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江傲辰依舊闔閉著雙目,腦海裏浮現了那隻小狐狸的樣子。
她看上去還很年輕。
雖然刻意打扮得成熟嫵媚,但眼眸卻是亮晶晶的,還是一個小姑娘的樣子。
怎麽想,似乎都與“**.婦”這類詞匯無法聯係在一起。
覺著後座的男人好一陣子沒動靜了,李臻沒由來的一慌:“傲辰,你不會是動心了吧?”
“沒有。”
那邊的李臻才剛鬆一口氣,便聽得那男人徐徐說道:“前兩天的報紙報道,說我身價首破五十億。”
“知道了知道了,你丫什麽時候也開始炫富了……”李臻正嘀咕著,忽然間想到了什麽,不覺悚然一驚,忙回頭去看他。
偏偏那個男人卻已經再度闔閉上了眼皮,看上去像是又睡了過去。
……
在醫院簡單地處理過傷口後,秦朝夕才打車回家。
這點擦傷,看上去可怕,實則也說不上多麽嚴重。
比起她在國外裏所受過的折磨,已經好了不止千點萬點。
回到秦家別墅時,已經是深夜,卻還能夠聽到樓上乒鈴乓啷的響動。
秦朝夕早已然習慣那對無時無刻不在作妖的母女,本不打算去理,然而才上樓梯,便見得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秦芷衝將出來。
見到秦朝夕時,秦芷愣了愣,臉上飛快地劃過一絲心虛。
秦朝夕微微擰眉,抬眼望向秦芷出來的方向,麵上一沉。
那是自己的房間。
還未等她開口,秦芷已然轉了轉眼珠,先行發難:“喲,這麽晚了才回來,是又勾引哪家富二代去了?”
秦朝夕沒有理會她的冷嘲熱諷,隻緊盯著她耳邊璀璨生輝的鑽石耳墜,容色冷了下來:“誰讓你動我東西的?”
這是媽媽生前留給她的遺物。
她還記得,自己父母的結婚照上,媽媽就戴著這對鑽石耳墜,笑得溫柔幸福。
誰能夠料到,八年前母親去世後屍骨未寒,自己的便宜爹就領著一對母女進了門。
秦芷不過隻比她小兩歲,便早早的就冠上了秦家的姓。
可見她那曾經以為與母親恩愛無匹的父親,從多早之前就幹出了混賬事!
秦芷這邊剛將心心念念的耳墜搜羅到手,怎麽可能就這樣還回去?
她挑釁地揚了揚下巴,明知故問:“什麽你的東西我的東西?”
秦朝夕懶於跟她裝傻,逼近了幾步,攤開手來:“耳墜,還給我。”
“我就是借幾天戴一戴,你有必要這麽小氣嗎?”
秦朝夕冷笑:“你借走的,沒有一樣是還得回來的。”
這些年來,這對母女不知道從她這裏“借”了多少樣東西。
從限量款包包,再到高定禮服,名牌珠寶,不計其數。
而這些東西,自然也都如石沉大海,再不見蹤影。
秦朝夕原本也懶得與這對吃相難看的母女計較,然而這一次不一樣。
那是媽媽的遺物。
她一生溫柔,至死都相信自己的丈夫深愛自己。
即使是在臨終前,她都握著女兒的手囑托:“要好好待你父親。”
如果媽媽泉下有知,她生前最愛惜的首飾如今被戴在小三女兒的耳朵上,該會多麽傷心。
“大晚上吵吵嚷嚷的幹什麽?”
秦朝夕回眼望去,正見到自己的父親秦清遠,和挽著他手臂的繼母——柳眉。
兩人雖然身著睡衣,但神色清醒,顯然並未入睡。
秦朝夕眯了眯眼,隻想冷笑。
剛才秦芷翻東西的聲音震天響,這兩位充耳不聞。
這會兒才不過是跟秦芷爭辯了兩句,他們倒像是突然間又能聽見了。
敢情這耳聾還是選擇性的?
秦芷見靠山來了,當即也有了底氣,連忙閃到柳眉的身後,哭哭啼啼地惡人先告狀:“我……我就是看姐姐的耳墜特別喜歡,就想借來試戴一下。哪裏知道姐姐突然間這麽凶……剛才好像要吃人一樣,還要打我!”
柳眉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芷兒別怕,你姐姐是跟你開玩笑呢。你姐姐的好東西多著呢,哪裏會跟你計較這些?”
“真的嗎?”秦芷楚楚可憐地望向秦清遠,“姐姐真的沒有生我氣?”
一邊是現任妻子和乖巧懂事的女兒,一邊是離經叛道又在外聲名狼藉的女兒,如何取舍是顯然易見的事。
秦清遠很自然地便歪了屁股:“一對耳墜而已,你妹妹想要就讓她拿去就是了。都是一家人,兩姐妹有什麽不能分享的?”
秦朝夕雙手環胸,笑眯眯地接過了他的話頭:“不好意思,今天還偏就計較了。”
“你--”
柳眉沒想到這個一向任由她們搜刮的死丫頭,今天態度居然會如此強硬,一時間也有些震驚。
秦朝夕姿態是散漫的,目光卻鋒利如刃:“現在把耳墜還回來,我既往不咎。如果不歸還,我會連同之前所有丟失的珠寶首飾一起核算,交給公.安.局處理。我粗略一估計,數目也有上百萬了,相信警..察不會放棄這麽個大案子。”
秦清遠被她這副混不吝的模樣激怒,揚手便是一個響亮的耳光:“混賬!有報警抓自己家人的嗎?”
“就是!”柳眉幸災樂禍地附和,“朝夕啊,不是我多管你,但你也看看你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大晚上衣衫不整地回來,哪兒還有一點正經女孩子的樣子?”
頓了頓,她的目光在秦朝夕身上掃了一圈,眼中閃過幾分嫉恨。
她自進秦家門的第一天就看出來了,這個丫頭就是個天生的狐狸精。
分明這會兒都已經狼狽成這副可憐樣了,臉蛋居然還是漂亮的,哪怕不笑都透露著一股子媚態。
憑著這張臉,在外頭說她是雲城裏的第一**.婦,有誰會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