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水雲月頓時今兒早上受的氣,疲憊和饑餓一掃而空。
而這會兒顧爾冬院子裏也已經擺上桌椅準備開飯了,春蟬捂著嘴,一邊給顧爾冬布菜一邊笑。
“我今兒個見那郡主樣子,可真真是解氣,整日裏耀武揚威的,真把自己當個什麽稀罕玩意兒了。”
“行啦,你明日也按照這個時辰去叫她吧,不是說我懶惰嗎?我就給她好好看看什麽叫做勤奮,今兒個夜裏再去她院子裏送些小家夥。”顧爾冬夾了一塊菜進嘴裏的確是美味。
既然都已經在她眼裏成壞人了,那就把這名分坐實。
林嬤嬤瞧著這一幕,嘴裏有些發苦。
王妃這是真受委屈了。
不然一向純善賢惠的王妃又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但是王妃呀,王爺總歸是王爺,若他的心偏向郡主,這般怎麽折騰都沒用。
王妃這般把控著,隻怕王爺還要起逆反的心,是時候勸解一下王妃,這男子哪裏有一心一意的,隻有一個妻子的,那隻有那鄉下的貧賤夫妻。
就連那樣的也還是陰著手上,沒錢娶不起妾了,但凡手上多那麽一兩銀子,出去花天酒地的,那可真是數不勝數。
就在林嬤嬤胡思亂想的時候,顧爾冬已經吃好飯了,外麵守著院子的丫鬟急匆匆跑進來。
“不好了,王妃,王爺剛一進門就被郡主屋裏的那個丫鬟給帶走了。”
春蟬目瞪口呆,又有些小心翼翼轉過頭來看顧爾冬的表情。
“這樣看著我做什麽,去就去了唄,咱們也攔不住呀,你們還沒吃飯吧,別在這出去了,去吃飯吧。”顧爾冬無所謂的揮了揮手,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心裏多少有些酸,像是叫人捏住了心髒,狠狠揪了一下。
都是騙人的。
在場的三個下人沒一個挪動腳的。外院的丫鬟低著頭,心裏覺得內疚,剛才一打眼看見王爺過來,就應該快步上前去把人引過來,眼睜睜瞧著郡主的那個丫鬟把人帶走,如今再看王妃,那真是愧疚難當。
“行啦,我真沒事兒,你是叫小翠吧,趕緊回去吃飯。”
顧爾冬放下筷子,揮了揮手。
通常向這些院子裏的丫鬟和婆子,都是等主人這邊吃好了,她們才能夠輪著班兒吃個飯。
顧爾冬對她們的要求更加鬆一些 她吃過飯之後就叫她們一起去後院裏,也別等著自己休息了。
定時定點的吃飯才是對胃最好的。
……
“表哥,二表哥不是說已經回來了嗎?他怎麽還不來接我?”屋裏隻有水雲月和顧秦墨水雲月柔柔弱弱的抬著眼睛。
眼框裏還有隱隱水光。
這可不是她不想走,而是祁醉還沒來,當天夜裏她也向顧秦墨表示過自己要走,沒想到反而被顧秦墨給勸下來,當時心裏可高興了,哪裏還顧得上為什麽。
“今兒個一大早,王妃就把我叫到她院子去,那早上雞都還沒開始打鳴呢。”水雲月委屈巴巴的擦了擦眼角,“還說讓我多讀書,我就瞧著她在躺椅上看了一個時辰的書,而我就坐著冷板凳,最後那春蟬竟然還說我是個不學無術的。表哥,你可不能讓我受這麽大的委屈。”
“祁醉那邊還有事情暫時不能過來,你就先在王府裏安心住下,你表嫂說的也沒錯,確實該多看些書了。”顧秦墨語氣淡淡倒也沒有很冷,反而坐下來。
對水雲月或多或少的,他也和祁醉一樣有些愧疚。
原本他應該在東楚掌管大全料理事務,但是現在這些擔子全都壓在祁醉身上,水將軍也承擔了很大一部分責任。
如今水將軍病亡,他們卻連說都不能跟水雲月說。
“可是我瞧著王妃不喜歡我,要不我還是自己回驛站吧。”
水雲月被顧秦墨這話噎的停頓了一下,雙手絞著帕子,坐到了他對麵,又給倒上了茶,又給遞上了點心,還有些嘀咕,“王妃還不知道表哥你的身份吧,那到時候你要是回去……也要帶上她嗎?”
“你找我過來就想問這些?”麵具下顧秦墨的眼睛多了探究。
這雙目一對上,水雲月下意識的挪開眼睛,心虛不已,總覺得表哥看她一眼就能夠猜出她心中所想。
不管顧秦墨怎麽說,她都是喊的顧爾冬王妃,而非表嫂。
“就是好奇表哥,你總是得回東楚的。到時候王妃的身份要如何公布?”
這也是水雲月的底氣,東楚的百姓壓根兒都不知道自己國家的太子竟然在燕國做異性王。
顧爾冬的身份早就已經擺在明麵上了,顧王妃這可真是大名鼎鼎了,可是再送到東楚去,又該以什麽自稱?太子妃嗎?東楚的那些大臣決計不會同意,甚至很有可能有幾個酸文腐辱的,會在大殿上撞死。
一想到這些,水雲月心裏別提多痛快了,顧爾冬現在給她囂張,到時候表哥把她帶回去還是不帶回去,那可不一定呢。
“自然是我去哪兒她去哪兒。”顧秦墨眉頭狠狠擰起。
這件事情一直都是他心中的憂慮。
不管東楚那邊如何,顧爾冬隻怕一下子也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