴站在桌子上,兩隻眼睛圓溜溜看著她。
“獨苗!”顧爾冬伸手將獨苗抓住,“實在不好意思,你沒事兒吧,獨苗是我養的寵物,這也不知道怎麽跑出來了,你隻是觸碰,沒事兒的。”
“顧姐姐你怎麽養這樣的寵物,我自小就怕……”水雲月淚珠子都掛在臉上了,“這樣的蟲子未免太過恐怖,你這……也容易嚇著王爺吧。”
“要不還是把它給弄死,這到處亂跑,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害人了。”
跟在水雲月身後的丫鬟也虎著一張臉,“王妃,我家郡主自小沒受過這樣的委屈,你那隻畜生還是弄死吧。”
風子依不幹了,這事兒怎麽還能輪到一個丫鬟在這裏吠叫?
“一個敗軍的丫鬟也敢在王府撒野?”風子依皺眉,“就算是獨苗苗嚇到你了,也不該是一個丫鬟在這裏對王妃指手畫腳!”
她站在顧爾冬前頭,伸手要過獨苗苗來。
獨苗呆頭呆腦的,對風子依的氣味熟悉,雙手抱著她的手指掛著,一雙眼睛圓溜溜的盯著水雲月,吐了吐舌頭,忽然對顧爾冬轉頭。
顧爾冬眼神有一絲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