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嬋和林嬤嬤一個帶著拎水桶打水的丫鬟,另一個則是拿了不少的棉被和鋪蓋進來鋪床,然後焚香。
從宮中回來後便要準備著手家中的年會。
自打上一次消了沈姨娘的麵子,又讓徐管家新買了一批下人仆從來,林嬤嬤便興衝衝地帶著春蟬去要了,幾個人回來,這正在培養呢。
剛穿越而來的時候,她便知道身旁要的幾個丫鬟都必須要忠心,忠心比能力更加重要,至少到現在為止,林嬤嬤的忠心是不用考慮了,春蟬至今依舊很穩當,還沒出過差錯。
想到這裏不免又回想起那一日遇到的丫鬟,那丫鬟至今未找到人究竟是跑到哪裏去了,或者是被人殺人滅口了?
夜裏春蠶點上新香,正準備吹燈的時候,顧爾冬低聲的吩咐道:“你找個機會去沈姨娘的屋裏好好翻一翻她手上捏著的那些丫鬟的死契,看看裏麵是不是有沒對應上名字的。”
雖然不知道顧爾冬這是要做什麽,但是既然她都吩咐了,自然是得照辦的,春蟬點了點頭,心中盤算了一番。
麵上不悲不喜不驚不怒,隻是恭恭敬敬地低聲回了一句是。
將金絲法郎的熏香耳爐當中香燭點燃。
吹了燈,春嬋就出去了。
這香氣當中混雜著一絲絲藥味是她特意調製的,就是為了調理身體。
但同時浙江也有催眠的效果,慢慢的閉上眼,她在心裏默默念著當日發生的情形,身子一沉她便墜入了夢中。
猶如第三視覺一般,看著自己泡著身旁的丫鬟的臉上模糊不清,但隱約能夠記得手腕處有黑斑。
這是身體自帶的記憶。
再睜眼便已經是天亮了,春蟬掛了簾子,叫新來的那些丫鬟先去抱火盆來,攙扶著顧爾冬坐到床榻上,擦了擦她額角的汗。
“小姐昨夜做噩夢了?”春蟬小心翼翼地關切問道。
昨夜她並未守著,而是聽從了顧爾冬的話,先去沈姨娘的屋子裏翻找了一番,卻毫無所獲,這才回來就見顧爾冬無精打采,身上也滿是汗漬。
“夢魘了,夜裏睡得不踏實,明日便把這香給換了吧。”顧爾冬摸了一下額頭。
總覺著這夢中意有所指,那個丫鬟必須得找到。
“先去請安吧,這事兒也別跟祖母說了,省得她擔心。”這後半截的話是說給林嬤嬤的,雖然林嬤嬤已經被老太太賞賜給顧爾冬了,但她知道嬤嬤照樣會像老太太匯報她的行蹤。
若到時候祖母興師動眾的請人來,又是一頓麻煩事兒。
“小姐,白家小姐送來的帖子,說是邀請您和二小姐一起去稷山書院賞梅煮雪。”院外伺候的丫鬟手上拿著一個帖子匆匆跑進來。
她回京城這麽久,第一個向她下請帖的竟然是白若顏?
“小姐,白小姐肯定來者不善,她上一次可是與您爭鋒相對,而且據說她一直都覬覦王爺。”春蟬忍不住提醒。
看她那一副皇上不急太監急的樣子,顧爾冬忍不住發了笑,將那帖子放在桌上看了一眼:“這些日子倒也的確無聊,我也很想見識見識這些大家小姐都是怎麽對付情敵的。”
白家小姐,那就是芹妃的侄女了。
指不定背後就有芹妃的唆使,正好也能從其中看看芹妃的手段究竟如何。
在醫院的時候與同科室的同事們勾心鬥角。到了這兒竟還能碰到這些個喜歡找事情的人。
稷山,上有三座學府,可以說是整個京城最有名的山了。
每每到了冬日,總是銀裝素裹,分外好看。
這山上種了不少梅花,陰紅的花瓣在雪色下對稱的驚人奪目。
顧寒秋到沒有,非得要跟顧爾冬一同上去,反而早早就出發了,顧爾冬坐在馬車中撩了簾子,這路倒還平緩,據說是為了學子求學特意召開的。
這句說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反正這一路上沒見到什麽人,顧爾冬的馬車平穩的行駛,在這條路上很快就見到了山頂的大亭子。
已經來了不少人了,裏頭一個大大的火龍供應著溫暖,周邊兒的雪都化開了,凳子上也都已經擺滿了,坐墊倒不用擔心,涼著身子。
“顧大小姐來了。”眼尖的風子依一眼就瞧見了顧爾冬站起身來朝她過來,圓圓的臉上帶著甜甜的笑。
“你也來了。”顧爾冬下了車便與她站在一起。這個風子依雖沒有相處太久,但不失為一個和藹之人。
至少當個朋友沒問題。
才下了馬車,二人交談自然旁人聽不見。風子依捂著嘴笑道:“我自然是哪裏有熱鬧便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