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來說，就是你說的這樣吧。”
向天借命微微點了點頭，也沒有正麵回答陸雲滄的問。
“唉，就差一步，要不是有你們橫插這一杠子，我現在早已經功成身退了。”
“嘖，什麽功成身退啊，你要幹什麽去？找山鬼聯姻？”
紅玉依舊是一臉看不慣向天借命的表情。
“紅玉。”
陸雲滄丟給紅玉一個“少說幾句，要不然就把你丟回靈獸環”的眼神，成功製止了紅玉又一次發飆。
“好了，我不說話了就是。”
不得不妥協的紅玉臭著一張臉走到一邊去坐了下來。
“你要找山鬼，是嗎？”
陸雲滄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問道。
“不是。”
向天借命笑著搖了搖頭：“我要找山鬼的主人。”
“山鬼的主人？”
陸雲滄雙眼之中閃過一絲驚訝。
向天借命自然沒有錯過陸雲滄眼中的驚訝神色，他不由得挑了挑眉：“難道你不知道山鬼有主人？”
“我不知道……”
陸雲滄眨了眨眼睛，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這麽說你是什麽都不知道就往這兒跑了，你還真是膽子夠大。”
向天借命忍不住扶額。
“看來道友對這山鬼的主人十分了解啊。”
陸雲滄沒有理會向天借命對自己的吐槽：“不知道友能否將這相關的消息跟我講一下呢？”
或許是因為陸雲滄問得太過直率了，導致向天借命愣了好一大會兒才回過神來：“你為什麽問得這麽自信，難道你覺得你問了我就一定會回答你嗎？”
“沒有啊。”
陸雲滄十分認真地搖了搖頭，否定了向天借命的猜測。
“反正我就是好奇了才會問，回不回答這種事情，本身就是在你自己決定的，我又何來‘自信’這一說。”
陸雲滄的回答噎得向天借命嘬了嘬嘴，有時候直來直去還當真是比耍計謀玩心機更為便捷的手段，如果陸雲滄拐彎抹角地向他探聽消息，他還真不見得就樂意說，可對方既然都如此坦承了，向天借命反倒覺得回答了也沒什麽所謂了。
畢竟別看他之前裝的神秘兮兮的，要真讓他一個人闖進山鬼的領地中，還是沒那麽容易做到的。
所以向天借命找上陸雲滄，原本也有著尋求合作的意思，現在陸雲滄主動問出這個問題來了，其實在很大的程度上，幫向天借命省下了開口提合作事項的力氣。
“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你且聽好了。”
向天借命清了清嗓子，一張清秀的臉上露出了帶著點調皮的生動神色，直看的紅衣在一邊狂翻白眼。
“這山鬼在外界傳聞之中，一度是十分可怕的，尤其是在妖族當中，山鬼的名聲簡直就跟瘟神有得拚，妖王便曾經說過，山鬼並非尋常的洪荒異種，與其說他是一個活著的洪荒異獸，不如說他是一個——規則的化身。”
“規則的化身？”
陸雲滄聽到這五個字，眉心一動，恍惚間似乎
覺得自己腦海中浮現出來了什麽訊息，隻是這訊息一閃而過，還不等抓住，就又迅速地消失了。
“沒錯，妖王當年的原話就是如此。”
向天借命點頭道。
隻是向天借命沒有留意到，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站在陸雲滄身邊的紅玉隱晦地瞥了向天借命一眼，又急忙挪開了視線。
“看你這樣子，應該是明白‘規則’是什麽東西的，我也就不多費口舌來解釋了。”
向天借命接著說了下去：“規則這玩意兒，可以說在修仙界裏已經算是站在製高點的存在了，不管是人類還是妖族，要修煉就離不開規則，人類的靈力要依靠規則來轉換為術法，妖族的妖力也同樣需要模仿規則來施展威能，所以照這個道理來推測，山鬼的確不應該有主人，可問題偏偏就出現了，山鬼不僅有主人，我還得了一個確切的消息，山鬼的主人，現在還活著。”
“山鬼的主人現在身在何處？”
陸雲滄問。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向天借命看著陸雲滄，彎了彎嘴角：“他就在你也要去的那個地方。”
“看來，你果然曾經在暗中觀察過我。”
陸雲滄點了點頭，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語氣中也沒有聽出任何不快的情緒，好似隻是單純地在陳述一件十分尋常的事情而已。
“沒錯，我的確觀察過你，在那片紫葉竹林裏，我就看到過你們，當時我並不能確認你們來到這裏，究竟是出於意外，還是有所圖謀，平心而論，若你們是意外來此，我是不會出現在你們麵前的，可當我確認你們的目的也是在昆山之後，我就改了主意。”
