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擊潰
“目標，兩點鍾方向，距離5300米”
“目標，九點鍾方向行駛，速度12節。”
隨著瞭望塔上，稚嫩的觀瞄手們將測算的目標信息讀出，通話管中響起了計算的結果並成為炮手的參考數據。聽著這個，周瑜不自禁的搖了搖頭，很不滿意。短短的半年時間之內，即使是他搜羅到了李哲手下區域內頭腦最聰明，基礎最好的人來當水兵，所能達到的測繪精度也就是這樣了。
這三艘船的訓練隻是從形式上達到了帝國新型海軍的技術要求，其內在還差得遠！他不得不把帝國海軍的標準化要求降得低而又低！才能讓這些家夥們勉強操練！
底艙彈藥庫的官兵將炮彈取出，去掉包裝，將之放到滑車上，然後扳動機關，讓滑車通過管道將炮彈送到炮塔裏。另一邊艙室中的水兵，則根據測距取出發射藥筒，放到滑車上，從另一條管道送到炮塔。
炮塔內，4個膀大腰圓的炮手將炮彈放到了滑軌上，用推彈杆將之推入炮膛，在添上發射藥筒，閉鎖炮膛。接著搖動機關把手，將火炮根據目標方位對準。拉出炮繩準備著來自炮長的命令。
“放！”
如同條件反射一般，炮手拉動炮繩，隻聽一聲悶響，炮彈出膛。
“嗚~~~~~~~~~~~~轟！”連綿不斷的12聲炮響。片刻之後，便在荷蘭艦隊四周激起了12道浪花。第一輪的炮彈如所有人預料的一般。全部失的，但是隨後觀測手便傳來消息：
“9發近失彈。3發遠彈，後炮塔減200。”
這差不多是海上追擊之前，日港秘密訓練出的特殊實驗性艦隊平時射擊訓練的最好成績，看上去今天的幸運女神就在附近！不得不說，敵方風帆船隊密集所排列的密集作戰陣型，顯然降低了己方炮手的火控要求！
當然了，所有人都不怎麽擔心對方的還擊炮火和之後的準確率，畢竟他們操作的這三艘船性能優異。船上的火炮也射程超遠，準確性更是遠非那些以往的老式滑膛炮相比，即便是側舷的那些37mm狙擊炮，也可以準確的直擊1200米距離上的目標。在這三艘戰艦的炮擊作戰距離上，這個時代任何其他的戰艦都不可能對他們造成威脅！
而他們的對手，事實上的這個時代的其他的其他戰艦所擁有的最多幾百米的交戰距離，周瑜他們所擁有的這些彈道平直的幾乎就是一條直線的采用新型炸藥裝藥一體化炮彈的線膛炮甚至根本就不需要測距！他手下的船員們。很多時候都是機械一樣的遵循著形式化的動作而已！
隨著雙方越來越近，也許下一輪炮擊，就能夠讓那些風帆老太太們嚐試一下，這三個又俏又辣的蒸汽禦姐那驚人的戰鬥力。
“標的彈結束，換高爆彈。”通話管將炮長的命令，準確的傳到了彈藥庫。同時準備著下一輪炮擊。
“這可是6000碼，他們在浪費炮彈嗎？”一艘戰列艦上的艦長發出了他小小的疑問。當然了這個問題很快就在炮彈落海後，得到了解答。“我勒個去”，這是第一輪炮擊之後，所有荷蘭艦隊軍艦甲板上的水手共同的心聲。
“不要怕。他們隻有12門炮，而且那也隻是炮彈而已”艦隊指揮官雖然對於馬尼拉海軍火炮的射程感到吃驚。但也鎮定的安撫手下。
是的，那隻是炮彈而已，不是嗎，所謂的炮彈不就是一顆鐵球嗎？更有可能是石球。畢竟是在歐洲，石球，或者說是石彈，仍然是攻城時的標準彈藥之一（避免炮彈資敵？）。當然了，這句話也許可以一直說到近代火炮出現之前，而且士兵們也願意相信。但是在1900年以後，無論是哪個指揮官，膽敢在戰場上用這個借口來逼士兵衝鋒。那麽寫著他名字的那顆子彈，絕對會出現在他手下的某個士兵手裏。
很顯然，我們可愛的菲利普少將被剛剛沒有爆炸的第一輪炮彈誤導了。這是他的第一個錯誤。
“再快點，衝上去，靠近他們，沒準我們還可以搶一艘下來，他們隻有三艘船。”這是他的第二個錯誤。
然後，帶著這兩個錯誤。荷蘭艦隊在不歸路上向前衝的更快。沒有多久，荷蘭艦隊還沒有前進多少距離，三艘噴煙船上的火炮又一次開始了怒吼。原以為會和上次那樣一樣的炮彈，在這次帶著驚喜飛向了荷蘭艦隊。
