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秦墨和燕和對顧爾冬格外上心,說不定還能一石二鳥。

顧爾冬皺著眉朝他看過來,似有察覺。

四目相對,燕洵勾著嘴角朝她笑,可這眼裏的冷然叫人不寒而栗。

“王妃也在啊!”燕洵端著酒杯,借這個由頭過來,轉而朝著顧爾冬遙遙一舉杯,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了。

“四皇子。”顧爾冬也站起身,卻沒有將酒喝下去,而是舉高後落下。

頓時,燕洵臉色難看。

“四皇子別誤會,我今日不舒服,喝不了酒。”她含著笑解釋,但這個解釋不如不解釋,說白了就是不想喝他敬的酒。

“王妃,你莫不是覺得四皇子和三皇子太慣著你?”白若顏這會兒站起來了。

縱然再不喜歡燕洵,那也是她的丈夫,顧爾冬這樣做就是打她的臉。如今自己說的這些話,已經夠克製了。

“豈敢。”顧爾冬也調轉了槍頭,看著白若顏,“四皇子妃這話我可擔當不得。”

話是這麽說的,可是這說的語氣格外挑釁。就連在旁如同鵪鶉似得顧寒秋,此刻也忍不住挑眉。

氣氛逐漸尷尬,林小姐見狀,連忙過去出麵打圓場,笑著說:“王妃今日身體不舒服,四皇子妃也因著太陽烈了些,心緒不寧,咱們就找些涼快的東西來。”

伴隨話落,她笑嗬嗬地向著丫鬟婆子伸了伸手,示意其弄點冰水甜點來。

好在有這一番打岔,氣氛果然就緩和了下來。

顧爾冬揚揚眉,坐下來,心下冷哼。

就這樣還想要跟她打嘴炮,開玩笑呢?

“今兒個怎麽不坐著,反而起來動動身了?”風子依見她又坐下,忍不住調笑起來,眼中滿是好奇。

主要顧爾冬平日裏不是這樣的,之前的幾次宴會即便是參與了,那也是遊離在外,自個兒呆在一旁,頂了天回幾句話。若是沒人與她說話,她能夠一整天都安靜坐在角落裏。

“看她不慣。”顧爾冬也笑著朝後靠了靠,從桌上拿了糕點丟入嘴中。

說實話,這些日子心裏壓得很。至少,她自個兒都感覺心理上多少出了些毛病。

沒準還不是小毛病。

要知道抑鬱多是從程序走過去的,自己別到時候一路下滑,心態崩了,回頭可沒有抑鬱症的主治醫生在這個鳥不拉屎的時代開導她。

風子依收起笑意,露出幾分擔憂地說道:“我看你還是不打舒服的樣子,要不咱們去後麵轉轉?”

顧爾冬這樣子不像是沒事了,或者就像她說的那般,什麽看不慣就懟回去,時間久了積壓在心裏頭。若是往前頭推,她的確是有些風風火火的性子,但是……自打水雲月住進王府,就不一樣了,她性子在那會兒變不少。

不經意的看過去,她的視線落在春蟬身上。

“我去如廁,借春蟬一用。”風子依拉了拉顧爾冬的袖子,“你在這裏呆著還算安全,我怕回頭我進了茅廁就叫人擄去失了清白!”

說的這些俏皮話,換了顧爾冬一個白眼。

誰家姑娘說話如此孟浪?

“日後少說話,風大人指定懷疑我把你給養壞了。”

“我平日裏可不是這樣的!”風子依也笑鬧著推了一下。

站起身,拉著春蟬到了角落裏。

這塊假山旁邊兒有一個吐出來的石塊,風子依靠在上頭,擔憂問道:“春蟬,你家王妃是不是最近遇著什麽事兒了?我怎麽覺得她有點不太對勁,總是麵帶愁容。”

春蟬愣了一下,心下大震,畢竟看出來的人可不止風子依一人。

春蟬和林嬤嬤兩人日夜跟在顧爾冬身邊,王妃哪點不一樣都能夠察覺到。

這幾日王妃的心情越來越差,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子淡淡的憂愁。

“大概就是那個水雲月郡主……算了這事兒和風小姐說了也沒關係。”春蟬抿唇,原本還有些猶豫,可注意到風子依關切且憂愁的目光時,心下鬆口氣,張嘴將前些日子發生的事兒全說出來了。

“這……”風子依再怎麽聰慧,也沒想過顧爾冬會遇上那樣的事兒,裂頭蚴、蟲子,又是寄生的。

就是她剛聽見也覺著可能是顧爾冬下的,顧秦墨這樣懷疑不是沒有道理。

“你家王妃可有什麽打算?”

“能有什麽打算,就等著這個混賬郡主嫁人。”春蟬長歎一口氣,“不過現在還不知道最後會花落誰家呢。說句不好聽的,風小姐你應該也察覺到了,這個郡主進王府後,很多謠言都起來了,若是真的……王妃該怎麽辦?她那麽驕傲。”

一想到這件事兒,春蟬心揪的疼。

這幾日守夜的時候,隱約中能夠聽見顧爾冬夜裏時不時地痛苦抽泣。

“風小姐,你可得好好勸勸我們王妃。”

沒想到,已經到這種程度了。

風子依愣了一下,點頭答應道:“放心,有時候心裏淤結,出去走走也就散開了。”

她這話不過隻是安慰春嬋的罷了,這件事情歸根結底還是王爺的問題,倘若王爺心狠些,將水雲月趕出去就不會有這麽多的事兒,顧爾冬自然心情舒暢了,何必要等著水雲月嫁出去?

“咱們出來有一會兒了,也是時候該回去了。我等會兒勸勸王妃,你平日裏也多照看著些,我瞧那水明月郡主手段並不一般,隻怕王妃不是她的對手。”風子依一邊向外走,一邊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