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野火燎原
武漢防禦戰的結果公布之後，各國很快就有了反應！英軍本來已經從長江沿江而上的兩艘兵艦立時停住，在確認了北洋軍戰敗的消息之後，連忙轉頭回歸上海！而英國駐北京公使朱爾典，在接到了消息之後，權衡利弊，決定一方麵暫且按下兵事不動，一方麵依舊持續譴責革命軍對於租界的封鎖，但譴責的聲音已經開始了明顯的轉變，開始考慮比較婉轉的用詞，比如人道主義之類的。
同時，英國駐清國各單位開始全力運轉，真正開始正視起武漢革命軍政府這個“非法“地方組織。
於此同時，在英國的聲音和動作發生了改變之後，各國政府都敏感的意識到了形勢的不同，出於各國的切身利益，不約而同的調整了各自的音調，之前叫囂的最嚴重的德意誌也開始了收斂——在此時的遠東，德國的力量也並不強大，實際上還遠遠比不上被武漢革命軍消滅的兩鎮北洋軍。
革命軍用**裸的拳頭讓世界列強，閉住了各自的嘴巴！
世界各國的記者、使者、軍火商……各式各樣的人物都要飛蛾投火一樣齊奔武漢，想要了解武漢革命軍這一隻奇跡締造者的本來麵目，武漢革命軍政府在戰後突然發現，原先寸步難行的外交方麵的工作似乎一下子變好了，和武漢租界的談判也可以開始順利進行！
在國內，形勢自然也跟著變化。本來已經跟著北洋軍步伐南下的河南巡防營瞬時間縮回了武勝關，注意到了武漢革命軍大勝之後給周圍帶來的的巨大壓力。清軍各地駐防軍突然一下變得氣氛驟緊！
各地革命的氣氛也跟著猛然間一下子高漲，革命成功的樂觀情緒彌漫了半個中國，大勢催化之下，有些早就準備已久的事情終於發生！
1911年5月16日，四川革命軍起義，立憲黨領袖蒲殿俊、羅倫等會同哥老會群雄、同盟會眾人三方聯合組織了行動，一日之間盡起民眾十幾萬，圍攻省城成都。雖然在城內四川總督趙爾豐嚴密組織的防守下沒有攻下城池。但緊接著大軍轉進。南下眉山樂山等地，在自貢容縣建立起了四川革命軍政府，拉起了數十萬革命隊伍，聲勢浩大，自稱中國革命軍第二軍，第三軍，第四軍。一下子就占去了三個軍的名額。
然後，緊接著，就在武漢保衛戰勝利的消息，和四川起義成功的消息一起同時震撼國內外的時候，5月21日，同盟會組織的廣州起義如期發生！這一次同盟會派出了精英大將無數。革命黨領袖黃興、朱執信、陳炯明等人盡數參加了這次革命！率領著數百人事先從日本人那裏購得的軍火，四路革命黨軍圍攻總督府得手。
接下來，在滿清兩廣總督張鳴岐慌亂之下，急忙四處調軍反攻的時候，時任廣東水師提督的李準被革命黨說服。臨陣反叛，拘殺了滿清廣州署理將軍孚琦。徹底葬送了廣州城內清軍的最後一絲希望！張鳴歧兵敗身死，廣州起義成功！
然後，緊接著，九江起義成功，長沙起義成功，江西和湖南兩地都各自仿效武漢成立了革命軍政府，李烈鈞、林森、譚延闓、黃忠浩、焦達峰、陳作新等熟悉的人名登上了大時代舞台！貴州、廣西、湖南、陝西、山西各地，各種各樣規模的起義接連爆發，全國形勢，一下子進入了烈火鼎沸的階段！
……
1911年6月，南京，這座像帝王一樣俯瞰江南了數百年時間的曆史名城，熱浪滾滾，此時，也處於外界洶湧澎湃的革命大潮的籠罩之下！心向革命的群眾一個個見麵都是以革命自勉，而城內的滿清官兵卻是人心惶惶，看著大街上了來來往往的行人，不管是誰，看起來都像是革命黨！滿清兩江總督張人駿的心裏的壓力已經是到了一個局限！
此時的南京城內重兵雲集，新軍十幾個營，舊軍二十三個營，數萬軍兵同時駐紮在城內各處，分別掌握在新軍第九鎮統製徐紹幀和江防軍軍統張勳的的手裏！此外城外還有從各地調來的援軍數千人，一致受兩江總督張人駿的管轄！將一座滿清江南統製的最後一座堡壘圍得嚴嚴實實，唯恐被無孔不入的革命黨人鑽了漏子！
張人駿在總督府內，時不時的翹首看看東南新軍軍營的方向，在中堂內來回踱來踱去，幾乎快將地都走出一道褶子來，心中的忐忑不安可以想見，
“寶臣！你看第九鎮那邊，情況會怎麽樣？”