“轟！”“轟！”兩聲巨大的爆炸伴隨著其他的10聲混雜著水聲的爆炸聲。艦隊裏的兩艘船非常不幸的中彈了。一發炮彈擊中了第三艘帆船的左舷前部，似乎是碰炸引信不太靈敏，這發炮彈砸穿了艏樓，掉到了二層炮甲板與船首斜桅的連接處，然後炮彈裏的炸藥轟然爆炸。頓時，這艘船的船頭往海裏一沉，隨即，從打開的炮窗裏噴出火焰，迅速膨脹的氣體捎帶著還有兩門6磅炮和5個炮手從爆炸產生的大洞中一起飛向了蔚藍的天空。而爆炸的火焰，引燃了落在甲板上的火藥末，接著引燃了一邊的火藥桶。
隨即，第二次的大爆炸，徹底的將這艘差不多1000t的蓋倫船完全炸開，變成無數漫天飛舞的的碎木片，連同一層炮甲板上的一半水手和甲板一起加入了之前那前麵5個飛天炮手的行列。
而另一發炮彈，則非常湊巧的集中了第二艘的艉樓靠前的位置，這次引信工作良好，猛烈的爆炸將整個艉樓連同駕船的船長和大副以及一根桅杆一起掀到了海裏。
在這兩發效果出眾的炮彈之外，那些近失彈也有兩發建功，一發爆炸將一艘帆船的船殼震裂，一發則將另一艘船的舵鏈打斷。僅僅一輪炮擊，四艘數百噸級的曾經的龐然大物風帆戰列艦便宣告推出了戰鬥。風帆戰艦時代的戰艦，在帝國新近研發出的新型彈藥的爆炸威力之下，船體脆弱的簡直是不堪一擊！
“加快速度，衝上去，和他們攪在一起！混戰！混戰我們才有機會！”指揮官菲利普少將這時已經顧不上吃驚了，現在隻有欺負對方的艦船的數目少了。可惜這個命令是他的第三個錯誤。在剩下來的時間當中，不斷的遠程炮擊襲來，不斷的有一艘或者兩艘倒黴蛋被擊中，而且越靠近，被擊中的概率就越大。
隨著劇烈的接近，令荷蘭人難以想象的密集彈雨襲來，敵方的僅僅十二門炮，竟然打出了似乎是一百門火炮才能打出的彈藥密度！而這些炮彈，幾乎每一發擊中，劇烈的高爆裝藥威，對荷蘭人的戰列艦都是難以想象的致命！如同最凶殘的疾風驟雨，對著荷蘭人宣泄著威力！
最終當艦隊接近到16磅艦炮射程的時候，三艦編隊上的37mm炮也開始發言了，瞬時間火力密度大了幾倍，雨點一樣的炮彈傾盆而下，區區三艘戰艦，竟然足以和整個荷蘭艦隊擁有的火炮的投放量相當！
而敵人的那種雖然都是37mm的小跑，也是殺傷力巨大，在高射速的情況下，其密集的彈藥投放速度幾乎讓人崩潰。
終於，荷蘭艦隊支持不住了，身邊接二連三的中炮解體的同伴們的悲慘命運能摧毀任何最勇猛的海上勇士們的勇氣！隨著一艘處在艦隊編隊邊緣的戰船改變方向逃跑，艦隊的人心越發渙散！
荷蘭東印度公司的體製，注定著缺乏強製性的約束力，大多數的戰艦名義上和公司隻是合作性質的雇傭關係。在一帆風順的時候下，還能團結一致共同努力，但到了這個時候，接踵而來的難以令人想象程度的打擊之下，荷蘭人的曾經的堅韌不屈很快的一去不複返了！
沒有多久，再又被擊沉了兩艘戰列艦之後，整個的艦隊崩潰。艦隊隊形散開，剩餘的三十多艘戰列艦四散而逃，向著巴達維亞突圍。即使是明知道速度比敵人慢得多，不可能逃得過。但是眼下的情況下，就看誰足夠倒黴，被敵人的那種可怕的快船盯上了！
“逃吧！都逃吧！你們這群該死的膽小鬼！哦！天啊！這簡直是地獄！”看著周圍的戰艦一個個的轉向，菲利普少將陷入了絕望的咆哮：
“天佑大荷蘭！為了榮譽！我的勇士們！衝啊！”他發狂般的蹦跳著，命令戰艦向著敵艦衝鋒！誰知命令剛剛說出口，就被旁邊的軍官們一擁而上打暈，旗艦也跟著轉向，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海麵上，大雨傾盆，狂風翻湧著一波波的巨浪，在浪尖上舞蹈著的是到處漂浮著的近二十艘風帆戰列艦的散碎的船體碎片，還有少數垂死掙紮著的落海的水手們的絕望的叫喊！遠方，一群喪家犬倉惶逃開！
旗艦青島號上！周瑜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儒雅的麵目上露出了笑容！
“追上去！幹掉他們！”
菜鳥們齊聲努力，艦隊開始加速，再次踏上追逐獵物的旅程！
真正的巨艦大炮的時代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