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

耿晶星耳際突然聽到一絲輕微的響聲,她雙眸立刻暴出一股湛寒的電光,掃向西側牆角一具渾身血跡的屍體。

隻見那具屍首,是麵朝地下俯臥著,現在微微的顫動了一下。

耿晶星的身子,已如鬼扭般的閃躍過去,她用腳尖輕挑,把這具屍體翻轉過來,隻見他滿臉鮮血,長發散亂,但仍掩不住他那虎目濃眉,環圓的臉廓。

耿晶星淒嘶,道:“是旋風客賀儀!”

是的,他正是江湖雙豪中的旋風客賀儀,耿晶星本以為他會脫離慘死的噩運,萬沒想到他慘厲的死狀,又立刻映入他的眼簾。

驀然——

旋風客賀儀那僵直的軀體,又是一陣輕微的痛苦**。耿晶星驚叫道:“他還沒斷氣——”

“賀兄!賀兄!”

耿晶星一陣厲聲疾呼,她立刻由懷中摸出一瓷瓶,倒出兩粒晶瑩如玉的雪白丹藥,送入他那緊閉的口中。

她的雙手,疾速在旋風客賀儀的奇經八脈穴道上,一陣連點疾拍,但是,旋風客賀儀仍然僵硬如死,沒有絲毫動彈。

耿晶星知道其真氣已停滯過久,五髒六腑的機能也都停頓了,任是有這起死回生的“九轉續命丹藥”也難使藥力散布四肢百駭。

突然耿晶星輕哦了一聲,身形捷速至極的躍入那間雅室,直入室內,取出一杯清水,又回到旋風客身側,她左手又由懷中取出一個小玉盒。

一道直若氤氳的彩煙升起——

那顆天方陰陽神珠,已經放入那杯清水中。

隻見這顆大地至寶神珠,玉彩氤氳,瞬息萬變,交替更換,縷縷彩煙,由杯中滾滾蒸發而起,林中清水,逐呈鮮紅。

瞬間,那杯清水已變為鮮紅至極的血水,耿晶星春蔥似的玉反映,輕挾起天方陰陽神珠,重又放入玉盒中,揣進懷內,然後,把這杯鮮紅的血水,灌入旋風客口中。

昔日耿晶星曾經以同樣的方式,用天方陰陽神珠和幾種藥粉,製造一杯鮮紅漿液,療治古西風因“酷骨殘魂陰功”四次折磨所損耗的真氣。

旋風客賀儀,現在雖然僅得一絲殘餘真氣還沒中斷,傷勢嚴重已極,但這顆天方陰陽神珠,功用是如何的玄妙,詭奇,若不是旋風客賀儀的五髒六腑都已全遭重傷,定能夠使他重生。

這時,真是奇跡出現了,旋風客賀儀那張鮮紅慘厲的麵孔,突然抽搐了幾下,他的鼻孔好像有一絲鼾息。

突然他口中發出一聲輕微的哼聲,那雙緊閉的眼睛,微微睜了開來,他射出一道微弱的眼光,呆視著耿晶星,是充滿如此怨毒,恐怖——

耿晶星急聲道:“賀兄!賀兄!你認識我嗎?我是血魔門的彩巾蒙麵人啊!”

旋風客賀儀,好像似沒有聽到耿晶星的語音,或是眼睛已無法看到她,仍然呆呆地凝視著她。耿晶星又急道:“你……你聽見我的語音沒有……”

突然他的嘴角掀動,一絲極細的語音,道:“你是姑娘?你為什麽來地獄,你……你也死了嗎?……”

耿晶星知他以為自己是雲燕子,而他自己也以為是死了,在地獄之中遇到了我,心中一陣劇痛,顫聲道:“賀兄,你還活著,我是彩巾蒙麵人,血魔門主……”

旋風客賀儀聞言,慘厲的臉容上,忽泛起一絲奇異的神色,嘴角掀動,微弱的語音,說道:“喝!你……你是門主,可恨的……凶手……”

