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她會在名單上?”燙金名單就這麽被拍在寧國公臉上,水雲月眼底隻有惱怒,全然沒看見寧國公的老臉上一閃而過的殺氣。
“這事兒怎麽說也是皇上做主的,我不過隻是一個臣子,根本沒有權利更改這名單。”
寧國公哂笑著,取下名單,隻是不再與水雲月對視,他的話裏打了埋伏,又像是嘲諷。
他年紀大了,人老成精,見過的事情也多,水雲月如此囂張跋扈,並未讓他立刻翻臉。
畢竟現在水家隻有這孤女一個,再怎麽高貴,一旦失了聖心,便是狼群中的一塊肉。
他作為水將軍得力的部下,越過水家宗族,處理水雲月,再簡單不過。
水雲月完全沒有察覺,隻是看著那份名單,氣得渾身顫抖。
“郡主也應該好好計較一番什麽時候入宮?畢竟馬上就要進入選秀,宮中雖說還未傳出任何消息,但憑借著太皇太後那性子,大抵也快了。”要不是看在還有利可圖的份上,寧國公可不想繼續和這蠢丫頭虛與委蛇。
“我當然知道,還用得著你提醒。”水雲月冷冽回答。
在她看來,寧國公不過隻是家奴而已,父親在世之時,他每日也都是卑躬屈膝的在這將軍府裏討好處。
打發走寧國公,水雲月打算進宮好生詢問一番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顧爾冬憑什麽跟著去春獵。
將軍府的轎子晃悠悠才抬到玄武門門口,就被帶刀侍衛攔下了。
“這是怎麽了?在這兒停下來。”
外麵丫鬟揣著牌子走進來喘喘不安,抬頭看向她,不知道是該說還是不該說:“郡主,侍衛說您這張牌子不能進去,太皇太後那邊遞過話,除了宣召,您不能夠憑牌子進入皇宮……”
這是太皇太後的意思……那可是她親外祖母,之前隻當是開玩笑呢,誰知道這會兒已經傳到了宮中,人盡皆知了嗎?
水雲月緊盯著丫鬟的神色,這臉是一點一點白下去。
小丫鬟越說,臉上的神色越慌張,跪在馬車邊上頭低著,“郡主,要不咱們就先回去吧……”
“回去什麽?既然不讓我進去,那就讓公公帶話跟皇上說一聲,由皇上宣召我進去不就行了。”水雲月臉上洋溢著自信,伸手去扯丫鬟。
這丫鬟垂著眼簾,不敢看水雲月順勢站起身。
“喲,這不是郡主嗎?您要是進去,現在找公公可來不及了,不如我替你帶一句話。”打玄武門裏邊兒繞路出來的春蟬走到馬車邊上垂手侍立,可這臉上的笑意卻怎麽著都掩蓋不下去。
“去招呼公公吧。”水雲月全當沒聽見,“怎麽到宮門口了都還能夠聽見一些野狗的狂吠,是時候得招呼著衛軍把周邊清理清理了。”
水雲月拿帕子掃了掃耳邊。
語氣輕慢,調子隨意,好像在說些無關緊要的事兒,實際上心裏糾的比誰都緊,她最不想讓人看笑話。
更何況現在在看笑話的是春蟬,必然會將這事兒告訴顧爾冬的,隻要一想到這兩個賤人在自己背後暗自竊笑……
春蟬連上由同情轉為變為譏誚,“沒想到水雲月郡主耳朵如今竟然聾成這樣,是時候該去太醫院好好瞧瞧,正好我家小姐在太醫院當差,不如由我引您進去?”
簡直就是欺人太甚,水雲月本想忍一時之辱,誰知道春蟬竟然變本加厲,如此不知好歹,一個丫鬟心比天高。
“將這個不知尊卑為何物的東西拿下,掌嘴一百!”她著實有些忍不住了,伸出手指指向春蟬,身後伺候的家丁立刻上前。能夠被養在將軍府裏,自然不是等閑之輩,有些許功夫在身。
遠看著這些人就要上前來了,春蟬立刻後退,笑眯眯看著水雲月彎了彎眼角,“原來水月郡主竟然還知道什麽叫做尊卑,就連皇上都敢謀害,你當真是膽大包天。”
她說的這些話聲音並未發出,但僅憑著嘴型,水雲月卻是看得明明白白,頓時心裏那股火突然起來衝上腦中,紅了眼的水雲月,完全忘記之前在春蟬手上吃的那些虧。
沒等那些家丁上前,她先衝出去,巴掌揚起卻並未落下,但是這股力道卻反彈回來,震的手臂發麻。
“郡主可別忘記了,這裏是玄武門,在此處動武,不管是什麽身份都得挨罰,我不過隻是被動防禦罷了。”春蟬一朝揭夏後,立刻旋轉,跳躍回到之前的位置上。
果不其然,方才隻是看戲的那些侍衛,這會兒已經排列成兩行快步過來。
看守皇宮的身手都極好,至少比水雲月帶來的這些家丁強無數倍。
“何人敢在此動武,全部拿下。”領頭侍衛是顧秦墨親自挑選的,剛正不阿,不看身份。
水雲月剛準備亮出身份來壓一壓,就被侍衛一把按住,將嘴給堵上了。
在場所有人沒有一個幸免,一個個堵著嘴押送。
“這個水雲月怎麽又鬧幺蛾子?”太皇太後本在禮佛,聽到宮女的傳報,沒頭就沒舒展開,放下手裏木魚站起身來。
身邊伺候的嬤嬤抬手攙扶著她,“還不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呢,據說適合顧大小姐身邊的那丫鬟吵了兩句,然後動手了。”
“和一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