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襲
入夜，周圍漆黑一片，隻有隱隱的一些海浪泛起的白花的反光能在黑暗中被看見，一切都沉浸在靜謐之中。
突然，在船艙中熟睡的李哲被甲板上的叫喊聲驚醒！立時感覺周圍一片嘈雜。
起來一看，船艙裏麵的其他人都早已經是準備停當，刀、槍、弓箭，還有十幾隻看起來像是火槍的鳥銃被握在水手們的手中，在船艙裏嚴陣以待！
水手們如臨大敵的眼神，讓李哲覺得事態嚴重，“什麽事兒？”李哲問小李子。
“海盜！海盜來了！”小李子說著話的時候，嘴裏還在咯咯咯的止不住的發抖。這小夥子，在海船上的經驗比李哲可強不了多少。
“海盜？”李哲愣住了！自己所在的這艘鎮海號不就是海盜船麽？
小李子看著李哲的納悶的眼神，一時間嘴拙說不出話，隻覺得委屈之極，眼中的淚水忍不住噴湧而出：“海盜！是真的海盜！那種吃人的紅毛夷來了！”小夥兒可憐的，似乎是要崩潰了！
甲板上傳來了禿子老李的大聲的嚎叫：“來了！來了！操家夥兒，**娘的！”
這是出發的號令！來不及再做什麽準備！
衝啊！**娘的！船艙裏的水手們齊齊的發出一直憋在嗓子眼裏的一聲呐喊，猛地一竄從船艙中躍出，向著甲板上衝去！
李哲定了定神！也跟在後麵衝了出去！
剛從船艙上露頭。轟！一聲巨響從身邊響起，無數木屑紛飛而出。從船艙中衝出來的第一波人剛剛露頭，就被對麵的一發不知道什麽樣的火器給擊中了，一聲不吭就倒下了四五個，地上一片血肉模糊，一片淒慘的嚎叫聲應聲而起！其他剩下的人連忙迅速的趴在地上，連呼吸都不敢呼吸！
李哲小心的探出頭去一看，情況已經是大變。甲板上嗖嗖的子彈飛掠，不知道是什麽樣的火器在逞威，子彈在暗夜中劃出一道道的閃亮光線。將甲板上的空間封鎖的水泄不通，李哲白天還曾經熟悉的船甲板，眼前一看已經是一片稀爛。
船首處不斷的閃著光，每一次都是一陣排槍或者是散彈交錯而出，彈丸充塞有限的空間，徹底的壓製住了鎮海號上聊聊的反擊。
然後趁著敵方一波火力完畢，重新裝彈的機會，後麵的人齊聲發一聲喊，再次衝了上去！
李哲小步跟在後麵，仔細觀察，以他的目力自然是一切清晰看見，對麵赫然是秘密密密麻麻的一排人牆，人群中間簇擁著兩門小型的近戰利器佛朗機子母小炮，而小炮旁邊，是一群排列的整整齊齊的火槍手，一跪一立兩排，槍口對著這邊蓄勢待發，旁邊一個手持指揮刀的高帽軍官一揮之下，白煙冒出，劈劈啪啪一波橫掃，這邊的水手又是死傷一片！
一時間，鎮海號船的船員們被壓製的抬不起頭來！
在往旁邊一看，在鎮海號的對麵，僅僅是幾米遠處，奇峰突起，巨大的船幫高聳入雲，幾乎遮擋住了月光，巨大船體伸出了無數張繩網、船板什麽的都搭在了鎮海號船幫上來，居高臨下的不斷的下來著水手！赫然是一艘比鎮海號要大得多的四桅杆的大型帆船，最少有五六百噸，船型正是此時在歐洲縱橫無敵的帆船流行款式——蓋倫！
這TM的哪裏是海盜，這明明是歐洲哪個強國的正規軍！堂堂的一艘海軍戰艦，卻陰險的像海盜一樣，暗夜裏抹黑闖上船來，對這邊形成了火力壓製展開屠戮，這也太無恥了吧！形勢危機萬分！