旋風客賀儀喉嚨中一陣急響後,發出一聲極細微的淒涼歎息,道:“我已經……無望了……我很高興再見著你一麵……”

耿晶星急聲道:“賀兄,你……你會康複的……”

旋風客賀儀顫抖的語音,道:“門主,你……不要浪費時間,我要趁這短暫的時刻,告訴你仇人是誰。”

耿晶星精於醫道,她當然知道,任是華陀再世,扁鵲重生,再也無法救活他的一條命,他這時的蘇醒,是靠一口不斷殘餘真氣,及九轉續命精丸,天方陰陽神珠的神奇效力,這些,當然仍阻止不住死神的魔爪。

耿晶星凝聲問道:“你說仇人是誰?十一位兄弟是否都慘遭噩運?”

旋風客賀議,痛恨的語音,道:“萬沒想到自鳴俠義的中原九大門派,是那麽卑賤,邪惡……”

耿晶星急聲道:“是中原九大門派?”

旋風客賀儀,切齒語道:“是……各派的掌門人……及七位自稱武林七魂的怪人……等七八十位高手……我們十一位兄弟……大概已死了九位……但對方也死傷累累,隻是原凶沒死。”

“錦衣秀士華鬆溪及許字奇小兄弟。他們帶著重傷衝出重圍逃脫而去,但不知他二人生死如何……”

耿晶星痛恨道:“我要給那些邪惡卑鄙、凶殘的凶手以同樣慘死流血報應。”

旋風客賀儀輕咳兩聲,道:“我在此刻真正意識到,那些自稱俠義中人,也都是一張猙獰的麵目,是他們施出那下流的手段。”

“可恨江湖之上,波譎雲詭,勾心鬥角,處處講究機詐,捕風捉影,使人防不勝防,門主,你現在已是孤獨一人了,而當今天下武林,就除了魔魂怪生古西風外,我想全是你的敵人……你能夠雪仇嗎?”

旋風客的生命,已隨時間激激地縮短了,死神的魔掌將要把他抓去了,他急迫的喘氣,喉嚨之中,“咳,咳……”地作響,嘴角一陣掀動,又吐出了微弱的語音道:“門主,我在這臨死前有句話問你,你是不是古西風先前認識的南海幻魔宮那位已死的耿晶星?”

耿晶星不禁心頭暗驚,他為何知道自己是耿晶星,她淒歎道“賀兄,我正是耿晶星。”

旋風客賀儀那張慘厲的臉內,泛起一絲笑容,發出那細若蟻蠍的聲音,道:“門主,魔魂怪生古風,他極愛你。認為你還沒死去,我知道你內心定有難言的隱痛,可是無論如何作要向他表明身份,同站在一條線上,才能夠掃**妖魔鬼怪。”

“耿姑娘,你,你和古西風怎麽了……”

耿晶星淒聲道:“賀兄,我還沒向他表明身份,他現在取一株藥物……”

旋風客賀儀聞言,心中大駭,也因這樣,那本已漸呈凝結的心,突然不想流到五髒六腑,他的心髒頓時停頓下采。白眼一翻,要死去,但他在這臨死前的刹那,突然吐出一絲極細微的語音,道:“古西風中了萬邪教奸徒的計……”

語畢,他雙腳一蹬,全身一陣**,嘴角已涔涔出鮮血來,這一條雄糾糾的漢子,終於離開了炎涼、殘酷的人間。

血魔門全軍覆沒,死傷殆盡,這在耿晶星的心中,是多可悲可的事情……

她抱著遠大希望,組織血魔門,想要替人間維持正義,造福蒼生,萬沒想到英雄歲月未伸,全體門人立刻遭受慘死的噩運。

這種打擊,在她慘酷的人生旅程上,又烙印了一道創傷的痕跡。

耿晶星此時再也無法忍住內心的傷慟,她雙眸之中,隱蘊著滿眶淚水,已如雨點般地,籟籟撲落。

她這種無聲的傷痛,是比有聲的哭泣來得深刻,筆墨難以形容。

這時她雙眸之中,露出一股駭人的煞焰,凝視著旋風客賀儀那張慘厲的臉容。

那眼光之中,包含著極為複雜的情緒!

