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月看著顧爾冬,心揪的疼,如果不是因為因果,表哥又怎麽可能會背井離鄉來這麽遠,自己說不定也已經和他訂婚,哪裏還有顧爾冬的事情?
“王妃言重了。”祁醉打斷顧爾冬的動作,“今日多有不敬,還請王妃見諒。我現在就帶月兒回去,日後就不多叨擾了。”
他正準備拉住水雲月的手離開,卻不曾想,剛才嚇得有些發懵的水雲月居然有膽子甩開了他的手,怒著上前去:“我不走,憑什麽讓我走?你這個毒婦,就你這個樣子,你配得上王爺嗎?”
祁醉的巴掌隨之而來,直接把她給打懵了,捂著臉擰過頭,卻看到的是顧秦墨冷冰冰的眼神。
瞬間哪裏還想得起來被祁醉打了要上前去叫嚷,這會兒她隻覺得遍體發寒,心虛膽顫。
小腿一陣發軟,跌坐在地上,她從小不怕爹娘,也不怕二表哥,怕的就是顧秦墨。
“鬧劇是打算給誰看呢?”顧爾冬順著水雲月的目光與顧秦墨對上視線,麵具下這雙眼睛看著還真是明亮奪目,隻是可惜,一直藏在假麵之下,“既然郡主不想走,那我正好回娘家一趟,也就不打擾你們兄妹三人卿卿我我。”
水雲月猛抬頭,難道表哥都已經把事情全都告訴她了?她心裏一驚,隨之卻又覺著驚喜。
想起身去抓顧爾冬,被祁醉給攔下來,“你想做什麽?這幾天我不在,還真是縱容你了。”
水雲月恍然大悟,自己這些舉動已然是逾越了。
“你要去顧府?”顧秦墨微微垂眉,輕笑一聲,“正好我也好些日子沒有離開王府,去顧府住上幾日倒也不錯。”
顧爾冬能夠猜得出來,在他意料之中,隻是沒想到水雲月還真把他惹出火來了。
“你不就是想要我走嗎?何必要逼著王爺,我走就是了。”水雲月卻在這個時候忽然開口,“用不著為難。”
……
水雲月和祁醉已經走了一個時辰了。
方嬤嬤臉上的瘀腫也已經消去。
老太太那邊也沒有繼續拆人過來催促,這會兒方嬤嬤和林嬤嬤在院子裏聊著天,顧爾冬則是端坐在屋裏的椅子上。
顧秦墨過來看她,一進屋就看見春蟬擺弄著蠱蟲,罐子裏還放著一條蛇。
看見顧秦墨進來,春蟬趕緊收起東西,行了一禮,“王爺,您找王妃,我就不在這呆著了,有事招呼我。”
“那條蛇是你安置的?”顧秦墨撇了一眼春蟬手上的東西,“也是你送到水雲月院子裏?”
“我就是看她總是找王妃的茬,忍不住要教訓教訓……”春蟬將蛇往後收了收,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
今日雖然丫鬟婆子都被趕出去了,可是她離的不遠,佛堂裏麵的談話,也聽了一點點。
“是王妃近來太慣著你了,所以做事情越來越膽大包天,目中無人,竟然敢以下犯上,自己去蛇窟領罰。”顧秦墨的語氣在冰冷之間還添了一絲怒意。
“她是我的丫鬟。”顧爾冬眉眼間多了一絲倦意,站起身,“而且也是我吩咐她去做的。”
“你用不著替她解釋,正是因為你這般縱容,所以她才放開了膽子,目無尊卑。”冷漠的眼神,麵具都擋不住,“難道還要我親自送你去嗎?”
春蟬臉色發白,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顧秦墨!你說過,春蟬是給我的人,你憑什麽發號施令,就算是要管,也是我來管。”顧爾冬加大了音量,眉頭一點點促起,“春蟬,你起來。”
“今日我以為水雲月是栽贓陷害你,沒想到她說的竟然是事實。”顧秦墨神色複雜,此刻站在顧爾冬麵前,竟覺得有些恍惚。
什麽時候顧爾冬已經變得這般陌生了?
不想和顧秦墨做無謂的爭吵,顧爾冬擰了一下眉頭,伸手揉了揉,“我不想說水雲月的事情,如果你沒什麽事的話就出去吧,我今天晚上就回顧家。”
顧爾冬說話溫聲細語,卻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疲倦,“我真的累了。”
“好,那我等你心情好一些再來。”
“王妃。”春蟬目送顧秦墨出了門才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顧爾冬身旁,顫抖著雙唇,竟也不知該如何安慰。
王爺居然為了水雲月,質問王妃。
“沒事兒。”顧爾冬拍了拍春蟬的手背,“興許回去幾天就好了,離水雲月遠一些,心情都會覺得舒暢不少。”
“可是王妃,咱們真的要回顧家嗎?丞相大人那邊……”春蟬咬咬下唇。那一頭,除了老太太,其他的主子可都不喜歡顧爾冬,這要是真回去了,還得受氣。
“回去看看祖母,住上一兩日就回來。”顧爾冬輕輕歎一口氣。
今日自己倒是作起來了。
她本也沒準備真的就在顧家常住,朝堂上的事情瞬息萬變,這些日子聽說皇上身體又不大好,誰知道會鬧出什麽大事兒來,還是王府裏待著比較清靜。
晚上,一輛馬車從王府奔向丞相府。
不過隻是回來住一兩日,倒也用不著讓人興師動眾的把舊宅子重新打掃,顧爾冬幹脆就搬到了老太太的東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