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悲壯的276名烈士
1950年12月12日淩晨四時。長津湖之戰第15天。
古土裏,寒風呼嘯,大雪紛飛。斷後的陸戰第5團團長雷蒙德?默裏中校rdrr帶著斷後的2500名士兵,終於全部到達了古土裏。
這些士兵在齊膝深的積雪中走了一夜,打了一夜,所有人的棉衣、防雪靴、手套早就濕了。個個士兵全身都是冰,手腳凍得又紅又腫,嘴唇凍得發青。一進古土裏,就全部癱倒在地。
古土裏的軍醫上尉vijvarre立即率領陸戰隊員衝上去營救。
至此,陸戰一師所有人員曆經24個小時,每小時前進了751米,終於全部撤退至古土裏。
史密斯師長鬆了一口氣。現在就剩下真興裏這一關了。
史密斯師長將一枚紫心勳章戴在第五團團長默裏中校的身上,問道:“怎麽樣,撤退還算順利吧?”
默裏中校說道:“道路兩側比較開闊,視界和射界都比較好,又有夜間戰鬥機不斷轟炸山上的誌願軍。我們全體人員做的就是,跟著坦克沿著公路前進,大炮、重機槍、火箭筒、衝鋒槍、步槍向公路兩邊一刻不停的開火。”
史密斯師長笑道:“你的運氣真好,開路的第七團,一路交戰,全軍現在隻剩下2200名士兵了,該團第三營打得隻剩下130人。連第1海軍航空司令哈裏斯少將的兒子,第三營的營長威爾蒙?哈裏斯中校也被誌願軍的周小兵參謀打死了!我都不知如何跟他的父親交待!”
默裏中校說道:“真是太遺憾了。不過,很是奇怪?我的身後並沒有追兵。一路上,隻有誌願軍第60師800多名士兵在富盛裏村莊攔阻了我們。不過,他們的火力極弱,我們在夜航飛機的協助下,輕而易舉的就打退了他們。”
美國佬不知道的是,其實是我擔心戰士們凍傷太大,而下令讓戰士們先休整不用追擊。
作戰參謀瓦恩科夫上尉高興的說道:“是不是誌願軍凍傷太過嚴重,所以無力追趕了?”
史密斯師長說道:“但願如此,不過,我一天也不想在這裏多呆了?架橋的部隊天亮就得出發。另外,叫陸戰第七團今天一定得攻下1382高地,掩護架橋部隊通過。令陸戰第一團第一營不惜一切代價攻下1081高地。令工兵想方設法,再將飛機跑道加長70米!以轉運傷員!”
瓦恩科夫上尉說道:“師長,太難了。工兵說,因天氣太冷,水泥無法凝固,隻得砍木頭燒水,再用水蒸氣給水泥加熱催硬。他們一連幹了二十四天,才弄出來530米。”
史密斯師長道:“我知道,可是跑道太短,根本無法下降c—47運輸機,靠魚雷攻擊機、直升機,運傷員的速度太慢了。我們有5000多名凍傷人員,近千名傷員,其中有600多名重傷員,再不送到日本,恐怕就有生命危險。”
瓦恩科夫上尉馬上說道:“師長,我明白了,我馬上下令去!”
史密斯師長忽道:“對了,那些朝鮮難民現在過得如何?”
瓦恩科夫上尉說道:“我讓偵察營的歐內斯特.哈格特(errg尉率領一個排,將難民安排在古土裏之外的一個空地上。主要是我擔心,老百姓裏有誌願軍偵察人員!”
史密斯師長道:“那你快送一些吃的、防寒衣物、棉帳蓬給他們。這天氣太冷了。對了,現在我們古土裏有多少人了?”
瓦恩科夫上尉說道:“地麵上能拿槍的,還有英國皇家海軍第41獨立突擊隊300人,我們陸戰一師88人,陸軍2353人,八個炮兵連1000人,南朝鮮警察40人!衛生連160人。共計15541人!”
