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始終接受不了。
慕寒謹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我的麵前。
繁華的街道人來人往,車子橫穿整個市區,繞過運河大橋,前往南郊的方向。
我不知道慕寒謹要帶我去哪裏,但是我心裏堅信,不管他帶我去看什麽,我都不會跟他走。
十分鍾後。
車子開進一處別墅小區,我跟著慕寒謹下車,踏上幾層木質台階,穿過一條彎曲不直的小路,來到一棟4層的別墅門口。
這裏的別墅不大不小,300多平方的樣子,每棟4層,帶有單獨的小院落!
雖然院落不是很大,但是院落裏裝修得很精致,獨立環形噴泉,假山依水,古風涼庭,花香滿地,一看就是一個生活很有品味的人住在這裏!
我不知道,慕寒謹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
直到,我的視線落在遠處的人影上,一個差不多懷孕7.8個月的孕婦半躺在一張躺椅上。
女人看起來很年輕。
和我年紀相仿。
白淨漂亮的臉蛋,長發盤起,黑檀木中式發簪,深綠色流蘇垂落而下,典雅別致!
女人身材姣好,纖細的手臂,絲毫沒有受到半點懷孕的影響,修長白皙的雙腿蓋著一個粉色的毯子,手中拿著一本雜誌,悠閑地翻閱著,幸福滿麵!
這個女人一定很生活得很幸福。
要不然,也不會呈現出這麽好的姿態。
“別看了,吃點水果吧!”熟悉的聲音闖入我耳畔,女人身後的大門突然開啟,眼前幸福的畫麵支離破碎。
江夜卿的出現,讓我胸口一震,我雙眸閃爍,雙手緊緊捏住自己身上的衣角,硬控著內心突竄的情緒。
男人一身黑色西裝,深紅色的領帶,還是早晨我給他親手戴上得。
手裏端著剛剛洗好的水果,放在女人麵前的桌子上,順勢坐在她的身邊,側臉在陽光的照耀下,雙眸炙熱,溫柔至極。
伸手撩起女人掛在臉龐的碎發,舉止親密嫻熟。
女人勾唇微笑,捏起一顆葡萄遞到江夜卿的嘴邊,聲音輕柔道,“阿夜,你也吃!”
“好!”江夜卿張開嘴,含過女人親手遞過來的食物,臉上掛滿幸福。
“甜嗎?”
“甜!”
“阿夜,有你真好!”女人滿臉嬌羞。
江夜卿伸手撫上女人的臉龐,一臉溺寵,“放心吧,我一直都在!”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麵是真的,身體踉蹌了一下,腦袋一片空白!
無力感猛然席卷全身,整個身體像是被吸幹了魂魄一般,雙腳一軟,要不是慕寒謹伸手扶了我一下,險些摔倒在地。
慕寒謹帶我來這裏的時候,我還是有些心理感應的。
可是當親眼所見,這種痛苦還是超出了我所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我緊緊攥起顫抖不停的雙手,強忍痛苦,雙眼紅潤,抬頭看向扶著我的慕寒謹,隻覺得這個男人殘忍至極。
“慕瑤!”慕寒謹眉頭緊皺,雙眼中滿是心疼。
“別叫我的名字!”我咬緊牙齒,隻覺得他眼中的心疼,更加的刺眼。
“隻是一場交易而已!”
我搖了搖頭,滿臉痛苦,跌跌撞撞地從地上起身,聲音慘笑道,“嗬嗬,我和江夜卿原本就是一場交易,合同上寫著的……除了睡覺以外,我不會過問他任何的私事!”
“所以慕寒謹,這些手段,根本傷不到我!”
隻是交易。
我和江夜卿之間,原本就是一場交易而已。
所以。
即便看到這些,我也無所謂。
不想再留著這裏。
不想再看到這麽幸福的畫麵。
我胸口的心嫉妒地發狂,也痛得撕心裂肺。
深吸口氣,每口呼吸都伴隨著一陣陣痛。
我滿臉蒼白,緊握著胸口得衣服,強忍著痛苦,轉身艱難地向前一步一步地走著。
此時此刻,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詞語,來描述我現在的心情。
心如死灰?痛不欲生?
不。
是絕望,崩潰,窒息,煎熬……
我感覺自己,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瑤瑤,媽媽和爸爸回璟城了,今晚記得叫小夜過來一起吃飯!”
“知道了,媽!”
家人的一通電話,再次讓我陷入崩潰,我緊握著手中的手機,像具行屍走肉。
我不知道我該去哪裏,也不想自己現在想幹什麽,腦袋很沉很暈,猶如跌進萬丈深淵,看不清前方的路!
“滾開!”
我雙眸赤紅,用力甩開慕寒謹伸過來的手,隻覺得這個男人惡心無比,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扶著路邊的一盞路燈,狂吐不止。
我要的不多。
也不貪心。
隻要求遵守合同上寫的那樣,安安穩穩地走過這三年就好了。
可是我不明白。
為什麽老天爺。
連這點恩賜都不肯給我。
來不及傷心,急促的手機鈴聲將我拉回現實,我接起手中的電話,胸口再次猛然揪起。
據璟城日報報道璟城高架突發一起嚴重車禍,現場1人死亡,2人重傷,3人輕傷,受傷人員皆被送往璟城第一人民醫院救治……
第一人民醫院,1號樓二樓的走廊盡頭是搶救室!
而這條走道,是我這輩子走過最長的路!
來來回回進出的醫護人員,好像疊影,而我站在走道的一角,愣愣地盯著手術室亮著的燈光,淚水糊住雙眼,有些恍惚,天旋地轉,大腦混亂。
“不好了,李醫生,血庫裏A型血不足!”
護士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主治醫師滿臉著急,“剛剛打電話去問,不是還有的嗎?為什麽現在去拿又說沒有?”
“我是患者的女兒,我是A型血,可以抽我的嗎?”我臉色蒼白,上前問詢!
“不行,直係親屬不能輸血!”李醫生直接拒絕,又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護士,“到底怎麽回事?血呢?沒有血,怎麽救人?”
護士滿臉無奈,“好像是急診剛剛送來一個孕婦,有大出血的征兆,然後血漿被扣下了!”
“不是還沒有出血了,打電話給血庫,讓他們從最近的二院調過來,我這個病人很危險,不能等!”主治醫師大聲喊道!
可是站在一旁的護士依舊一動不動,抬頭瞟了我一眼,麵色難看,支支吾吾道,“李主任,可能不行,血漿是被江總拿去了,江夫人有些難產,江總要確保江夫人和孩子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