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竟是連本王都不認識了?”
一襲月白色錦袍的顧秦墨突然從牆頭跳了下來,打趣著顧爾冬。
“你是……顧秦墨?”
顧爾冬隻覺得自己麵前出現了好多個重影,看了好半天才認出來是顧秦墨:“你是賊嗎?大半夜跑到丞相府,是不是想偷東西?”
顧秦墨明明就站在她的麵前,可她卻指著旁邊的方向自說自話的,旁邊的桌子上擺著傾倒的酒瓶,一看就是喝醉了。
顧秦墨拉住她的手,幫她指準方向,忍不住調戲道:“偷你,算不算啊?”
顧爾冬有點抗拒別人碰自己,她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晃晃悠悠的,和顧秦墨拉開距離,哪怕是喝醉了,警惕性也不是一般的高:
“我?我可不是東西,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她的話一下子就將顧秦墨逗笑了,可是自己還沒有意識到,摸著頭很是懵懂,不知道他在笑什麽。
“你喝醉了,我讓人扶你回去。”
他剛從郊外回來,路過丞相府,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想來看看她,剛剛翻上牆頭,就看見她坐在院子裏一個人喝悶酒,沒想到即使是喝醉了,她也能一眼就發現自己。
顧秦墨剛要轉身去叫人,一陣阻力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他愣了一下,扭頭看去,眼睛紅的跟兔子一樣的女子楚楚可憐的看著他,聲音細小如蚊子:“別走,別留我一個人……”
心裏好像有一處地方突然被觸動,顧秦墨真的沒有去叫人,隻是定定的站在這裏,和她對視著。
“我害怕,這裏的人都好陌生,我不想再死一次了,我不是丞相府小姐,我是顧爾冬,你們認錯了,你們都認錯了,我不是,不是。”
眼淚順著那嫩白的臉頰滑落,顧秦墨一下子怔住了,看著麵前的女子,好像懂了她的話,又好像沒有懂。
“冬兒?”
“他們為什麽要殺我,我不想死,不想死,我不想被卷進你們的鬥爭裏……”
由於酒精的作用,她這麽長時間以來的壓抑和害怕,都在酒精的揮發下傾吐出來。
她的手逐漸垂了下去,小小的身體蹲在地上變成一團,不斷的抽泣著,讓人忍不住心疼。
顧秦墨鬼使神差的也蹲了下去,猶豫了一瞬,大手緩緩地伸上前,撫摸著她的頭發,用行動帶給她安心的感覺。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放心。”
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是,不知為何,在麵對眼前這個女子的時候,他的自稱都變了。
月光灑在兩人的身上,為他們鍍上一層銀光,片片花瓣落在他們的肩頭,有一種靜謐在此刻蔓延。
顧秦墨將熟睡的顧爾冬抱回屋子裏放下,輕手輕腳的退出來時,正好被春嬋撞見。
“王爺?”
見他突然出現在丞相府,還是從小姐的房裏走出來的,春嬋有些意外。
顧秦墨做了個小聲的動作:“她喝醉了,本王剛好路過。”確定顧爾冬不會醒來後,他鬆了口氣,“你好好照顧她,本王先回去了,今晚的事情,不要讓別人知道。”
顧秦墨行跡神秘,但是畢竟是春嬋的老東家,而且相信他也不會做出陷害小姐的事,春嬋點頭,表示知道。
環顧四周沒有什麽侍衛,顧秦墨才一躍而上,上了牆頭,很快就再次隱匿在黑夜當中,不見人影。
確認他走了以後,春嬋又去看了看顧爾冬的情況,微醺的情況下,她睡的很香,至少沒人打擾的情況下,她會熟睡一整晚。
……
翌日一早,顧爾冬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疼欲裂,宿醉的感覺一點也不好。
她揉著太陽穴強撐著坐起來,外麵候著的墨畫聽到動靜趕緊走了進來:“小姐,你醒了?”
下了床,就連走路的感覺都是飄的,還是墨畫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腦袋痛的仿佛要炸開,顧爾冬坐到桌子前,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隻記得她在和春禪說話,其餘的,就沒印象了。
“我昨晚是怎麽回房的?”
墨畫將剛剛擰幹的熱毛巾呈給她,搖了搖頭:“昨晚是春禪伺候小姐,想來是她扶小姐回來的。”
“可我怎麽……”隱約記得好像看見了顧秦墨?
墨畫見她發愣,在她眼前晃了兩下手,很是關切:“怎麽了小姐?”
將無關緊要的東西從腦海中甩出去,想的越多頭越痛,顧秦墨怎麽可能大半夜出現在丞相府。
顧爾冬拿過她手裏的毛巾:“沒什麽,幫我梳妝吧,今天要和大家一起用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