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宴會的主題,可是給顧爾冬論功行賞。

不管太後有多不高興,這會兒該給的麵子人就需要給,並且還不能夠任意妄為的甩臉走人。

“冬兒一向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那朕就俗套些,隨意賞賜。”燕和揮揮手,身後的老太監會意,弓身離開,應該是去安排了。

沒有明說的賞賜,在最叫人嫉妒。

皇上根本就不可能會虧待她。

“那臣女,就在此先謝過皇上。”該走的套路,她一個也不會落下。

顧爾冬唇角含笑,國庫雖然有些窮,可是皇上的私庫東西多得很。

隻是可惜,像這種賞賜的東西,都沒有辦法拿出去賣掉,隻能擺在屋裏當做陳設,或者作為禮物送出去。

因著太後吃了一個小虧,後來便沒有再繼續找茬,整個宴會平平淡淡度過,但是轉眼也已經到後半夜了。

外頭天早已擦黑,春蟬跟在顧爾冬身後提著燈籠。

“小姐,是不是找錯了,那太監沒有一點鬆動,整日就隻知道曬曬太陽,哼個小曲,吃點東西,日子倒是挺清閑的。”

她這幾日一有時間就跑到了太監那邊去,觀察下來,感覺和宮裏那些已經年紀大沒什麽用的老太監差不多。

“你先盯著。”

看樣子那老太監警惕心倒是挺足,得自己親自出馬了,一個小宮女說的話的確讓人不放心,這太監若是早早的就跟春蟬露了底,反而讓她心生懷疑。

腦內思緒飛快,卻忽然停下腳,她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心,直衝上喉口。

“是顧小姐嗎?唉,這黑燈瞎火的還有些瞧不清楚,日後您總是得的進宮的,妹妹有句心裏話,想跟你透個底……”一位看著略有些眼熟的妃子,提了裙子就朝這邊跑過來。

但是這會兒她正難受呢,強行按壓住穴位,控製口嘔吐欲。

“我還有急事就先回去了,該日去你的宮中叨擾。”顧爾冬皺著眉,讓春蟬攙扶著她加快速度離開。

今日下午吃的食物還在胃中翻騰,若非剛才強行按壓,這會兒隻怕已經吐出來了,宮裏多的是疑心疑鬼心思細膩之人。

剛遠離了些,走了十幾步,在隱秘的花叢裏便直接哇的一聲,吐出來。

“什麽人呐,還真以為自己這會兒就成皇貴妃了?”剛才給顧爾冬打招呼的那位妃子站在原地狠狠一跺腳。

要不是之前跟顧寒秋鬧得不愉快,如今她也用不著膽戰心驚的打算另投大樹。

這個顧爾冬當真是不知好歹,誰不知道她和顧寒秋關係不好,到時候真以妃子的身份入宮了,顧寒秋還不得整死她,這會兒不趕緊發展自己的勢力,日後在宮中難以立足。

“走吧,咱們回去。”氣腦的妃子,朝著顧爾冬離開方向多看幾眼,恍惚好像瞧見有人在那兒停住了,但是夜太黑,看的不真切,沒有多細想,轉身就走了。

春蟬俯拍著顧爾冬的後背,“沒事兒了,小姐已經走了,隔得這麽遠,該是看不清楚的。”

這一次當真有些凶險。

看著顧爾冬吐得眼淚鼻涕都流了下來,春蟬又是心疼,又是難受,抽出帕子遞過去,然後便開始著手捧土掩埋。

“這宮裏當真呆不得,擰著身子骨本來就不大好,再這麽折騰……”

“沒事兒的,再過些日子就可以走了。”將臉擦幹淨,顧爾冬才緩過勁來。

剛才吃下去的東西,基本上吐幹淨了,胃酸灼燒的哪兒哪兒都難受,特別是嗓子。

現在對比,還是第一胎孩子比較安分。

如今她說話都多了幾分沙啞,“晚上再去太醫院,給我拿一些潤嗓的東西來。”

後麵半段路程倒是沒人了,等回宮裏,暖烘烘的。

沒一會兒就想睡覺了,這孕期的反應著實有些出乎意料,顧爾冬倒比平日更期盼婚禮到來,早日離開。

她仰躺在美人榻上,手裏捧著的書,慢慢的就落到地上,春蟬小心翼翼,將其撿起,剛從太醫院領回來的潤喉糖放在桌上。

燭光微微閃動,窗戶無風自開,顧秦墨已經站到地龍旁邊了。

春蟬看了眼她,嘴裏剛想說的話終究是挺住,若是讓主子知道小姐懷孕了,隻怕依照主子的性格,這計劃就得擱置。

小姐會生她氣的。

兩個人都沒說話,顧爾冬睡得很熟,呼吸平緩,春蟬悄悄地離開,將這屋子留給二人。

溫暖的手在她臉邊摩挲,帶著一股令人心安的氣息。

即便是睡著,也下意識蹭了蹭。

這幾天都沒有好好睡覺,煩心的事情太多了,身體再困倦,閉上眼睛大腦也是活躍的,不像今日是渾渾沉沉,倒是睡了個好覺。

顧爾冬輕輕蹙著眉,似乎有什麽難事,沒一會兒又散開了,看著她眼底略帶了些許的黑色。

顧秦墨說不上的心疼。

清晨的光照在臉上,顧爾冬睜開眼,發現自己到**來了,也沒多想,或許是春蟬將她從美人榻抱上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