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裏的車夫肯定認路,況且老夫人還在府裏,肯定不會出事,時辰快到了,老爺不如讓人在這裏候著,我們先進去吧?否則皇上和娘娘那裏……”

顧延想了一想,沈姨娘的話說的也對,越是身在高官,就越要謹小慎微,他猶豫了一下,將自己身邊的老奴留下,讓人在這裏候著。

“娘,我也是爹的女兒,爹怎麽隻想著那個顧爾冬!”

從出門到現在,顧延連一句話都沒有同顧寒秋說過,顧寒秋心中自然氣不過。

“放心吧,今天這宴會,你才是丞相府唯一上得了台麵的女兒,等今天一過,她顧爾冬注定隻能是笑話。”

母女倆跟在顧延身後竊竊私語,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沒人知道她們打的什麽算盤。

顧爾冬快馬加鞭的趕到皇宮時,剛剛下馬車,便看見一個宮女打扮的人朝自己走來,一臉諂笑:“是丞相府的顧小姐嗎?”

麵對這個陌生的麵孔,她沒有言語,隻是淡淡的打量著眼前人,身旁的林嬤嬤會意,一個跨步擋在了兩人中間:“你找我家小姐何事?”

“奴婢奉丞相之令,特意在此等候顧小姐,百花宴即將開始,還請顧小姐跟我來。”

那宮女低眉順眼的讓出一條路,恭敬的請著顧爾冬。

皇宮縱橫交錯,如果沒有人帶路,恐怕真的會錯過時間,顧爾冬雖然心中藏有一絲疑慮,但還是邁動步子,跟著那宮女走去。

紅牆青磚,長長的宮道一眼看不到盡頭,零星有幾個宮女太監疾步出現,不知為何,有一種壓抑感湧上她心頭。

都說皇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不親身來這裏體驗,當真感受不到。

“小姐,你不覺得……”

春嬋警惕性比較高,那宮女領著她們剛拐了幾個彎,她便感覺到不對勁了。

“噓。”

顧爾冬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目光一直看著少年領路的“宮女”,壓低了聲音:“她不是宮裏的人。”

“要不要奴婢拿了她,好好盤問?”

顧爾冬看了眼春嬋,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同意這番提議。

隨即她清了清嗓子,裝作很疲憊的樣子:“這位姑娘,還有多遠啊?我怎麽覺得,你好像走錯路了?”

那宮女頭也不回,依舊是疾步走著:“顧小姐稍安勿躁,皇宮偌大,但是奴婢在宮裏呆了這麽多年,路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既然你不會認錯路,那就是說……”

顧爾冬給春嬋使了個眼色,後者早就已經摸到宮女身邊,看到示意後立刻明白,而後快速出手。

那宮女隻覺得喉間一緊,緊接著身上被點了幾下,人就動不了了。

“你……”

顧爾冬走到她麵前,看著她眼中的恐懼和驚訝,粲然一笑,眼底滿是冰冷:“你根本不是帶我去參加宴會的!”

“顧小姐在說什麽?你第一次來皇宮,不認路,奴婢不是帶你去參加宴會,又會帶你去哪裏?”

“帶我去哪裏?恐怕隻有你和你背後的人知道了吧?”

事已至此,居然還企圖狡辯,顧爾冬眸光一閃,春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隨後手下一個使勁,那宮女疼的大叫。

“說,誰派你來的?你要帶我去哪裏?對我做什麽?”

事關自己的性命,顧爾冬當然不會手軟和大意。

不過她忽略了一點,那宮女並不是等閑之人。眼見事情敗露,宮女自然也不再繼續裝下去,“哼,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竟也不是那麽沒用,隻可惜,你永遠也沒有機會知道了!”

這話莫名其妙的,顧爾冬正在納悶,就見麵前的人嘴裏好像在咀嚼著什麽:“快!她服毒了!”

可是已經晚了,春嬋剛剛掰開她的嘴,宮女的身體就軟趴趴的倒了下去,嘴角處流出黑紫的鮮血,大眼卻睜著,死相駭人。

顧爾冬心裏一驚,不由得退後了兩步,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就連手都在發抖。她瞪著眼前的屍體,活生生的人就死在自己麵前,算起來,還是她害死的。

饒是林嬤嬤見慣太多,麵對這種突發的事情,又是在皇宮裏,也有些不知所措。

“別看。”

突然,一個寬大的手掌敷上了顧爾冬的眼睛,她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一股熟悉的男子氣息包圍了她,耳邊是一副磁性的嗓音。

顧秦墨呼出的溫熱氣體吐在顧爾冬的耳邊,他拉著她的手:“跟我走,這裏會有人來處理。”

顧爾冬此刻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猶如一具傀儡一樣,被顧秦墨牽著走,耳邊隱隱還有別人處理屍體的聲音,她隻覺得渾身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