是仇恨——

痛苦——

憤怒——

回憶——

還有怨毒的殺機

驀地——

耿星晶仰首發出一聲淒厲、刺耳如銀鈴般的長笑——

直震得天地震動,蒼穹人散,懾人心魂——

這笑聲是如此的怨恨——

這笑聲是如此的悲倫,令人柔腸寸斷。

這笑聲是多麽淒厲——

婉似弱婦悲嘶,巫峽猿蹄——

從她的笑聲中,我們可以意識到,天下江湖武林又要掀起一場慘烈的血腥悲劇了。

此時,正是夕陽西下,殘霞滿天之際。

那金黃色的霞光,映得院落中一片血紅,大地更是淒涼了——

驀地——一陣輕微風聲颯然——

小跨院中如鬼魅也似的掠來一位白發女子,麵容晶瑩如玉,嬌嫩已極。

毫無一絲皺紋,她的懷抱中正睡著一位用白氈裹住軀體的少女。

這兩人不用猜測,便知是聖心倩女華雪君,及身中“陰火獨魂丹”的雲燕子。

耿晶星一看清來人,忙抑製激動的情緒,輕聲道:“這位敢問就是聖心倩女華雪君老前輩及令徒雲燕子妹妹?”

聖心倩女華雪君心頭一驚,暗忖道:“她怎麽全知道了……”

她微斂那冰冷的氣息,淒涼的輕歎道:“血魔門主,你大概全知道我的來愈了。”

耿晶星問道:“華老前輩,魔魂怪人古西風,是否已去過陽東客棧?”

原來耿晶星以為華雪君來找自己,是古西風指示她們來的,因為此莊院是血魔門的聯絡站,就隻有古西風一人知道。

聖心倩女華雪君,冷冷道:“那個小子、老娘一整天都無法找到他。”

耿晶星聞言,心頭不禁一驚,腦際突響來旋風客賀儀最後說的,她忖道:“難道古西風中了萬邪教奸徒的計……”

原來旋風客賀儀,在臨死前聽古西風去尋找藥物,他驀然憶起古西風和鐵水神劍朱魄相遇之時的那段經過,他因這次血魔門的慘變,對於江湖武林人物,有一種警惕的心理,他立刻意識到古西風被奸徒騙走了,所以他在臨死之前說出了古西風中計之語。

聖心倩女華雪君,目見耿晶星沉默承語,冷聲道:“血魔門主,劣徒身中殘毒之事,你是否也知道?”

耿晶星當然知道她的意思,忙道:“老前輩,此事承蒙古西風轉告,我已經知道,雲燕子的慘毒,我想盡力延阻其發作日期,但卻無法完全根治。”

“我已和古西風約定,最遲明日晨在陽東客棧相見,以解決此事。”

聖心倩女華雪君聞言,臉上不禁露出一股淒涼之色,那是失望的淒涼——

耿晶星淒涼一歎,道:“華老前輩,我已經答應古西風要把雲燕子妹妹的慘毒療好,我絕對要辦到。”

聖心倩女華雪君,道:“你不是說無法完全根治。”

耿晶星道:“我的確是不想療治她,但天地萬物,終有一破解之法。我想萬邪教真經上有記載此種**毒的解藥。”

聖心倩女華雪君,道:“你是要上萬邪教總壇,偷取那部萬邪真經?”

耿晶星淒聲道:“事情已到此種地步,隻有此法了。”

聖心情女華雪君,聽得心情激動不已,她暗忖道:“此女和古西風是否有很深的交情,不然怎會答應療治雲燕子慘毒,而舍命上萬邪教總壇,偷取震蘭香萬邪真經……”

華雪君歎道:“今日承你指示,萬邪真經上有記載療治此怪毒之藥方,感激不盡,上萬邪教之事,不敢有勞於你了。”

耿晶星道:“華前輩,此容我已經答應人家,那敢有所違約。”

聖心倩女華雪君,道:“敢問你和古西風是何交情?”

