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燕和他對我無意,我已經試探過很多次了,二表哥也幫忙問過,他心裏念著想著的就是王妃。”水雲月咬了下唇,吞了口唾沫,“這事兒我也是才知道的,原來他竟然一直還在覬覦王妃……我若是強行嫁給他,隻怕達不到之前預想的效果。”

顧秦墨冷冷的看著,她果然是不想嫁,果然沒有來和親的意思。

不過現在皇帝病重,燕和和燕洵,也快要針鋒相對了,就算水雲月不願意嫁也沒有關係。

畢竟作為水將軍唯一留在人世間的血脈,就算這樣毫無成就的回去,也沒人敢說三道四,到時候另外安排一門親事就好了。

“所以表哥我不嫁行不行?我不想嫁給他,我就想守在你身邊……”水雲月看著顧秦墨眼裏淡淡散去的冷意,心跳如雷,“就算是回去了,隻能夠做姑子,我也願意,我不想嫁給凡夫俗子,也不願意與沒有感情的人在一起。”

“東楚大好兒郎多了去,到時候你回去隨意挑選,我和你二表哥給你做後盾。”

水雲月麻木的點頭,心裏卻一片混亂。

這話是什麽意思?表哥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不接受?

知道顧爾冬回顧府了,顧寒秋縮在自己院子裏,門都不願意出,一大清早,差了丫鬟婆子,去老太太那裏報備一聲,就說身體不適。

顧爾冬陪著老太太吃飯,正好就聽了個正著,等飯碗放下來,就叫了幾個丫鬟婆子陪著一起到顧寒秋院子來了。

這院子倒和離開的時候差不了多少,隻是添了幾分蕭瑟,先前沈姨娘喜歡的那些花花草草,這會兒已經見不著身影了,突兀的留了一堆空盆子,瞧上去還有幾分破敗之感。

顧寒秋從屋裏出來,打算叫人問問三皇子府如何了,迎麵就碰上過來的顧爾冬,眼裏的驚訝和恐懼瞬間迸發,完全來不及收斂。

顧爾冬從門口踏進來,眉眼含笑,看著一副露著愁眉苦臉樣子的顧寒秋:“這麽長時間沒見麵了,妹妹怎麽瞧著不大想看見我的樣子?”

“怎麽可能,隻是覺得已經許久不見了,乍然相見,有些沒反應過來,姐姐怎麽有空到我這破落院子裏來了?”顧寒秋忍著心裏的哆嗦,強笑上前迎著顧爾冬,卻還是沒敢伸手攙她,“聽說昨日有刺客刺殺姐姐,姐姐沒事兒吧?”

顧爾冬抬了眼皮看她,顧寒秋還真是讓人有些驚訝,每一次見麵都有幾分進步,這樣的心性也著實難得。

“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來的,想問問妹妹覺著這刺客會是誰安排的?”顧爾冬半點不客氣,將下人留在院子裏,獨帶了春蟬一個進了屋子。

才一進來,她就坐在了美人榻上,“妹妹在府裏倒是偷得空閑,說起來還是在家中當姑娘的時候最愜意。”

“娘家也是家,姐姐如果想回來,隨時都能夠回來。”顧寒秋幹笑道,這些年和顧爾冬鬥法,來來回回吃了多少回,就算再不滿,現在她也不會像從前一樣傻愣愣的高聲喊出來。

“不過我隻是一個三皇子側妃,如今還身體不適,住回了娘家。隻怕幫不上姐姐什麽忙了,若是想要問刺客的消息,姐姐何不讓王爺去調查?”

“王爺哪有空理我呀,如果沒有把握,我也不會過來,妹妹都能夠下得去狠手,將郡主差點溺死在湖水裏,我想這打探消息的手段應該也不會太差。”

顧寒秋剛端起的茶杯,在她哆嗦之下又摔在了地上。

顫抖著蹲下身子將碎片撿起來,便是連臉上的假笑都難以維持,“姐姐說的話,我怎麽沒聽懂,我什麽時候有那樣的膽量……”

“我當時和風小姐在假山後麵看完了全程。”顧爾冬嘴角含笑,手上還拿著茶杯轉來轉去,“你我姐妹一場,我替你瞞下了這件事兒,你幫我去打探一下消息,不算是虧本生意吧?”

姐妹一場這幾個字還真是夠嘲諷的,但是現在顧寒秋顧不上這些細節,既然顧爾冬都這麽說了,那必然是真瞧見了。

她神情一黯,長歎了口氣,“姐姐想讓我打探什麽消息?”

“我知道你和白若顏以及水雲月關係都還不錯,至少明麵上是這樣,我想讓你悄悄的去問問,究竟是誰安排的殺手。”

剛剛才撿起來的碎片又落了下去。

顧寒秋茫然抬頭看她,無意識的按在了剛才那片碎片的上頭,手指刺痛,才將她的神魂召喚回來,“這我怎麽可能問得出來,姐姐你太為難我了。”

“怎麽能算是為難呢?白若顏可不知道你幹了什麽,我也沒讓你去找水雲月問,既然有些困難,那我給你縮小範圍,我就想知道是四皇子幹的還是白若顏幹的。”顧爾冬從美人榻上起來,俯身湊在顧寒秋的耳邊輕聲說道。

沒管還在發愣的顧寒秋,她笑著從院子裏走出去。

正中午,顧爾冬才打顧家回王府,還沒進王府門房,昨天發生的事兒就抖露了出來。

顧爾冬稍稍挑了挑眉,早就已經猜到水雲月不是省油的燈,不會放過這次好機會,可是驟然聽見她再次進王府了,怎麽想怎麽覺著別扭,可笑。

春蟬沉著臉,走在顧爾冬身後,“王妃,她不過隻是皮外傷而已,卻裝作那一副可憐模樣,要不我叫些人把她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