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宴，我覺得，你對周醫師似乎比對其他的醫生護士要好很多。”寧歡歡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宋清宴，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宋清宴一愣，繼而臉色有些怪異的說道：“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寧歡歡沉默了半天，才意識到宋清宴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說道：“我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你在工作的時候，對人對事態度都很冷淡，可是對周醫師的時候就很不一樣，而且，我覺得，你似乎很信任他。”

宋清宴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說道：“周玉是我大學時候的同學，也是室友。”

“啊？真的嗎？原來周醫師叫周玉啊，我居然一直都不知道，好像女孩子的名字哦。”寧歡歡也沒有想到周醫師和宋清宴之間還有這麽一層關係，可若是這樣看起來的話，作為大學同學兼室友，兩個人的關係似乎又冷淡了一些。

“他們家四個孩子，他是老小，上麵還有三個哥哥，出生之前，所有人都以為會是個女孩，所以就給他取了個女性化的名字，後來也沒改了。”宋清宴頭微微低著，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但是寧歡歡卻覺得他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了。

“呃，我是不是問了什麽不該問的？”寧歡歡敏感的察覺到了事情似乎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簡單，但是宋清宴沒有明說，她也不好直接問。

“也沒有什麽，其實這件事情上次你問我周玉是不是該升職的時候我就應該告訴你的。”宋清宴笑了笑，隻是那樣的笑容，在寧歡歡看起來多少有些牽強。

“怎麽了？是不是你和周醫師之間發生了什麽？”寧歡歡伸手握住宋清宴的手，這似乎成了他們之間的一個暗號，在對方情緒低落的時候，不需要過多的言喻，隻要輕輕握住他的手，就足夠了。

宋清宴沉默了片刻，歎息了一聲，說道：“周玉一直沒有升職，不是他能力不夠，而是爸的刻意打壓。”

“啊？”寧歡歡不解地看向宋清宴，這是什麽意思？宋文彬沒事打壓一個普通的小醫師做什麽？這麽看了起來，周玉和宋文彬也沒有什麽直接的利益往來啊，應該不至於吧？

“周玉之前犯過錯，除了總院，其他的醫院都不願意收他，因為他的檔案上有汙點，就連總醫院，也是當年我和爸求來的。即使過了這麽多年，爸爸他依然不能夠忘記，所以，周玉一直到現在都還隻是初級醫師，得不到晉級。”宋清宴說道。

這麽一說，寧歡歡就更加好奇，看起來，周玉應該是個嚴謹穩重的人，到底是犯了什麽樣眼中的錯誤，讓他在醫學界幾乎已經到了舉步維艱的地步？

“我和周玉當年在C大的時候和你現在差不多，每一次考試不是我第一，就是他第一。男人之間沒那麽多心眼，不會因為這種微小的差距而勾心鬥角，所以我們兩的關係一直很好，還一度被人認為是GAY。”說到往事，宋清宴不禁露出微笑。

作為資深腐女，聽到宋清宴這麽說，自然是興趣滿滿。

“但是有一點不同，周玉家裏的條件特別差，大學四年他的生活費都是靠著獎學金和兼職賺來的，呃，好像和你之前是一樣的，不過，他比你還要辛苦些，他還要養家，他們家四個孩子，就隻有他一個有些本事，考上了大學。他父母身體不好，三個哥哥又不學無術，要是他不給家裏錢，隻怕他們一家人連飯都沒得吃。”宋清宴說到這裏，還有些氣憤，看得出，不管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至少周玉在他心裏的地位還是很重要的。

聽到這裏，寧歡歡不禁也有些氣憤了，說道：“怎麽能這樣呢？周醫師明明是最小的那一個，還要上學，怎麽能讓他養家？”

“誰說不是呢？”宋清宴搖搖頭，繼續說道：“也是因為這種狀況吧，周玉一直都很辛苦，雖然平時人很好，但是一接觸到和錢有關的事情，整個人都會變得和平時不一樣。大四的時候，學校聯合軍總醫院舉辦了一場學術論文比賽，第一名有五萬元的獎金，而且可以直接留校讀研，免除一切學雜費用。”

“那周醫師肯定很想拿獎吧?”寧歡歡吃過這樣的苦，自然知道像這種比賽對他們這種隻有靠學習才能擺脫現狀的窮學生的吸引力。

宋清宴點點頭：“恩，周玉當時很努力，幾乎達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但是，這場比賽也是我們所有醫學生在醫學界嶄露頭角的一次大好機會，我那時候一腔熱血，所以，也參加了。”

後麵的事情幾乎不需要宋清宴再多說什麽了，作為資深偶像劇觀摩者的寧歡歡，已經能夠猜得出發生了什麽事情。

“所以，後來周醫師擔心比不過你，所以在你的論文上動了手腳，是不是？”寧歡歡問道。

宋清宴有些訝異的看向寧歡歡，遂而點了點頭：“他將我們兩的論文調換了。”

“他怎麽能這樣？”寧歡歡有些生氣地拍了拍桌子，雖然她能夠理解周玉這麽做的心，也知道那個獎項對那時的周玉來說意味著什麽，但是這種手段她還是看不起。

“我當時也很氣憤，我是因為相信你他，所以才讓他幫忙交的論文，”宋清宴的麵上沒什麽表情，似乎此刻所說的一切都和他無關：“可是事後他不停地跟我道歉，也很後悔，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會這樣做。我當時也就原諒他了，雖然這一次的比賽至關重要，但是對我來說，也不是非贏不可，我以後的機會還很多，但周玉就不一樣了。所以，這件事情，我和周玉是打算就這樣算了的。可是，我們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爸爸之前看過我的論文，所以，他知道得獎的那篇是我寫的。再後來，他找了周玉，這件事情就這麽被爆了出來。”

“對於醫者來說，醫德大於醫術，竊取他人的勞動成果更是不可原諒的事情，周醫師算是徹底完蛋了。”寧歡歡有些惋惜地開口。

宋清宴點點頭：“所以，周玉畢業之後，我就求了爸爸，讓他來總院。爸爸雖然是同意了，但是卻怎麽也不願意給他升職，所以，周玉就隻能一直停留在初級醫師的職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