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讓李副將死在這裏,則後患無窮。
夜裏會有打更人到此,李副將無性命之憂。
“走吧。”
馬車上,趕馬的人成了春蟬。
噠噠噠的腳步傳到顧府。
夜裏已經沒人了。
門房聽到動靜開門,卻見馬夫消失,座位上留了血跡。
他欲言又止,被春蟬一個眼神嗬斥回去。
打聽太多的人,不得善終。
夜裏,顧秦墨沒來。
顧爾冬,失眠了。
清晨醒來時,人都有些迷糊。
“小姐!”林嬤嬤從外麵跑進來,神色慌亂,“不好了。”
他都一把年紀了,很少如此激動。
這樣子,叫春蟬都覺得驚奇。
林嬤嬤不是還讓她穩重點嗎?
太多急切,林嬤嬤呼吸不暢,話都說不出來。
顧爾冬揉了揉眼睛,從桌上倒了杯茶:“嬤嬤您慢點說,先喝口水,天塌了?”
她夜裏沒睡好,這會兒還真有點困。
打了個哈欠,卻在一半,停住。
“王府傳了消息出來,昨夜王妃遇刺,王爺為救王妃,身受重傷,此刻正在生死垂危……皇上下令,讓您去……”
屋內,春蟬渾身顫抖。
氣的。
“林嬤嬤,你說的是真的?”
他們昨天才遭遇的刺殺,水雲月也緊跟著,這事兒還扯出王爺。
為了救水雲月,王爺受的重傷,為何要小姐去?
憑什麽?
林嬤嬤偷偷看了眼顧爾冬臉色。
見她麵無表情,卻也還算淡定,才吞吐道:“皇上下的旨意,隻怕等會兒就會來了,小姐你做好準備吧。”
顧家都被驚動。
顧寒秋嗑著瓜子看好戲。
不敢跟顧爾冬對著剛,但是看她倒黴,心裏舒坦。
哈哈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這個顧爾冬,整天不是傲慢的覺著王爺非她不可嗎?
現在,居然為了救水雲月重傷,最妙的是顧爾冬得去給他療傷。
如此糾結的關係,真是叫人看了喜不自勝啊!
顧爾冬打發走太監,瞧著顧寒秋幸災樂禍的樣子,淡淡冷哼。
王府和往日一樣,隻是今日再進來,府中下人態度客氣太多了。
就連跳脫的看門童子,今日與他說話,都猶猶豫豫。
“王爺就在裏麵,顧小姐……保重。”管家送她進去,關上門,長歎一口氣。
屋裏並沒有水雲月的身影,紗簾飄**,能隱約看見裏麵躺著一個人。
聽呼吸,很淺,很弱。
顧爾冬心裏一疼。
他真的受傷了?
這不過短短幾米的距離,卻讓她望而卻步。
“你來了。”顧秦墨的聲音脆弱,輕柔。
仿佛一捏就碎了。
氣息微弱的,讓顧爾冬都亂了心神。
眼眶微微一紅,顧爾冬撩開簾子衝上去,甕聲甕氣罵道:“難道你都不會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嗎?為了一個水雲月,你……”
簾子後麵躺著的顧秦墨。
渾身**,沒有半點傷痕。
心跳有力沉穩,麵具後的目光,澄澈幹淨。
哪裏有半點受傷,即將不止而死的樣子?
“你!”她第一反應並不是羞澀,反而大力上前將他翻了個身子。
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
的確是,沒有傷痕。
“到底怎麽回事兒。”她虎著一張臉坐下。
完全沒將他此刻片縷不著的樣子放在眼裏。
反而怒氣衝衝。
自己這一路上真的是白擔心了。
居然連她都敢騙了!
越想越氣,手指按在顧秦墨腰腹間,狠狠一擰。
本就沒穿衣服,這一下,肉感十足。
剛張口準備解釋,倒吸一口冷氣。
顧秦墨麵具遮擋著,卻也能看出應該是,麵色猙獰。
“疼疼疼……冬兒,好冬兒你放手,我跟你說就是了。”他雙手高舉。
心裏甜蜜得很,但是身上也是真疼。
又不敢用氣去衝開顧爾冬的手。
隻能夠強忍著。
“今夜的確是有人來刺殺水雲月,我讓人布了一局,卻也摸清楚,背後之人是燕洵,這不,裝作一副受重傷的樣子,將水雲月定在前頭去。”
顧爾冬側頭,略有些不明白。
“如今,燕和勢力大好,朝堂上更多的也是支持他的人,燕洵想要險中取勝,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力量。”
“能夠在皇朝與白家的勢力對抗的,也就隻有我手裏的兵,想要拿到兵權,就必須要挾我。”顧秦墨將顧爾冬散落下來的一縷頭發撩撥回去。
細細訴說。
顧爾冬忽然明白:“為了以防萬一,將我和水雲月一起刺殺,你表現出為水雲月不計生死的樣子,是打算將她推到台麵上?”
可是,水雲月不是顧秦墨的表妹嗎?
似乎是看出顧爾冬心思。
顧秦墨冷笑一聲,“她已經將我們安插在燕國的多數探子出賣,皇上明日就會發落。”
這是背叛。
徹頭徹尾的背叛。
自己的那些探子,可以死在燕國人手上,但絕對不能是東楚的人將其出賣,才死。
這是屈辱,同樣,也是底線。
水雲月做的這一切,已經讓顧秦墨徹徹底底的將其排除在東楚人之外。
“所以這幾日你重傷,就是燕洵出人手來抓水雲月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