耿晶星淒聲一歎,道:“此中隱痛,說來話長,請華前輩不要提起,據實說,昔日他是我所愛的人,但當今我已無法愛他,隻有能力百般的幫助他,促成他的快樂幸福,我心裏也就滿足了。”

聖心倩女華雪君,臉色微斂,驚聲道:“你是古西風第一個愛人耿晶星麽!”

耿晶星聞言,心頭又是一驚,暗忖道:“她怎會確切知道我的姓名……?”

耿晶星點頭淒聲道:“賤女正是耿晶星,望老前輩不要把此事真相告訴他。”

聖心倩女華雪君,不解道:“為什麽!”

耿晶星愴然淒聲。道:“華前輩,請你不要問起此事,不然增加我內心的傷痛。”

聖心倩女華雪君,本也是淒傷斷腸人,當然她能意會到耿晶星的事情,是如何的傷痛,於是,她改變問話,道:“耿姑娘,劣徒的殘疾,你可以阻延多少時日發作!”

耿晶星道:“大概十五日時光。”

聖心倩女華雪君道:“事不宜遲,望耿姑娘援手相救劣徒。”

耿晶星道:“華老前輩,我們現在先趕赴陽東客棧,等待古西風。”

聖心倩女華雪君道:“他現在去何處?”

耿晶星道:“古西風去尋找一株陰珠草,此草天地間很難尋得一株,他也許被奸徒騙了。”

聖心倩女華雪君,道:“是什麽人叫他去尋此草的?”

耿晶星道:“這點我也不清楚,大概是萬邪教的奸徒,如果我們在陽東客棧等他不來,那麽事情就困難。如他真中了萬邪教毒計,性命定危險已極。”

聖心倩女華雪君,道:“好吧,我們在陽東客棧等到他明日這時候,如不來,我們立刻趕上萬邪教總壇。”

於是,聖心倩女華雪君和耿晶星,同赴陽東客棧等待古西風,此事於此不說,且說古西風被震蘭香擄擊之事。

且說古西風中了震蘭香的迷魂香後,便昏迷不醒,也不知過了多久——

古西風在迷迷糊糊之中,仿佛覺得嘴中似在咀嚼著一顆甜美可口的櫻桃。

濃汁四濺,其味無窮——

他以為那是在夢中,但是,嘴裏卻實在滿口生津。

還有一陣陣惹人沉迷的繞淡幽香,撲鼻而入。

在他恍恍惚惚的腦海中——

那情景就像如夢、似幻、似真的——

他自已也無法肯定,因他腦中一片迷糊、空虛。

良久,那迷人的幻夢沒有了。

古西風的腦中記憶,稍微清醒了許多,他突然憶起自己碰見了那**毒已極,萬邪教主震蘭香的事。

他的腦際突然有如晴天霹靂擊項,“嗡然!”一聲大震,古西風驀然睜開那雙目——

觸目所及,是一張粉紅色紗帳。

壁上掛了許多合歡圖,古西風忙閉上眼。

而震蘭香雙臂摟住的地方,也正是古西風的雙“笑腰”穴,就在古西風真氣剛要發的刹那,震蘭香的頭倏地一偏,雙手微一用力,古西風全身真氣立刻地散,跌到地麵上幹瞪著眼,他想這下死定了。

震蘭香卻沒有向古西風下辣手,他倒地的刹那,真氣頓時恢複,微一翻身,暴出六尺開外。

震蘭香格格一陣嬌笑,道:“你真是沒用,怎麽微一用力抱了一下,就躍在地下,看你這麽強壯,但卻是銀樣蠟槍頭,格格……”

她又是一聲震**至極的嬌笑……

根本像似沒有察覺古西風要向她下辣手的樣子。

其實,古西風哪裏知道這位**婦,越是殘狠陰辣的時候,表麵愈是嬌笑不已,裝著若無其事。

古西風聞言,心中不禁一震,暗忖道:“難道她是無意中點了自己笑腰穴……”

