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點穴,很多人都以為不過是武俠書中的誇張,但是現實之中確實有這種類似的功夫,其中以江西“五百錢”最為有名。五百錢原名“擒拿封閉”,據說在清康熙年間開傳之時,徒弟先交五百文銅錢學點死下手,後交五百文銅錢學點生收手,故而得名。
“五百錢”又分為大、小手,大手之法,純是明用之法,即與人搏打鬥手之時,取人要穴,雖是輕觸人身,重者亦有性命之憂。由於此手傷人有形,人能知傷何處,人傷有感,知何人下手,故名大手。而小手之法純是暗中傷人,取穴之時多暗中運功對時入穴,在與人握手,抱摟,嬉笑言談,沾身拂衣之間即可傷人,因其傷人無形,防也難防,且人傷後無感無知。就算知道了,非下手之人也難得救治痊愈,若不及時救治,重者突然傷發而死,輕者數年數十年也是傷根纏身而發作死於不明不白之中。
點穴法自開傳至今在江西民間有著十分大的影響,因其如此神效,又多不示人,故江西人視其為瘟神,敬而遠之。在江西上了歲數的老人都可以講幾個關於它的傳說。一些武風盛行的地方,說起它來,婦儒皆知。談虎色變之言,一點也不為過。
特別是在五百錢流傳最廣的江西豐城,從至今流傳著的一些習俗中可以略見一斑,比如:人們無論男女老少、親朋還是怨敵,交往時總是盡量避免肢體接觸的,尤其是拍肩膀、後背之類的親昵動作都會引起對方強烈的警惕和反感。而且會這門功夫的人,一般是不會讓別人知道的,被知道了,全家都會被孤立,人人避而不及
見識到這種神奇的武功後,黃曆立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很快便和劉姓教官打得火熱,全身心地投入到點穴功的學習之中。
不知不覺,黃曆離開北平已經兩個多月了,在閉塞的山溝裏,是相對平靜而單調的歲月,而在世界,在中國,在華北,曆史的車輪無情的滾過,一件件大事在發生。
漢奸,永遠讓真正的中國人臉紅的字眼,卻又是不能不讓人正視的狗東西,象南方黃梅雨天氣裏到處滋生、蔓延的黴斑,在華北冀東率先樹起了認賊作父、賣國求榮的旗幟。
身為國民黨一方要員的殷汝耕,以冀東防共自治委員會委員長的身份急不可耐地粉墨登場了,成為了華北漢奸群體的注目人物。盡管策劃冀東偽政權的土肥原嫌其不夠份量,隻是勉強拿來湊數,可這位常常討好日本人,說自己是日本女婿的混蛋,以出乎意料的決心,沒有一絲猶疑,沒有一點勉強地跪倒在日本主子的腳下。
1935年11月,殷汝耕等人發表了冀東自治宣言,羅列了政府的六大罪,並以繼承孔子之道自詡,以孝悌忠信為標榜,可謂一篇絕妙的賣國宣言。而且宣言中還有一個引人注意的地方,那就是一罵到底。自蔣介石取得政權後,雖然反蔣浪潮一直此起彼湧,罵蔣氏者,罵國民黨者不在少數,但絕少有罵孫中山,罵三民主義的。就連封建軍閥吳佩孚、張作霖、孫傳芳之流,也對孫中山表示了一定的尊敬。而殷汝耕卻不留任何回旋餘地,不作任何退路打算,可見做漢奸是死心塌地,一條道奔到黑了。
但殷汝耕的行為畢竟過了頭,到了天怒人怨的程度,公開割裂國土,成立偽政府,投敵賣國,並指名道姓痛罵當局和蔣介石。是可忍,孰不可忍,國民政府迅速下令緝拿殷汝耕。
在日本軍隊的壓力下,國民政府的通緝令隻是官場具文,並未敢大舉討伐。可暗地裏,蔣介石卻害怕“流毒所及,不堪設想”,而悚然警惕,動了殺機,給藍衣社下了製裁令。
製裁殷汝耕的任務落實到華北特務機構“北平區“、”北平區直屬行動組”及“天津站”等各級單位,要求他們迅速找到突破口,分頭進行,並指定“北平區”聯係協調,以免彼此間重複或抵觸。
太陽還沒出來,天上浮著層灰冷的光。土道上的車轍有些霜跡。駱駝的背上與項上掛著些白穗,鼻子冒著白氣。北平似乎變了樣兒,龐大,安靜,冷峭,馴順,正象那連腳步聲也沒有的駱駝。曾澈打了個哈欠,冷氣一直襲入胸中,特別的痛快。
陳恭澍跟在曾澈身旁,嘴裏噴出濃重的白氣,兩個人一前一後不緊不慢地走著,出北極閣,轉到了金魚胡同,來到17號門前。曾澈伸手有節奏地敲了敲門,一個中等身高,三十多歲的男人打開了門,笑容滿麵地打著招呼,“哎喲,是周掌櫃和馬老板,您二位可是有日子沒來了,快請進。”
此人是北平區的代理區長毛萬裏,既是戴笠的同鄉,又是軍統幹將毛人鳳的族弟,因此戴笠對毛萬裏極為器重。他看上去給人一種老實憨厚的印象,其實是個心狠手辣的人,而且後台很硬,為人處事便有些跋扈,即便是華北區的書記曾澈和剛剛接任天津站站長的陳恭澍也對他客氣異常。
三個人寒喧幾句,便進了客廳,這時才真正握手見禮。
“恭澍兄,先給你道喜了,重獲大用,前途光明啊”毛萬裏笑著對陳恭澍說道。
“多謝萬裏兄吉言,此次前來,還請萬裏兄大力協助啊”陳恭澍客氣地說道,他當年刺殺“倒戈將軍”石友三失手,被關進了南京羊皮巷監獄,現在戴笠再次啟用他,複任“天津站”站長,首要任務就是盡快實施製裁殷汝耕的計劃。
“嗬嗬,恭澍兄心思熱切,萬裏兄可要多多幫襯。”曾澈坐在沙發上,喝著熱茶,不緊不慢地說道。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說這些客氣話幹什麽”毛萬裏笑意殷殷,熱情地招待著曾陳二人。
陳恭澍正如曾澈所說,被釋放後是抱著戴罪立功的迫切心情來的,匆匆擬定了一個“強襲”計劃,便奔赴北平,來找北平區負責人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