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衝殺而出(拜求收藏)

黃曆迅速出屋,將兩個護院的屍體拖進來,回手關上了房門,又將蠟燭移到窗前,使屋內的人影不至於映到窗上。做完這些,黃曆掏出匕首,割斷了珍娘身上的繩索。

珍娘趕緊將衣服係好,黃曆則在屋內快速搜索了一遍,將屋內弄得很雜亂,並在床下找到了一個木匣,用帶著的萬能鑰匙打開,裏麵是幾張地契,幾根金條。他毫不客氣地都揣進懷裏,將木匣胡亂一扔。這叫什麽,這叫偽造現場,轉移視線。至於能發揮多大作用,他不敢確定,但做了總比不做要強。

“哎!”珍娘腳剛落地,便發出一聲壓抑的痛叫,倒在地上。

“怎麽了?”黃曆緊走兩步,伸手相扶。

“我的腳——”珍娘緊皺著眉頭,手捂著腳踝,很痛苦。

黃曆伸手就脫下珍娘的鞋襪,仔細捏摸著,檢查著,珍娘腳踝腫得很厲害,但臉紅得更加厲害。

“走不了路?”黃曆微微皺了皺眉,關心地詢問道,珍娘的紅臉,他當成了疼痛,根本不知道這個時候的女人,讓男人看到身子,又被摸腳意味著什麽。

“能,能走。”珍娘咬著牙說道,她實在是太想離開這座魔窟,看到親人了。

黃曆輕輕搖了搖頭,扶著珍娘坐下,腦海裏快速地思索起來。他潛進白家大院,應該說是不怎麽費氣力。白家大院雖然有些護院在巡更坐夜,但到底都是些業餘的,又多少年都沒出過事,便懈怠得很。盡管從外麵看,高牆大院,圍子牆上人影晃動,其實裏麵鬆垮得很。

但現在,珍娘不能走路,對黃曆來說卻是件挺困難的事情。就象一個身輕如燕的飛賊,突然給他在腿上綁了兩個鉛塊,就別再想著穿房越脊了。

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半途而廢是絕對不行的,隻好橫下一條心,將營救行動繼續下去。不管是悄無聲息,還是大張旗鼓,現在已經不是黃曆能說得算的事情了。

黃曆想到這裏,走到護院的屍體旁,摘下兩支駁殼槍,推彈上膛,打開了保險。訓練張小五這段時間,他已經熟悉了這槍,還在操場試射過,感覺除了槍口上跳得厲害以外,這槍的彈容量和威力還是不錯的。而憑他的腕力,操作此槍,並不困難。

把兩支槍插在腰帶上,黃曆又將衣帽架上白宗林的深色大氅披在珍娘身上,低聲說道:“我扛著你出去,你忍著點,無論遇到什麽樣的情況,你都不要出聲。”

“我,我能——”珍娘喏喏的想提出自己的建議,卻被黃曆毫不客氣地打斷了。

黃曆不悅地斥道:“張老伯還在醫院搶救,妞妞也在等著你,都什麽時候了,還墨墨嘰嘰的。”

珍娘閉上了嘴,提起孩子,那才是她最關心的,黃曆可謂是切中要害。

黃曆哈腰將珍娘扛起來,左手正好能把住珍娘的小腿彎,雖然這個姿勢讓珍娘比較難受,但黃曆行動起來卻方便一些。吹熄了蠟燭,黃曆剛要推門而出,突然想起個主意。他將蒙臉布摘下,從貼身口袋裏掏出一張塑膠麵具戴上,推門走了出去。

………

雷在低低的雲層中轟響著,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閃電劃破黑沉沉的天空,照出了在風雨中狂亂搖擺的樹枝。

當的一聲輕響,一顆血汙的子彈掉進了盤子裏,沃格額頭上滿是汗珠,縫合上藥,難得的準確快速。不一會兒,他終於完成了手術,直起腰,長出了一口氣。

“洋大夫,你看他——”孟老頭看著依舊昏迷的張老鎖,擔心地問道。

沃格兩手一攤,聳了聳肩膀,說道:“他的傷太重了,我已經盡到了醫生的職責,能不能活過來,就要看上帝的意旨了。”

“上帝?上帝是誰?”孟老頭不解地問道。

沃格咧嘴笑了笑,一邊給自己倒著酒,一邊說道:“上帝,就是你們中國人常說的老天爺,誰都得聽他的安排。”

孟老頭想了想,明白了沃格的意思,臉色黯淡下來,走到張老鎖身旁,憂鬱地望著自己的老朋友。

“可以喂他點水,但也不能多喝。”沃格坐在椅子上,慢慢喝著酒。

孟老頭按著沃格的吩咐,緩緩將水喂進張老鎖的嘴裏。過了一會兒,張老鎖的氣喘得粗重了一些。

“老鎖,老鎖。”孟老頭滿懷希望地輕聲呼喚,張老鎖輕輕哼了一聲。

孟老頭摸摸張老鎖的額頭,又把了把脈,臉上的神情並不輕鬆。

轟隆,一個炸雷過後,暴雨嘩嘩地下了起來。這不是雨,而是亂響的、叫人站不住腳的傾瀉下來的水,是狂暴的充滿的旋卷的黑暗的水旋風,從四麵八方傾瀉下來。

沃格突然放下了酒杯,側耳聽了聽,風聲、雨聲、雷聲混合在一起,亂哄哄的,他剛才明明似乎聽見了幾聲槍響,但現在又聽不到了。幻聽?他搖了搖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

終於還是被發覺了,黃曆二話不說,抬手就射,子彈準確地射向幾個巡更的護院,射擊的亮光顯得很耀眼,發熱的彈殼掉在地上,濺起泥水,槍聲混雜著四周亂哄哄的雜聲,卻並不太刺耳。

一道閃電,正在頭上,照亮了一張刀疤臉,那是讓幸存的護院終生難忘的凶狠的臉。幾個護院太業餘了,被黃曆一通準確的急射,連肩上的槍還沒來得及拿好,就被打得死的死,傷的傷,慘叫連連。

黃曆扛著珍娘,快步走過一個小圓月亮門,向左穿過長廊。這是他進來時走過的路,雖然隻走了一遍,但他記得很清楚,前麵就是後角門了。

雨點不停地砸在黃曆的頭上,身上,以剛才下得更大了。直的雨道,扯天扯地的垂落,看不清一條條的,隻是那麽一片,一陣。四麵八方全亂,全響,分不清是風聲、雨聲、雷聲、嘈雜聲、喊叫聲,混在一起。

呯,呯,黃曆對著前麵突然閃現出的兩個黑影開槍射擊,腳下毫不停留,衝過影壁,來到了後門。他衝著亮起燈光的門房猛射幾槍,調轉槍口,向著後門上的大鐵鎖連開數槍。

黃曆將壞鎖一扭,扔到一旁,又抽出拴門的鐵鏈,咣的一腳,將後門踢開,回身向著影影綽綽的人影橫掃了一梭子,扛著珍娘一頭紮進了院外的風雨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