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爾冬沒察覺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嗯了一聲,開始吃林嬤嬤準備的早飯,她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到顧秦墨了,不知道是顧秦墨刻意回避,還是她下意識也不願意見他。

時間一閃就過去了,文會的帖子送到了她這兒來,這段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水雲月仿佛安靜了許多。

風子依還是按照往常的習慣,早早來到王府,與她同乘一輛馬車。

好些日子沒有見麵,她總是嘰嘰喳喳的,一進車裏便開始與顧爾冬絮絮叨叨說,這些日子裏碰到的新鮮事兒。

簾子被風吹開了,捏住視線也跟著落到外頭去,這會兒外麵的小攤販們也都開始開張。包子鋪熱氣騰騰的包子香味都飄進馬車裏來了。

“我說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

半晌都沒有聽見顧爾冬的回聲,風子依抬起頭就看見顧爾冬眼神兒被勾到馬車外頭去了,趕緊伸出手在她麵前晃了一下。

順著她的目光朝著外頭看,“還沒吃早膳?”

“早上起來的時候沒有胃口,這一上馬車顛簸了一下,覺著有些餓了。”

顧爾冬在風子依麵前倒還放鬆些,輕笑了一聲也收回目光,誰知道風子依是個跳脫性子,聽到她這麽說那還能繼續安心趕路?

“這文會呀,什麽時候去都一樣,咱們早一點晚一點不礙事兒,我先帶你去吃,正好我早上也沒吃呢,說起來上一回在街上吃東西,還是我爹在我小的時候帶我來呢,你帶碎銀子了嗎?”風子依探出頭先是讓車夫停下馬車,隨後就將腦袋縮回來,衝著顧爾冬問了一句。

就像顧爾冬在她麵前用不著尖酸刻薄伶牙俐齒,隻需要淡淡的維持最舒服的狀態,風子依在顧爾冬麵前,此刻竟化身成為一個跳脫的孩子。

這般活力四射的樣子如果被她爹看見了,估摸著還不敢認。

豪華的馬車隨便找了個胡同口停下來,她們二人便提著裙子跑下去,隔了一段路,才找到方才的包子鋪,旁邊還有一家粥店。

兩家店是一對夫妻開的,丈夫管包子鋪,妻子張羅著粥店,這會兒早上正是生意好的時候,但也有空閑,讓他們能夠招呼顧爾冬和風子依。

“其實我每一次來你這府上,我都能瞧見他們這家店,饞了好幾回,就是沒機會吃著。”風子依要了兩碗粥和幾個包子。

分著給了顧爾冬,一人麵前推了一碗,春蟬在旁邊盯著哨兒,看上去就像是普通的大家小姐出來逛逛。

二人有說有笑的時候,又一輛馬車路過。

這會兒風挺大的,簾子掀開的瞬間,馬車裏的水雲月就和顧爾冬對上了視線。

“王妃怎麽和風小姐一起在這路邊坐著吃東西,簡直有失體統。”看見顧爾冬的可不隻有水雲月一個人,坐在旁邊的是長相尖酸刻薄的丫鬟,狠狠皺起眉頭,“這燕國就是不講究,一個王妃……”

“住嘴。”水雲月忽然一個爆破,讓丫鬟嚇了個哆嗦。

丫鬟驚情不定的抬起頭,小心翼翼看著水雲月。

“王妃也是你一個小丫鬟能夠非議的?”水雲月伸起手就給了丫鬟兩巴掌,站在另一邊兒的小丫鬟低著頭,小腿略有些哆嗦。

挨了兩巴掌,尖嘴猴腮的丫鬟敢問,隻是一張臉,兩邊紅彤彤的,低著腦袋不知所措。

“沒眼力見的東西,臉這麽紅,到時候在文會上給我丟臉,你現在就下車自己走回王府吧。”心裏有一口氣,水雲月看見挨了打的丫鬟,總算是宣泄出去一點點,伸出手,朝著外頭一指,馬車也順勢停下來。

盯著丫鬟走回去的背影,水雲月心裏恨極了。

一定是顧爾冬給表哥搞的狀!表麵上看著淡泊的很,實際上卻是個黑心眼的。

她不著痕跡地摸了摸自己右手的手肘處。昨日,被顧秦墨嚇得撞上去,這會兒還青著呢。

包子鋪碗裏的東西都吃幹淨了,顧爾冬也覺著飽得很。

等她們再上馬車,到了地方,又是最晚的一個。

但這些公子小姐們也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就連舉辦文會的小姐都也隻是含笑上前迎接。

今日小姑娘們多添了幾個生麵孔,顧爾冬忍不住多看了看。

“她們姓楚,是白老將軍家的親戚,好像在南方做生意,前幾日才到京城來。”風子依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小心朝她側了側,聲音很細微,“這不是就快到了三年一度的選秀,白家沒多少人了,就從外頭接了些過來。”

風子依這麽一解釋,顧爾冬便明白了,笑著衝她們點點頭。

“我記得水雲月郡主來了,怎麽沒有看見她?”顧爾冬朝身邊那個舉辦文會的小姐問了一句。

方才在路上對視,總覺得她的目光有些奇怪。

“水郡主和四皇子妃還有三皇子側妃去另一邊賞景去了。”這小姐朝著北邊指過去。

這次的文會地址是她家後園子,有山有水的,那邊正好是大塊的假山石頭。

雖然來的人多,但是像她們三個這樣神奇又詭異的組合,總歸是叫人多記著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