史密斯師長說道:“好,我們有這麽多人,接應的第三步兵師,‘猛犬特遣隊’也快到達真興裏,另有一個營也快到麻田洞了。我們這麽多人,武器先進,又有空軍,不必懼怕誌願軍。水門橋一修好,我們就撤退”
下碣偶裏,我正躺在一個睡袋中睡得正香。
忽然,我感到有一個人在搖我。
我模模糊糊的醒過來,將頭探出睡袋一看,又是牛大力。
我怒道:“幹嗎?我還沒睡醒呀?”
牛大力指著他繳獲的夜光手表說道:“老大,四點了,我們該出發了?”
我問道:“奇怪,我叫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牛大力洋洋得意的道:“我那有東西呀!我直接打著你的旗號找第26軍要。結果,他們一聽說是你要,就叫我隨便搬。迫擊炮每門炮備了6個基數,每個基數15發。輕機槍每挺3000發子彈。最重要的是,還弄到了10發105毫米炮彈。”
我怒道:“那你還不早點叫醒我,快,叫號手吹集合號!”
牛大力笑道:“是,老大!”
“嘀、嘀、嘀,嗒、嗒、嗒。”
激昂的軍號響徹夜空。
我的第一營全體士兵紛紛起床。
我赤祼著上身,正要起床,忽然感到胸前壓著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我如被電擊,馬上反應過來,這是女孩子特有的凶器!
我仔細一看,伏在我身上的,不是高秀麗嗎?
娘滴,這下真是跳到黃河裏都洗不清了。
我不由目瞪口呆,這才想起了昨晚的事
昨晚,我唱完歌,大家都睡覺了。
高秀麗卻賴著不走,非要跟在我身邊。
考慮到一個女孩子又沒地方睡,又不安全。我隻好讓牛大力拿了兩個繳獲的睡袋過來。
我讓她睡在我身邊,而我的身邊,兄弟們以班為單位擠在一起睡覺。
不擠不行呀,戰士們的行軍被隻有二、三斤!
深夜,我凍醒了。
我起來檢查了一下哨兵。
又給火堆加了一些木柴,正要鑽進睡袋時。
我隻聽到高秀麗顫聲道:“周參謀,我好冷?”
我一看,高秀麗凍得不行,嘴唇發青。
照這樣下去,非得凍出病來不可。
我隻好咬咬牙,光著上身鑽進她的睡袋,用體溫保護她。
結果,杯具了天地良心,我可什麽都沒幹呀!
戰士們偷偷笑著,看著我從高秀麗的睡袋中鑽出來。
高秀麗則紅著臉,在睡袋中穿衣服。
我穿好毛衣、防彈衣、棉衣,站起來背好槍,又將十個彈夾,放在棉衣內……
一切弄好,我才嚴肅的對牛大力說道:“牛大力同誌,我隻是見高秀麗太冷,所以才和她睡在一起,我們可什麽都沒幹?”
牛大力點頭道:“是,老大,你和嫂子什麽都沒幹!”
說完,他回過頭去,對戰士們說道:“聽到沒有,昨晚營長和他老婆睡在一起,可什麽都沒幹……”
戰士們一陣哄笑!
我踢他一腳道:“好了,叫汽車兵上車,給水箱加水。iSH動汽車。”
娘滴,之所以要加水,是因為我早把水放了。否則,水箱早凍裂了。
山下的公路上,我的五個連的兄弟整齊的排在一起。
我命令道:“報數!”
“1,2,3500,501!”
牛大力舉手敬禮道:“報告營長,第一營應到500人,實到501人。咦?多了一人?”
我笑道:“高秀麗,出列!”
一個低著頭的小戰士站了出來,果然是高秀麗。
兄弟們一陣大笑。
我笑道:“高秀麗,回你爹那裏去?”
高秀麗小嘴一掘道:“我不去,我要跟著你!”
我倒吸一口冷氣,柔聲說道:“秀麗,我們是去與敵人拚命,你去幹什麽?”
高秀麗大聲道:“不,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我哭笑不得,再度說道:“秀麗,你跟著我們有危險的?”
高秀麗哭道:“不,我要跟你在一起。對了,我會用電台,可以幫你呀!”
我奇道:“你會用電台?”