向天借命不介意釋放出適度的誠意來換取暫時的信任與合作，因此對陸雲滄的話承認得十分迅速：“明人麵前不說暗話，現在我們都知道彼此來到這個地方，都不是偶然，你我各有所圖，你也要去昆山，我也要去昆山，我就提前說了吧，我去昆山的目的，是為了見一個人，那個人欠了我一個答案，所以我才想方設法的來到此地，至於你想去昆山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我並不在意，我在意的隻有一點，那就是，你是否能夠與我聯手，一起進入昆山。”
“我想，我可以。”
陸雲滄沒有因為向天借命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而接著將自身的目的說出來，他又不是傻子，更何況向天借命隻是為了表達他自己的一個態度，也並非是真的要問陸雲滄要去昆山究竟是要幹什麽。
在向天借命已經明確地釋放出希望尋求合作的態度之後，陸雲滄沒有猶豫：“在進入昆山之前，我不介意與你一起合作。”
在陸雲滄跟向天借命的一番探討之後，兩人決定先稍作休整，而後繼續出發尋找連接著昆山的通道。
“喂。”
陸雲滄的識海中，此時傳來了紅玉的聲音。
“這個向天借命身份不簡單。”
“當然不會簡單。”
陸雲滄心底一曬：“一個活著的死人，還是一個莫名其妙出現在此地的活著的死人，就算他把自己說得再怎麽善良無害，我也不會對他掉以輕心，你且放心就是。
”
“不光是這個問題。”
紅玉輕嗤了一聲：“你有沒有留意到他方才說的一句話。”
“哪句話？”
“他說了一句‘妖王的原話就是如此’你還記不記得。”
紅玉一邊傳音給陸雲滄，一邊用眼角餘光暗暗留意著向天借命：“記得嗎？”
“記得。”
修士的記憶力自然是十分超群的，而向天借命這句話又剛說了不久，陸雲滄怎麽可能不記得。
“這句話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
見向天借命翻了個身，紅玉微微闔上眼：“妖族與人類不同，從來不會用書籍這種東西來記錄一些過去發生的事情，或者誰誰說過的話，所以如果要知道某個妖族當年說過的話，隻有兩個渠道可以打聽得到，一，就是身為當年聽過那句話的妖族的後裔，然後通過血脈傳承就可以獲得這個記憶，二，就是從這個妖族後裔口中探聽到。”
“嗯，然後呢？”
陸雲滄想了想，覺得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啊，畢竟第二條看起來還是很容易做到的。
“然後，這句話我也有記憶。”
紅玉聽得出陸雲滄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裏，不由得冷哼了一聲：“而當年妖王說這句話的時候，身邊隻有一個人，那就是當年的千夢幻鯉一族的族長，也就是說，現如今能夠通過血脈傳承知道這件事情的人，至少在千夢幻鯉一族來說，隻有我一個而已，可我之前從來沒見過這個小子，你說，他是從哪裏知道這個消息的？”
聽完紅玉的話，陸雲滄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之中，半晌之後才再度傳音給紅玉：“你是說，他的身份有可能是妖族？可我方才已經探查過了，他雖然沒有活人的氣息，可也的確不是妖族，也沒有被附體的痕跡。”
“至於他到底是什麽，我還不能確認，不過小心點總沒有壞處，他自己都承認之前曾經窺探過我們，可我卻一點都沒覺察到。”
紅玉對向天借命的突然出現，一直保持著懷疑的態度。
“其實我也沒有覺察到，方才那句話是我詐他的。”
說起這件事，陸雲滄也有幾分無奈，這向天借命身上一點生人氣息都沒有，也沒有靈力運轉的波動，甚至連死人應該有的死氣與陰魂之力也半點都沒有，若不是向天借命實實在在地站在跟前兒，陸雲滄根本就無法通過神識來觀察到他的動向。
“可是你想啊，這麽厲害的人物，能潛伏在咱們四周，讓咱們兩人都毫不覺察，卻還是不敢自己去找山鬼，你說，他會不會想讓咱們去替他探路。”
“就算他當真是抱著這種想法，你又能如何選擇呢？”
陸雲滄無奈的笑了下：“咱們現在的確需要跟他合作，隻是也不能放鬆自身的警惕心罷了，他之前說的那些話，無非隻是為了緩和一下雙方之間的氣氛罷了，咱們不必相信，也沒有必須要去相信的必要。”
“哼，你隻要別暈頭暈腦的別人說啥你就信啥，我就謝天謝地了。”
見陸雲滄鐵了心要與向天借命合作，紅玉冷哼了一聲，不再繼續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