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淡淡地歎了一口氣,叫人盛了飯上來,“人家那兒,應該擺了吃喝的,咱們先吃了吧。”

指不定是安排部署什麽事兒呢,隻可惜顧秦墨到現在也猜不出來,水雲月根本不想嫁給別人。

別說春蟬了,就連林嬤嬤都覺得有些難以理解。

“王妃,難道您就不生氣嗎?”

顧爾冬端著碗筷,抬眸一看兩人的樣子,就知道估摸著心裏還不知道得多心疼自己呢,想了想,小聲的回了一句,“這八字還沒一撇呢,更何況王爺也沒有明說。”

等到有那一撇的時候,可就晚了,春蟬眼睛裏明明白白的寫著。隻有林嬤嬤微微歎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家小姐難處在哪裏。

到底隻是一個女人家,哪裏有那麽多的話語權?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可不是說著玩兒的,王爺若是愛王妃,自然會聽她的,但是如果真的被郡主給勾搭上了……

一個更鮮嫩,年輕,是郡主,而另一個則是在一起時間長的都令人發膩的,性子又冷冷淡淡的……

“行啦,沒什麽事情,放心吧,你們還沒有吃飯,等會兒一起吧,我一個人吃的孤孤單單。”

林嬤嬤是個守規矩的,自然當機立斷就搖頭:“哪有這樣的,我們這些下人等會兒自然是一起吃,可不能夠跟主人家同桌共食。”

吃過飯,顧爾冬照著平日裏的慣例,去房裏看了看那些蠱蟲。

本以為顧秦墨在水雲月那邊待的時間過了就會回來,誰知道這一等就是一整日。

外頭太陽都落山了,餘暉照在院子裏,多了幾分淒涼之意。

林嬤嬤伺候完顧爾冬吃飯,收筷子時忍不住朝外頭瞧了一眼:“您別傷心。”

“嬤嬤,可不是我朝外頭看!我有什麽好傷心的,今日早些睡吧。”

顧爾冬眉眼溫和,心裏說不上是一股子什麽滋味兒,隻是順著林嬤嬤的目光,看外頭灑下來的餘暉,多少有幾分生氣。

就算是泥人,也還有三分脾氣。

有時間去水雲月那裏,就沒時間回來了?

等到天徹底擦黑,顧爾冬屋裏最後一盞燈也熄下去了。

顧秦墨躡手躡腳到門外頭,敲了敲,沒聽見裏頭的動靜,輕輕推開門。

動靜雖然小,然而顧爾冬也還是被吵醒了,睜著一隻眼閉著一隻眼,略有些模糊的朝外頭看過去,揉了揉眼瞼,起身打了個哈欠。

“回來做什麽?”

“自然是回來睡覺啊。”顧秦墨依舊是戴著那張麵具的,坐到床邊兒上,透過門窗進來的光,看見顧爾冬眼底全是冰冷一片,“誰惹你生氣了?”

“你不是說要把她送過去嗎?”顧爾冬避開他的話,聲音冷清:“昨天晚上回來了,我原以為你今天就能把人送出去呢。”

屋裏的空氣都有些凝固了,顧秦墨掀開被子,換了身衣裳,打算鑽進去。

“把你麵具摘了。”顧爾冬一把搶過被子。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的就開始了爭被子大戰,“我早就看你這東西不順眼了,在這裏裝作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給誰看?”

“要不是皇上寵愛著你,你這整日裏帶個麵具出去就是叫人笑話,像個沒成年的孩子!”

知道她說的是氣話,顧秦墨倒沒多在意,而是把麵具摘下來。

隻可惜這麵具下麵還有一張臉。

顧爾冬眼底的寒意,並沒有因為他這一個舉動而散去。

說什麽夫妻同心同德都是騙人的,本以為他們二人已經算得上是靈魂共鳴,多少都理解彼此,如今看來是她高估自己了。

一下子泄了氣,顧爾冬鬆開手,沉默的躺回去,幹脆利落,閉上眼睛,理都不理顧秦墨。

“驛站那些人可能會把水將軍的死告訴她。”

顧秦墨還想多解釋幾句,瞧見顧爾冬的後腦勺,又硬生生咽下到嘴邊的話,探出手將她摟在懷裏。

忽然被抱住,她覺著後背生硬。

顧爾冬就靜靜的睜著眼,躺在**。

就因為擔心這個,所以讓水雲月繼續在王府裏呆著。

難道就不能換一個人嗎?

燕國在東楚安插了那麽多眼線和奸細,反過來整個燕國居然隻有顧秦墨這麽一個細作。

難怪勢弱。

……

“水雲月郡主還沒回去,直接就住在王府裏了?”老太太捏著龍頭,拐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難道現在東楚的姑娘們都已經這麽大膽厚臉皮了?

“可不是嗎?林嬤嬤跟我說,為這事兒,王爺和王妃差點吵起來,王爺有一天幹脆就去了郡主的院子裏,那一整日都沒回來看王妃。”方嬤嬤一邊說一邊歎氣。

也不知道這位郡主的臉皮為什麽就這麽厚。

好歹也是異國的堂堂郡主,死乞白賴的非得住在異姓王的院子裏,像什麽話?

老太太的眼睛裏都快要冒出火花兒來了。

如果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放到院子裏,當一個妾室養著也沒什麽的,但是水雲月的身份擺在那兒,做什麽都不可能做妾的,如果真的和王爺勾搭上了,到時候吃虧的隻能是冬兒。

“方嬤嬤,你下午去趟王府,把王妃接回來,就說我突然心髒疼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