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爾冬做的解毒丹,效果很好。

一顆下肚,馬車還沒到王府,水雲月就已經有要清醒過來的跡象。

“將她送到客房。”春月半攙扶半抱著水雲月入的院子,將人丟給旁邊看熱鬧的丫鬟們。

回了書房,顧爾冬坐在舊位置上,拿了那本養蠱書。

心裏說不上來是個什麽滋味兒。

水雲月是顧秦墨的人,她早就猜到了。

但是今日這個態度,總歸是讓她覺著不舒服,許是因為本就不喜歡水雲月?

“王妃,您要是看不下去,就別看了,這一頁,看好久了。”春蟬站在顧爾冬身邊,是不是梭一眼,就看到王妃盯著書上的字兒發呆。

這樣子,叫人看著莫名心疼。

定然是因為今日那個水雲月郡主,吃飽了撐的,自己叫人算計了,回頭就被王爺帶回來。

“你說的是,弄沐浴的水來,洗個澡睡覺吧。”想著這麽多的事兒,叫人頭疼。

顧爾冬捏了捏眉心,第一次無心關注旁物。

春蟬和林嬤嬤都想著叫她多休息會兒,打了水來,下胰子和花露,就出去了。

木桶裏的熱水,冒著氣兒。

她坐下去,沒一會兒,整個人都埋進去。

“扣扣扣。”

外頭有人敲門,從水裏聽聲音很奇怪,遠遠地傳來似的。

墨發披散在水麵上漂浮,她從水裏鑽出來,摸了一把臉。

“有什麽事兒?”

春蟬和林嬤嬤在外頭,在能過來敲門的,也就隻有顧秦墨了。

外頭的人影站了好一會兒,開口道:“冬兒,洗澡呢?”

明知故問的話,她懶得回答,仰頭靠在盆沿上。

許是因為等了半天沒人回應,他也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有什麽事兒就直接說,我忙。”她也不知道怎麽就想要和他生氣。

總覺著就是這股子氣勁在胸口憋悶。

“水雲月醒了,說頭疼,你有時間去看看?”

明顯他的語氣軟了,有點征求的意思。

“哦。”她臉色越發冷了,在水裏劃動兩下,站起身。

聽到水聲,顧秦墨覺著有些心虛,轉身回去。

春月和春蟬對視一眼,各自皺眉。

王爺和王妃怎麽感覺像是吵架了?

“主子,您要不就直接和王妃坦白得了,我瞧著要是日後真的反出去,王妃知道了會更生氣,現在這樣子,您心裏也不舒服不是?”春月跟在顧秦墨後頭,小心問了一嘴。

半天也沒得到回應,抬頭就瞧見顧秦墨雙目直直瞧著手,陷入沉思。

春月說的,他怎麽可能會不考慮,隻是有些事兒,提前說,反而會讓她陷入危險。

也許是他懦弱吧。

“先回去,等會兒冬兒去客房了你叫我。”顧秦墨踏入書房,將門關上。

夜裏露水重,她才從水裏出來,就感覺有點涼。

穿好衣服頭發還濕著。

“王妃,要不咱們等頭發幹了再去吧。”春蟬拿著幹毛巾給擦拭,但是一頭長發,也不是擦擦就能幹的,這要是沒等晾幹了出門去見著風,有可能就落了頭疼的毛病。

瞧著都快及臀的長發她搖了搖頭,“就這般披散著出去,沒事,反正在王府呢,沒人能說我什麽。”

濕漉漉的長發,就擦了個半幹。

等她走出門沒幾步,就瞧見顧秦墨手上那這件披風過來。

“夜裏露水重,頭發怎麽沒幹就出來了?”他伸手撩起顧爾冬耳畔的一縷。

淡淡花露的香味從發梢傳出來,這濕頭發出門,沒一會兒就有些涼,他的視線落在顧爾冬頭頂,也是半幹的。

大掌在她頭頂按住。

顧爾冬默默抬頭,“幹什麽呢?”

話音剛落,一股熱烘烘的氣,從頭皮處傳來,剛出門的涼意散去不少,頭皮處的頭發也都幹了,沒一會兒蒸汽都要起來了。

“別動,冬兒,我把你頭發烘幹,這會兒到處跑,等會兒要頭疼的。”顧秦墨伸手拉住她。

卻被一下子掙脫,顧爾冬甩了甩腦袋,頭頂一撮兒都幹了。

下麵還是濕的,有些沉。

“別了,我可沒帶讚發的東西來,這會兒濕的出門去還說得過去,要是幹的,那不就是故意披頭散發出門了?”她摸了摸發尾,“頭頂幹了就行。”

女人心海底針。

這會兒她又沒那麽生氣了。

兩人拉著的手,沒鬆開,牽著就進了客房。

祁醉知道水雲月來顧秦墨這兒,就打發了她的丫鬟過來,這會兒正在屋子裏煎藥,客房外頭的小院子樹下,丫鬟拿著扇子扇火。

“王爺。”小丫鬟站起身,眼睛叫火熏得還有些紅,“王妃。”

“這是大夫開的藥?”顧秦墨低頭看了眼藥罐子,裏頭藥水咕嚕嚕冒著苦味兒。

春蟬撇嘴。

在這裏熬藥,合著就是覺得王府的廚房不安全唄。

她的小動作自然沒人注意,但小丫鬟有些局促,想想還是讓開了路,“大夫說郡主頭疼就喝點,我抓了藥想著直接就端過去,省的來回跑藥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