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當日發生,就已經讓他顏麵掃地,如今又被女兒重新提起,即便這個女兒不認他,可是在血緣關係上毫無疑問。

“而且有一件事情,父親或許還不知道吧,宮裏瞞的很嚴實,但你到底能聽到隻言片語,妹妹流產是白若顏幹的。”她倒要看看顧延,能忍到什麽時候。

雖說看不起顧延,可是也不得不承認,作為讀書人他有一定的風骨。

大底是在朝堂曆練久了,漸漸的將那一股文人氣息,給消磨殆盡,可是心裏多少還是有衝動的,特別是當他的心愛女兒遭受痛苦。

“什麽?”

滾燙的茶水潑了他一身,顧延像沒有感覺到,他隻是瞪著眼睛看著顧爾冬,滿臉不敢置信。

“怎麽可能,那孩子是皇上……”

“我當時就在場,如果父親不相信的話,大可申請進宮去見一見妹妹,好好問問她,四皇子如今死了,白若顏估計也是打算進宮的。”

這一言一語,徹底打亂顧延心神。

他可以不在乎別人,可是顧寒秋是他從小帶到大的女兒,貼心的小棉襖,自小就沒讓她受過一點委屈。

人的年紀越大,就越在乎後輩。

“所以說,父親不妨回答我的問題,先帝當時可有什麽遺召?”

……

皇宮埋葬了無數人的青春,其中最令人聞風喪膽的,便是冷宮。

裏麵無數瘋癲的妃子,在這樣無人看管的情況下,自身自滅。

老太監自從被打發過來,就已經想好要這麽頤養天年。

每天有一搭沒一搭的,曬著太陽吃點兒小果子,日子倒也過得舒坦。

這冷宮裏風都是涼的,不過好在太陽照過來,人就暖烘烘。

老太監眯著眼睛,坐在躺椅上,正打算尋些什麽零嘴,打發大發時間。

卻忽然間被擋住太陽,頓時就開始有點冷,一睜眼就瞧見一個女子,站在跟前直勾勾盯著自己。

他驚恐的從躺椅上滾下來,隨後朝著身後的冷宮大門撇過去,門還是緊鎖著的,這人不是從冷宮跑出去的女子。

“這位貴人,您走錯了,這兒是冷宮,趕緊回去吧。”老太監在宮裏活的時間長,越老越滑溜,說話諂媚都不叫人討厭。

點頭哈腰的,就想趕緊將春蟬給送走,然後再躺回去曬曬太陽。

“我是來找你的。”春蟬眨眨眼,總覺得這個老太監有點意思。

“您是來找人的,那您也找錯了,這兒是冷宮沒有您找的……您是來找我的?”

老太監的眉尾肌肉忽然一顫,剛才還含笑的嘴角漸漸低下去。

這一絲一毫的變化,旁人難以察覺,春蟬卻已經感受到了,後撤了一步,甩身避開老太監的動作。

“我是王爺的人,王爺從邊疆回來,三皇子登基之事有異……”

春蟬一邊跳著,一邊避開老太監的攻擊,並且還要把話帶清楚,多少有些為難,但是這隻言片語,也夠讓老太監停下手腳。

他利索朝周圍瞟兩眼,帶著春蟬閃身去了角落,“你真的是王爺的人?”

一枚金牌落到他麵前,老太監仔仔細細檢查一番,才鬆一口氣,趕緊就跪下去,春蟬二話不說又將人扶起來。

“王爺命令我查找皇上當日留下的遺詔。”春蟬眉眼含笑的,說出來找老太監的目的,“你可有留下什麽?”

老太監搖搖頭,“沒有,當日皇上離去的太過倉促,什麽都沒留下來。”

老太監說這話時,眼睛不經意的,朝著角落裏看了三四眼。

春蟬雖然沒有與顧爾冬學過,卻大致也能分辨出

這老太監說謊了。

“公公若是不想合作,那我也不在此多打擾。”

春蟬裏所收回金牌,幾個起落回到顧爾冬宮殿。

老太監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春蟬回來,顧爾冬也已經從顧家得到她想要的消息。

此時正躺在美人榻上吃著橘子,“找到那位老太監了?”

“是找著了可是警惕得很,三句裏麵有兩句是假的,估計將我當做試探他的人了。”春蟬歎氣走到地龍旁邊兒,伸出雙手,這一趟出去將她冷得打哆嗦。

“今年的這場大雪,的確是壓垮了不少屋舍,好在並沒有多數人的傷亡,不過城外似乎已經出現了流民。”她一樣一樣的稟報。

說起外麵流民的事情,又忍不住皺眉,“好像似乎到現在,也沒有開始著手處理。”

若是處理的晚了,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

“到太監那邊兒,就得麻煩你繼續跟進,好好的消磨他,至於流民……我再想想吧。”顧爾冬計算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個好法子來。

流竄而來的那些百姓,通常而言都是數以萬計,她手上的那些錢完全就是杯水車薪。

看來,還是得去找燕和好好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