突然！操NM的！一聲大喊！船艙轟然大破，從甲板上飛出一個人影，猛地竄進了對麵荷蘭人的槍陣裏，一個旋斬，掠身過去，就看見荷蘭人中有幾個手持著火繩槍的士兵的脖子噴出幾道血線，捂住脖子慢慢倒了下去。
在不甘心倒下的荷蘭人的身邊，這個人影如虎入狼群，在荷蘭人列出的火繩槍手隊列裏，左衝右突，一眨眼間又搞翻了好幾個！
嘿！這個喊粗口衝進敵人群中的家夥正是李華梅！果然是好身手！
她的突襲正是時候，正好趕在荷蘭人的又一波排槍將發未發的時候出擊，一下子將荷蘭人的排槍陣攪得一塌糊塗，不成樣子，火繩槍兵們突遇突襲，燒火棍不管用，淬不及防之下死傷了十幾個，不得已紛紛扔下槍，拔出腰裏的水手刀，和李華梅貼身肉搏起來。
隻是李華梅身材高大，力大無窮，手中長刀閃閃，在水兵群中縱橫來去！二三十個人竟然奈何她不得。一時間鮮血四濺，全都是紅毛夷的髒血！
這邊的人見狀，一聲呐喊！齊齊衝了上去，終於和荷蘭人進入了近身肉搏戰！
李哲歎了口氣，拾起一根半截長木，合身衝了上去，一個橫掃千軍，掃翻了好幾個，擋開了一個空間。兩個敵人悲慘的被桅杆當胸擊中，立刻胸骨粉碎，身子彎過來成了一個詭異的弧度！然後欺進李華梅身邊，兩人一起衝殺著前進，一邊大聲喊道：
“喂！當家的！我幫你把這個船奪下來，咱們就兩清，怎麽樣！”
李華梅一聽一愣神，抽空看了看李哲，覺得他不像是發燒！立時樂了！
“我說！李哲！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行啊！就這艘船，你要是幫我奪回來，就當是你欠我的債還清了！”
紅毛夷的海軍船，哪裏是這麽容易幹得，這一艘蓋倫船，少說也會有二三十門十二磅炮，若是這艘船上的大炮齊發，哪怕是半輪，就足以將鎮海號送終了！隻是那樣，這艘船上的戰利品恐怕荷蘭人也沒辦法要了！所以荷蘭人才選擇了擅長的跳幫戰術，而不是直接戰列線炮擊而已！李哲竟然空口白牙要奪了荷蘭人的大船送給李華梅，怎麽聽都像是夢囈！
貪婪使人滅亡！
李哲突然低聲的在李華梅耳邊說了句名言，讓李華梅錯愕了半天。然後長身欺身而過，以比剛才的李華梅更加猛烈的衝勢衝了過去，粗苯的半截長木好像是小半截桅杆，舞動起來，呼呼啦啦掃翻一群，人影橫飛一片，依稀聽得其中有無數骨節斷折的聲音參雜其中，內髒骨骼紛飛四濺，這些被掃中的倒黴蛋們，估計有一大半兒是不會再有站起來的機會了。
李哲大步如飛，一根木頭舞的跟風車一樣旋轉，迅速的掃過船麵，幹倒了幾十個荷蘭人！幾個大步就逼近了敵軍搭船跳幫的地方，仰頭一看，還正有一群人正扒著繩網往下麵下呢，李哲嘿嘿一笑，正打算長木橫過來，倒騰一下。
“小心！”李華梅的聲音從後麵傳來！
轟的一聲，對麵戰船上紅光一閃，一片白煙冒出，啾啾刷刷的各種聲音劃空而過，李哲猛地驚醒，連忙側倒，但終究是慢了一步，身上已經是粘上了不知幾十個彈丸，整個身子像塊木頭一樣砸到在甲板上，佛朗機！
“大個子！”
“李哲！”
一群人淒厲叫喊！眼見得李哲是不活了，李華梅突然感覺到心中一種莫名的悲憤！