高秀麗說道:“對呀,東北三年解放戰爭時,我爹將我送到蘇聯。我在蘇聯學的就是無線電專業。”
想到自己隻會通話,不會發報,我大喜道:“好吧?我封你為通信連連長!”
高秀麗說道:“是!”
我從包內掏出繳獲的美製grc—9無線電台,說道:“給,這報話機雖然小,卻是美軍情報人員專用的高科技產品。電報可發射45公裏。你將第26軍張軍長前指,第20軍前指,兵團前指,馬曰湘的報話機、趙老四的兩台報話機全部聯起來!還有,這報話機因為是情報人員專用的,所以可以與美軍所有單位聯絡。如果聽到有美國佬串台的聲音,你不要出聲,悄悄告訴我就行了。”
高秀麗高興的說道:“是!”
然後,我吩咐二名戰士帶她去前指通信營,抄一下各單位的電台頻率。
這時,汽車已經發動起來了。
由於一輛車已裝了一百頭已殺好了的騾子和馬。所以,三輛汽車,無論如何都裝不下這麽多士兵。
由是我吩咐道:“牛大力,趙老四,你們隨我先走。張遠,你帶一部分人也上車!”
我跳上第一輛車,張遠和牛大力坐在我的身邊,車後則拉著大炮。
我踏動油門,開著大燈。
汽車“轟隆隆”一陣巨響,向新興裏開去。
由的積雪已結成了冰,我隻好慢慢的開著車。
幸好被我炸斷的石橋,已被新興裏留守的部隊,為了運送物資的需要,給修複了。
半個小時後,我們終於從新興裏開進了長津湖的冰麵。
我馬上關了燈,往古土裏方向開去。
娘滴,這冰麵極平,用不著開燈。開燈要是招來來美國佬的夜航飛機,非把我炸進湖裏去不可。
後麵的三輛車,也關了燈,跟著我。
由於根本沒有轉彎,冰麵又平,這速度就快了。
十分鍾不到,我們就開過了三十公裏,到了長津湖大壩的腳下。
我跳下車,令那三輛車馬上回下碣偶裏,接高秀麗和李三十等兄弟們。
然後,我說道:“走,我們看地形去!”
這地方,我和牛大力都來過一次,十分熟悉。
半個小時後,我們來到了水門橋附近。
我知道,這水門橋現在應該在誌願軍第172團第三營手裏。
由是我指著水門橋的製高點說道:“走,這上麵有第20軍第58師的一個營在此,我們上去看看!”
這高地看著近,但積雪極厚,有二尺以上。
我們凍得半死,花了一個多小時,才離高地不到200米了。
這時天已亮了。幸好霧氣很大,美軍的飛機還沒來。
我問牛大力幾點了,牛大力說:“6點30分了!”
我說道:“快點,估計,8點左右霧氣消散,敵人的飛機就來了。對了,吹號聯絡一下?不要誤傷了!”
“嘀、嘀、嘀,嗒、嗒、嗒。”
號聲響徹山穀。
不一會,一個年輕的號手說道:“報告營長,對方沒有回應!”
我頓時有了一種不祥之感,命令道:“再聯絡一下!”
“嘀、嘀、嘀,嗒、嗒、嗒。”
號手奇怪的說道:“我說我們是第27軍第80師第238團的,可是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大驚道:“別吹了,快,上山頂!”
我們急衝上山頂的時候,我不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整個山頂,隻有一些簡陋的工事。
工事裏,整整齊齊的趴著無數的戰士。
我吼道:“快,快救人!”
牛大力、張遠、趙老四連忙衝上去。
過了一會,牛大力道:“老大,共有267人,全凍死了!”
我驚道:“沒有一個活的?確實是第58師第172團第三營的戰士!”
牛大力搖了搖頭。
我看著雪地上,如同冰雕一樣的戰士。
不由心內一陣陣發冷。
第58師的二個連呀?就這樣沒了?