古西風尷尬地一笑,道:“古某身體,愈來愈虛弱了……”

震蘭香低歎,道:“你真被那些奸徒圍攻的太傷損真氣了,唉!我身上有幾顆專補功力的藥丹,珍貴已極,我都舍不得用,現在就送你一顆,吃下後,立刻轉弱為強,縱是經過百次的陰陽交泄,也不至於傷損到你一點精氣。”

說著,她由地麵上的羅紗處,摸索了一陣,掏出一顆腥紅色的丹藥。

古西風說道:“不!不!古某縱然無能,也不會假借藥物……”

震蘭香低聲嬌笑,截斷他的話音,道:“說實在的,不知怎樣,姊姊自見了你之後,好像整顆心,都被你奪去了似的,你難道以為我會騙你嗎!”

“你和我已有兩日肌膚相親,雖未真個銷魂,卻已有風流**之情,如你不願意和我銷魂,我也不強人所為。”

“你把此藥接去,如你不願意的話,我立刻送你出去,隻要你能記住我有恩於你,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說完,她向古西風嫣然一笑,手中的丹藥,直送了過來——

她這嫣然一笑,不知笑死了多少男子的性命。

她這笑容實異於常人,睫眉、眼毛、櫻唇、和玉頰上兩個深深梨渦,各成一體,每一細小部分,簡直美麗極了。

但最使人驚駭的,她的美並不使人有種妖豔之感,卻有種使男性無法抗拒的**力量,極其自然的順從她。

古西風縱有超人的能力,但當她露綻這嫣然一笑,真也被笑得心神為之一**,右手不覺中伸出去接那顆丹藥。

在古西風右手剛剛觸到那顆丹藥的刹那——

震蘭香那一雙水汪汪的杏眼,陡露異光,格格一陣**笑,纖纖玉指輕彈,那腥紅色的藥丸被指力彈破“噗”的一響。

撒出一片通紅色的煙霧來——

古西風耳聞嚶嚀一笑之聲,腦智立刻清醒——

慌忙之中,他以為震蘭香要下辣手來暗算他,猛吸一口氣,陡然凝聚全身真氣,準備硬擋她全然襲擊!

沒想到震蘭香仍不是要殺他,那粉紅色的煙霧飄揚,恰好被他一口氣吸入,一陣衝腦異香,立知要糟。

隻是應變疾快,一聞異香,趕忙閉住呼吸,但是為時已晚!

要知震蘭香的丹藥,都是經其獨製劇烈已極,隻要微細一絲吸入,便立刻中其暗算,就是武功好多的人,也無法閃避。

她這顆腥紅丹藥稱曰:“**魂蝕骨迷霧”。

這是一種最具迷魂亂性的**藥,隻要人吸入一絲,欲火立刻高漲,腦智混亂,立刻要來一次交泄,不過,此種“**魂蝕骨迷霧”隻要被吸入鼻孔中,不泄是不行的,而經一次交泄後,會有幾個時晨的大睡。要看他的功力深厚,而決定時間的長短。

“**魂獨骨迷霧”丹藥內,發散極為迅速。

古西風刹那間,頓覺筋骨酥軟,枉具一身內功,卻是真氣難提,混身乏力,欲仙欲死。

更糟的就是,傾刻之間——

丹田之下,熾熱難耐……

而他的腦智,更是一片迷糊。

古西風現在僅存的一片腦智,盡力控製著,他氣得狂睜雙目,搖搖欲墜,雙手將那……,強自扳彎著。

因那東西,真是難看極了。

震蘭香見到他那種難看之狀,口中卻連連發出****至極的嬌笑聲……

笑的前仰後後,她那滿身肌肉,若波浪似的顫著,也許是她高興極了——

古西風瘋狂的大聲嚷叫,身子一陣搖晃,直向左側壁上那柄孤天聖劍走去——

原來他想保存名節,自殺身死——

實在的,若他和震蘭香發生關係,他實無顏於人世。

震蘭香鈴笑一聲,道:“你要劍自殺嗎?來,我拿給你……”

說著,她身子微晃,舉手取下那柄孤天聖劍。

而古西風這時卻跌倒地板上,他昂起頭來,厲聲叫道:“你……你殺了我……”

震蘭香噗哧一笑,道:“拿去啊!你自己動手好了!”