前幾天，各地起義的消息傳來，南京城內人心煩亂，張人駿擔心新軍效法革命黨動亂，就下令逼迫第九鎮統製徐紹幀率領新軍出城，並命令克扣新軍軍資供應，每一名新兵，隻給發三到五發子彈訓練用，欲以此來控製新軍。
結果移防的命令一下，整個新軍齊集營內，拒不出城，這可讓張人駿聞聽之後大急，慌亂之中，找來了江防軍軍統張勳率軍驅逐新軍出城！誰知張勳得令，也不問情勢，隻以為壓製新軍的時候終於來了，急匆匆調集手下包圍新軍，結果引起新軍的不滿，兩軍在新軍軍營之前形成對峙！
這會兒，兩軍子彈上膛，人情激憤，隨時可能在城內引發一起數萬人規模的一場大戰！千鈞一發，形勢緊張，身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張人駿心中這會兒其實已經是懊悔萬分了！而城內唯一能夠解決問題適合解決問題的人就大剌剌的坐在對麵，沒有一點兒動的意思！這讓張人駿更是焦急萬分！
江寧將軍鐵良就坐在張人駿的對麵，低垂著眼皮，似乎一直在觀察茶杯中的那個世界！此時聽到張人駿問話，沒有好氣的回答：
“放心，總不至於大亂！就算是徐紹楨敢於妄動，在張少軒的麵前，哼哼！他也討不了好，張少軒治軍極嚴，兵力又占優勢，第九鎮，嗬嗬！現在不是江防軍的對手！大人就且放寬心吧！”
聽了鐵良的話，張人駿總算是稍微有些底氣，鐵良一向知兵，身為江寧將軍，又經常下城內的各軍之內視察，他說的話，應該還算靠譜！
他懊喪的搖了搖頭，說道：“哎！這次卻是老夫的錯！你說我這怎麽想的，怎麽就讓張少軒上去了呢？江防軍一向和新軍不對付，我這次派張少軒那頭強驢過去，那是一定會激化矛盾的，這次城內兩軍對峙！皆為老夫應對不當，看來眼前這時局，老夫已經是不堪重負了。寶臣！接下來的這兩江的擔子，還是要你來為大清擔起來啊！我老了，已經不成了。”
聽了這話，鐵良才稍稍抬起頭來，心想，你到這時候，才想起來將大位騰出來托付給我，江南這幅爛攤子，如今誰又能理得清！不過心裏這樣想，話還是要圓回來的。
“大人！您過謙了，能在如今江南的遍地腥膻之下，保住金陵這唯一淨土，大人已經是居功至偉，朝廷必不會薄待大人的！”
就在兩人在這裏施展太極騰挪功夫的時候，突然，大門外轟的一聲爆炸傳來，外邊喊殺聲突起，槍聲如驟雨般突臨，總督府外萬眾齊聲高喊革命，革命！
堂屋內兩人立時心驚，府內的管家踉踉蹌蹌的跑了過來，喊道：“老爺！不好了，光複軍，已經是衝進了大堂內了！”
……
總督府戰鬥打響，城南新軍軍營處也發生了劇變！
南洋複興黨為光複會的這次起義提供了一個神槍手，名叫馬忠的遠征軍人員，槍法百發百中，讓擅長刺殺的光複會眾人欽佩不已，這次正是使在了刀刃上！
在城南新軍和江防軍兩軍對峙千鈞一發的時機，馬忠在千米之外，一槍將江防軍軍統張勳在眾軍重重包圍之中擊殺落馬，江防軍淬不及防，立時大亂，緊接著其陣型內部又突生變故，數百名全副武裝的革命黨光複軍從街道兩旁躥出，殺向了江防軍核心最關鍵的火力，架在如意樓房頂上的幾挺賽電槍。江防軍形勢失控，在革命黨的衝擊之下節節敗退。
新軍抓住時機，突起暴喊，數千人齊聲大喊革命，大舉衝出軍營，一照麵之間擊破了江防軍的包圍！反過來將江防軍擊潰！
接下來事不宜遲，徐紹幀新軍和光複會趙聲等人率領的光複軍兵分數路，橫掃城內要地，總督府，金陵機器局、軍械庫……各地軍兵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紛紛舉手投降，而兩江總督張人駿和江寧將軍鐵良卻早已經在光複軍突襲總督府的戰鬥中戰死在亂軍中，為大清國盡了忠！
到了傍晚，城內各地基本平定，徐紹幀，在南京總督府內，高聲宣布南京革命起義成功！話音未落，新軍戰士們歡喜呼喊，互相擁抱，一起衝上來將徐紹幀的身子高高的扔上了半空，當此時，萬眾一心！所有人齊呼革命！革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