這些英雄的戰士,穿著隻有二斤左右的薄棉衣和膠鞋,就這麽一聲不吭地倒在了離華東地區幾千裏的朝鮮。
犧牲了就犧牲了,屍體是不可能運回國內的。
也就是說,將來,沒有人會知道他們的屍骨在哪裏,沒有人會知道他們的最後一刻留下了什麽。
這些戰士們,也許突然因為一顆子彈,一塊彈片,一塊石頭,甚至什麽也不因為!就因為饑餓與寒冷,就突然凍死在了這裏,再也不能起來。
我不由感到十分悲傷,為這些戰士感到痛惜。更加為彭總的無能而感到憤怒!
這就是雙方指揮官對人的價值觀有問題。
曆史上,當美方後勤人員請示史密斯師長,是首先保證彈藥運輸還是保暖裝備的運輸時?
史密斯師長想都沒想,立馬說道:“沒有彈藥可以拚刺刀,沒有人怎麽打仗?所以要優先運輸保暖裝備。”
你看,美軍認為人是第一位的。反觀中方指揮官,不但罔顧士兵的冷暖,在入朝時未給配置足夠禦寒衣物,而且在彈藥和保暖裝備運輸發生衝突時,扔下保暖輜重,先保證彈藥運輸。
想到這裏,我強自控製內心的情感,向地下的烈士們慎重的敬了一個軍禮,流著淚說道:“戰友們,這筆帳,我會找史密斯師算清楚的。你們安息吧!”
牛大力他們也一齊敬禮。
我指著山下的水門橋說道:“趙老四,如果我要你一炮打掉水門橋,你能辦到嗎?”趙老四比劃了半天,才說道:“別人一定不能,但我一定能!”我高興的叫道:“太好了!”
趙老四說道:“不過,從技術角度來看,非常難。不知能不能算出彈道來!”
我問道:“你不是老炮兵嗎?應該能算出來吧?”
趙老四道:“我讀書時,數學成績一向不好。”
我奇道:“你打炮與數學成績有什麽關係?”
趙老四說道:“營長,我們的大炮太重,隻能隱藏在長津湖裏,而且水門橋為山阻擋。這樣,大炮就必須後退幾千米,才能利用拋物線原理打中水門橋。你看,這樣一來,不但距離遠,還隔一個山頭。水門橋右側還有巨大的方形水閘建築,遮住了斷橋。要打中這樣的目標。很難的!”
我問道:“那怎麽辦?”
趙老四道:“大炮分為直瞄和間瞄。這水門橋隻能簡瞄。我必須作為炮兵觀察員站在這山上,然後,再以我為中心,量出我到大炮的距離,我到水門橋的距離。這就成了一個三角形。再以我的視線與水門橋的夾角,與大炮的夾角,算出大炮炮管的夾角。”
我不由來了興趣,問道:“具體一點,我學學?”
趙老四道:“我會在這山頂開設觀察所,架設方向盤,確保我能通視戰場,捕捉炮彈炸點。”
我點頭表示這我明白。
趙老四道:“現在水門橋沒有敵人,測量我到水門橋的距離極為方便。這樣,大炮,我,水門橋這個三角形三條邊可以算出,三個內角也可以算出。這樣,根據炮目距離和炮目夾角,可以算出相應的射擊開始諸元(表尺+方向),另外再加上彈道條件,如:裝藥量、藥溫、氣溫、氣壓、風向、風速、緯度、地球自轉等算出相應的修正量,得出的諸元就可以打了。”
娘滴,這也太複雜了吧?
我說道:“要多久?”
趙老四說道:“最少要半天!”
我說道:“可以,來得及!”
說完,我又看著遍地的戰友遺體,心內的憤怒始終無法平息。
我憤怒的說道:“我要給戰友們報仇。老牛,下山!我們去會會‘猛犬特遣隊’”
(感謝您的訂閱。感謝“老幹爹”打賞了100幣,感謝“淡淡學會”打賞了100幣。感謝“駿馬小子”送了一張月票。謹以此文紀念第172團一部。1950年12月9日,由於8日夜間氣溫驟降達零下40度,第58師守衛水門橋陣地的172團的一個營全部凍僵,壯烈犧牲。至今長眠在朝鮮長津湖黃草嶺。注:閑話不計入正文,不計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