說著,那柄孤天聖劍,已經送至古西風麵前一尺……

古西風這時再也無法抗拒藥力的作祟,他厲叫一聲,全身盡力一挺,右手疾速向孤天聖劍抓去——

但是一聲**笑響起——

震蘭香倏然移退了兩步,古西風“叭嗒”一聲。又跌撲倒地板上,他口中連連喘著氣,強烈的****藥力,已使他僅存的腦智,全部喪失了,也就是隻知道性欲交泄的滿足而已。

震蘭香聞言冷叱道:“風娃,你亂叫什麽?你們四娃們就守在春宮殿,不可使任何一人進來。”

震蘭香性欲高漲,正要消魂蝕骨之際,****的地,怎會失去這一刻值萬金的機會。所以,她隻有叱聲喝止。

她音聲甫歇,隻聽一位男子語音,急促沙啞道:“教主千秋,威震武林,天下獨尊。”

震蘭香冷哼一聲,罵道:“仇副教室,你趕來此地作甚?”

原來,外麵那人,正是銀蛇劍仇恨天,本來他是震蘭香兩臂之間的寵臣,但他被古西風砍斷一臂之後,便被震蘭香冷落了。現在震蘭香找到了古西風,當然不會把他看在眼內,可能下次消魂之際,就是銀蛇劍仇恨天風流命運的結束。

銀蛇劍仇恨天,在外麵朗聲道;“本教禁地之——文集閣,已經被人擅闖而入,守在此閣的九大護法,已經死傷殆盡,那人仇甚也無法挫其銳勢。”

震蘭香聞言,心頭也不禁一驚,冷冷問道:“那是何方人物?”

銀蛇劍仇恨天答道:“血魔門主——彩巾蒙麵人!”

震蘭香雙目突易出一股殘狠凶光,恨恨道:“賤婢,本教主將你碎屍萬段,也難消心中之恨。”

語罷,震蘭香向著古西風嬌笑,道:“小兄弟,姊姊去去就來,你好好躺一陣子。”

她說著,那雙晶白如玉的手指,輕然在古西風胸前穴道點了幾下,他便一聲不響地軟癱牙**,震蘭香疾速穿好了一件白羅輕紗,再被上一件粉紅色輕紗,如風似的轉出左側的繡縵外。

隻聽震蘭香冰寒的語音,道:“四娃,你們入春宮殿,照護那寵兒,休得偷食禁果,違者處死。”

一陣銀鈴似的語音,道:“是!教主請便!”

再傳來震蘭香冰寒的語音,道:“仇副教主,你不要呆留此地,趕緊前麵帶路。”

銀蛇劍仇恨天,他真不知道這**婦又和那個塔上了,他目見震蘭香板著麵孔相待,內心不禁有著一股莫名的嫉妒,他本想看看此人是誰?聞此言語,隻得俯首道命,和震蘭香一並趕去文集閣。

古西風被震蘭香點了穴道,全身動彈不得,可是他那被“****魂蝕骨迷霧”所迷亂的腦智,又倏然恢複,目見自己這種難堪之狀,真羞得要命,隻恨全身動彈不得,隻有幹瞪眼睛。

要知那“**魂蝕骨迷霧”,是種極其神妙的**藥,現在他雖然被震蘭香點了幾處穴道,逼住那**氣的流竄,但並非藥力就全然解除,如他穴道被解開之時,那麽他腦智就又全然迷亂起來,饑渴性欲的發泄,除非是經過一次**,才能解去那藥力,不然,縱是經過一百次也是一樣。