而敵軍那邊，敵船上的荷蘭人指揮官卻是擦了擦額頭上的大汗，慶幸不已！這不知道哪裏來的怪物，肉搏能力實在是太強了，完全抵擋不住，不過一會兒功夫，倒在他手上的人少說有四五十個士兵，就像地獄裏的魔鬼一樣。不過這回，被佛朗機近距離擊中，你就是個神仙，也得死透死絕了吧！
不過，事情，並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樣發展！
在黑夜中，沒有人能夠看見，匍匐在地上的李哲身上的彈丸，噗噗噗噗的被從身上擠掉了出來，就像豆子一樣。而先前中彈的地方，則是無數肉芽猙獰著長出，不一會兒就完全康複如初，末了，李哲搖搖晃晃又站了起來，渾身一抖，叮叮當當掉了一地鐵子兒！
“去NM的！”李哲惱了，手中桅杆高速旋轉一圈後鬆手，帶起嗚嗚的風聲，向著對麵飛去。轟的一下砸中了船垛，正好是剛才佛朗機炮口的地方，立刻船舵砸碎，碎木飛出，不少人捂著臉倒了下去。
“幹！”李哲一蹲身腳下用力，船板哢哧一聲，似乎承受不住衝力的樣子，然後縱身一躍，身形突然拔起四五丈高！在空中兩個大步跨出，竟然飛躍了七八米遠，直直的掛在了對麵的船舷上。李哲抓進了船幫上的硬木雙手用力，雙腳在船幫上交替踩踏，騰騰騰騰，竟然是在船幫上踩出一個個的深坑，木屑紛飛，向著對方高大的船垛上飛去！
雙方船員，在這一刻都是愣住了，黑夜中的模糊星光之下，看見了眼前的這一幕奇景！
高手！
天外飛仙！
哦！魔鬼！Mygod！
站在垛口上的荷蘭人軍官喃喃自語：“我就知道我不該來！親愛的瑪利亞！原諒我吧！這東方真的是地獄的國度，到處都是充滿了惡魔，神啊！救救我吧！使我免受魔鬼的傷害！”
然後這家夥鼓足了勇氣，在眾目睽睽的戰場之上，竟然是對李哲撲上來的張牙舞爪身形熟視無睹，猛地從胸中抓住了脖子上係著的小小的銀色十字架，對著李哲亮出，口中義正詞嚴的厲喝道：“魔鬼！以聖母瑪利亞的名義，你受死吧！”
然後，在這人驚愕至絕望的眼神之中，李哲大手無情的當頭罩下，一拳擊碎了這軍官的腦殼，腦漿的碎塊和著鮮血紛飛四濺，粘到了軍官臨死之前仍然是握的緊緊的銀白十字架上！
這不是上帝的領域，而是李哲這個魔鬼盡情肆虐的舞台！
李哲渾身染血，如同一團紅色的旋風，衝殺進了荷蘭人的軍艦，到了此刻，殺性上來，什麽都不管了，抓著什麽都是武器，從李哲旋風般行進的身形周圍，飛出無數碎木木塊纜繩什麽的，如同無數台機槍在咆哮，所到之處，將船甲板肆虐的如同台風過境，一片狼藉！
對李哲來說，這種盡情肆虐的感覺才最為酣暢，比拿著自動武器突突的感覺強多了，他更喜歡這種親手操縱敵人的生死，一點點碾碎敵人的生機的觸感，紛飛的鮮血如同美味的瓊漿，散發出人間最濃烈的氣味，令人無比的投入，為之陶醉！
從大船的船尾肆虐到船頭，又從船頭肆虐到船尾，來來回回犁了兩遍，李哲才舒爽的仰天長嘯，宣告勝利，回望身後，無數的散碎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血泊中，鮮血流成了河！滴答滴答的順著船體向著船艙下麵流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