此“**魂蝕骨迷霧”藥力發散,雖是迅快至極,但賜予後,縱然經過長久時間,不做交泄,也不會因欲水高漲,催動血氣,而使經脈暴漲而死,隻是吃下那**藥的人,有一種急欲**欲望。

……

……

一片洶源如濤的掌勁,仿若一張深沉的巨網,直向呆愕在那兒的耿晶星罩來。

古西風因全身赤棵,羞於見人,始終都閉著眼睛,所以,他也不知道來者是誰,因他剛才腦智迷亂之時,震蘭香與仇恨天說的話,他也沒聽到,冬娃在說血魔門主,他也沒留神聽。

耿晶星心中大怒已極,她雙目倏暴出一股刹焰,雙掌一陣揮動,三娃擊來的勁氣,已被她消逝於無形。

而這時耿晶星的身軀,已如鬼魅般欺身上前,以最快捷的速度,右手驟然暴出一股重如山嶽的勁氣擊中秋娃的胸口。

一聲慘哼響起——

秋娃的軀體直飛丈外,口中狂噴鮮血,五髒六腑懼碎,一命歸陰——

接著——

又是一聲慘叫——

夏娃也已經接續歸陰。

春娃心中大駭,她從來沒有看到這等煞勢,她不敢再和耿晶星交接一招,雙臂一幌,就要往右側的紋縵閃去——

耿晶星哪容她逃脫而出,她抬起右碗,一縷勁風直襲春娃的“背心”、“笑腰”兩穴——

一聲聞哼!

春娃的身上噴出兩股血箭,緩緩的倒下去!

這四位心若蛇蠍的**娃,便這一刹那之間,全部下地獄微風流女鬼。

耿晶星以絕快的速度,連續斃了四娃,她不敢稍做遲疑?雙掌倏揚,挑出一縷輕風,解了古西風受製的穴道。

古西風本來就是清醒的,他現在猛覺自己穴道一解,猛地,睜開星目來。一眼看到耿晶星,他羞得無地可人,急聲道:“你……你……快走……”

耿晶星強壓製激動的心情,冷冷笑道:“你快把衣服穿上!”

古西風星目突掃到自己那——

此種醜態可憐已吸,他雙手緊捂著麵,驚叫一聲,直把他羞昏了過去——

古西風全身**,在那些**娃之前,那種內心的羞恥,並不太甚,可是他在這位蒙麵彩巾人麵前,那種羞恥,是使他無法忍受的。

如果古西風知道她就是耿晶星,也不會羞得這樣厲害。

她疾速揀起地板上的孤天聖劍,雙手疾速的將古西風身側的衣服,胡亂替他穿上,抱起他如電也似的直閃出去——

耿晶星出去一會之後,震蘭香也如蝴蝶般閃了進來,目見四娃的屍體,臉色不禁驟變。她恨聲罵道:“賤人,我看你和他逃到哪裏去——”

她罵聲中,身形猛又旋速撲了出去——

且說耿晶星展開絕快的身形,恍似迅雷閃電,奔出萬邪教總壇那聳立群峰之間那綿綿廣闊的樓院。

耿晶星對於這邊的地形,好像也非常熟悉,在這樣大白天裏,萬邪教總壇也是臥龍藏虎之地,而耿晶星卻沒有碰到半個萬邪教中人及所布下的關卡。

古西風雖然羞急暈了過去,但因那**藥發散起來,使他又慢慢蘇醒過來。但他腦智卻漸漸地迷糊起來——

地長聲嘶道:“姑娘,我……中了震蘭香的**藥……你……”

耿晶星腳下仍疾速地飛馳著,目中冷若冰霜語道:“我知道,等下會替你想辦法!”

古西風援聲道:“姑娘,我過會腦智控製不了之時,會……”

古西風要說會向她無禮的舉動,但話到口又咽了回去,他又顫聲語道:“姑娘,你就放下我,讓我自生自滅吧!”

他知道自己中了震蘭香天下獨一無二的**藥,任何人都沒有解藥。最後自己隻有和人交泄,才能解除**藥之力,那麽除非麵前這位彩巾蒙麵人,願意解救自己,但是自己怎能再糟蹋一位女子的貞操,何況她又是有了愛人之人。

古西風白天做夢也不會想到彩巾蒙麵人就是自己永久不能忘懷的耿晶星。

耿晶星全沒答他的話,身形似隕星流失的電掣著——

轉瞬間,她已經連翻越幾座峰嶺,她所棄馳的山勢,愈來愈險峻。

古西風此時口中連連輕吼著,欲火高漲,難忍已極,他整個身軀全在耿晶星的懷抱中。由她身上發散出來的如蘭似鷹的幽香,更是無比的**。

他現在腦智已全部喪失了,他雙臂不禁緊抱著耿晶星柳腰,身子一陣翻騰,幸虧他勁力早已被藥力發散了,不然,耿晶星真無法抱住他。

而這時卻更加難忍了,他吼著嘶喊道:“姑娘……你…你……”

耿晶星心裏慘痛已極,她實在不忍心看著自己愛郎這種痛苦之狀,可是自己是殘花敗柳之身,怎能給他呀!

耿晶星身形疾速撲進一片鬆林裏頭,她輕輕把他放在草上,但是古西風雙臂卻抱住她柳腰不放。

耿晶星隻得跌座草地上,把他抱在懷中。

古西風星目欲火之焰,他望著她那張彩巾,吼聲道:“姑娘,……你讓我……我難受死了……”

耿晶星雙眸中,含蘊著兩泡晶瑩淚水,滴滴滾落而下——

古西風星目,射出萬縷欲火,呼吸急迫,他此刻再也無法控製如焚的欲火,左手猛向耿晶星麵上彩巾抓下——

耿晶星厲叱一聲,雙手猛地一推,古西風的軀體直滾出六尺開外——

原來耿晶星的麵目,還沒用人皮麵具套上,隻是那條彩巾而已,她見古西風要抓她的麵巾,一時心急,就把他直推出去——

隻見古西風腳伏地上,他仰起頭,星目無比的熱情,凝望著耿晶星,絲絲鮮血,已由嘴角兩邊涔了出來,全身一陣的疾顫著。

由此可見,他現在的痛苦,是到了何種的程度。

耿晶星目見古西風如此慘厲之狀,以為自己把他摔倒了,心裏一酸、淒厲哀叫一聲,道:“風哥,我……我傷了你……”嬌軀隨著直撲了過去!

……

這正是一位賢妻良母,人間的才女。

耿晶星那雙風目,凝視著酣睡的愛郎,星目微閉,嘴角含春……

她心中不禁一陣痛傷,熱淚滾滾而下……

她是如此的愛他……

內心是如何不願離開他,和他長相廝守……

可是,自己這賤汙的身子……

她想至此處,竟然忍不住內心的傷痛,如泣如訴的低咽起來……

她恨,隻有恨蒼天的無情,為何對待她如此無情。

她那斷人腸的淒涼泣聲……

宛如在向冥冥的蒼天哀問,何以此生,獨多悲痛?

倏地——

耿晶星斂至了哭聲,她低聲喃喃自語道:“耿晶星呀,你難道自己不滿足嗎?”

“你已經和他一次幸福的溫暖,你今生本來就不能和他夫唱婦隨,婉然成歡,享受閨房之樂。”

“這些自你入了南海幻魔宮時,就已經注定了……”

“在你和他定情之時,你也不是向他說出這番不祥的言的?”

“那時,你當然不會想到有這次短暫的幸福,這樣你還不滿足嗎?”

“雖然這幸福極為短暫,但已足夠你一生的回憶了……”

倏地——

“嗯!”的一聲輕響——

這時,耿晶星雙手如電,又把那條彩巾蒙在麵上。

古西風已經醒轉過來,他神智初醒,徐徐舒展雙臂,猛見自己全身好象依在一堆軟綿綿的身體上,同時鼻間聞到一股濃鬱的幽香,撲人欲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