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在營地的幸存者數量實在是有點多,不是一兩趟車能夠運完的。
在二戰中一輛卡車能夠運輸三十名全副武裝的士兵,而這還是考慮了士兵們的裝備和體能消耗才定下來的數字。如果不考慮裝備和體能方麵的限製,用早高峰公交車的密度來運輸人員,那麽一輛卡車塞進六七十人完全不成問題。
但這麽做的前提是這些人都是能跑能跳的正常人,如果換成隻能平躺著運輸的傷病號,那麽這個運載數量最起碼也要打個對折。
運輸效率暴跌帶來的影響是全方位的,其中最大的影響莫過於李昂和卡若琳娜被關在營地內部無法離開。一開始卡若琳娜還能沒心沒肺地趴在桌子上暴睡,但是隨著時間推移,她也逐漸變得焦躁起來。
“管理局那幫家夥到底在搞什麽?難道他們打算一直把我們關在這裏嗎?”
卡若琳娜怒氣衝衝地抱怨著,夏霖卻用手指挑開帳篷的門簾朝外麵觀察了一番:“外麵還剩下大概二三十個幸存者,在這些家夥全部送走之前,管理局那些家夥恐怕不會放我們離開。”
“二三十個?那得運多久啊!”
“順利的話,兩輛卡車跑一趟就能把這些人全運走。”
聽到卡若琳娜的問題,李昂第一時間給出了答案。他一直在觀察著外麵的運輸狀況,甚至還跟醫生小姐要了紙筆記錄時間。
“參考之前的運輸時間,我認為他們至少需要兩個小時才能完成幸存者的輸送工作。”李昂推斷道,“不過醫療帳篷裏還有不少裏卡多手下的人,我無法確定危境行者到底拉回來多少幸存者,如果數量很多的話,也許我們要在這裏過夜了。”
“幹!”
卡若琳娜憤怒得想要捶桌子,但手還沒落下她就意識到眼前這張桌子是用薄鋼板和金屬支架構成組成的輕量級折疊家具,優點是輕便靈活,而缺點則是不夠堅固。
這樣的桌子無論如何都禁不住卡若琳娜的怒拳,這一拳頭下去桌子恐怕就要報廢了。雖然折疊桌本身值不了幾個錢,但是考慮到三個家夥目前這幾乎可以說是軟禁的狀態,砸壞這張桌子以後很難說還能不能拿到替換的家具。
卡若琳娜隻好將怒氣吞回肚裏,隻是臉上的不滿之情越發強烈,就像一座蠢蠢欲動的活火山似的隨時可能怒火爆發。
萬幸的是,事態並沒有朝著李昂最糟糕的預期發展。
負責運輸幸存者的車隊準時回到了營地,甚至比李昂估測的時間還早了將近二十分鍾。跟運輸車隊同時抵達的還有一隊武裝車輛,如果李昂沒猜錯的話,那應該就是之前在營地露過一麵的管理局車隊。
管理局的武裝車隊數量並沒有上一次多,大概隻來了總數的一半左右。
武裝車隊抵達之後負責看守營地的白衣士兵們便分組登車,將守衛工作交還給營地原本的衛兵們。跟隨武裝部隊一起到來的文職們也在朝車隊靠近,不過為首那個穿西裝大衣的浪**玩意兒卻拐了彎朝醫生小姐的帳篷走來。
“怎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難道你們不歡迎我嗎?”
科佩林掀開門簾就看到卡若琳娜那張壓抑著怒火的麵龐,不過他隻是稍微愣了一下、揚了揚眉毛,便微笑著用略帶自嘲的口吻化解了尷尬:“噢,我完全理解你們的心情,這也沒什麽好奇怪的——我們這些吃公家飯的在封鎖區從來都不受歡迎。”
“你特意過來就為了說這些廢話?”夏霖醫生並不是那種喜歡惡言相向的人,但是在麵對這位科佩林先生的時候,她的態度卻始終都不怎麽友善。
但科佩林隻是笑了笑,沒有對夏霖的惡劣態度表現做出任何評論。
“怎麽可能呢,我可是大忙人,還有一大票工作等著我去完成呢。”他微笑著朝帳篷裏的三個人行禮道,“實際上我正是來道別的,營區的封鎖已經解除了,我也要離開這裏前往觀測站繼續工作,你們現在可以離開營地去你們想去的任何地方。”
“我看到那些家夥正在撤退了,但你有必要為了這點小事專門跑一趟我這裏嗎?”
“當然有必要了。”油嘴滑舌的家夥這會卻變得嚴肅起來,“你們畢竟是至關重要的親曆者,我倒是想請你們兩位去管理局喝幾杯茶,可惜這裏不歸我管。而我的上司顯然是想要事情變得簡單一些,他不允許我節外生枝,我也隻能遵守他的命令。”
“有那麽多幸存者還不夠你們研究嗎。”
“當然不夠,這些幸存者目前都沒有恢複意識的征兆,更別說就算幸存者們真的恢複意識,長時間的昏迷和心智損害可能也會影響到他們的記憶,讓我們難以弄清楚他們究竟遭遇了什麽。”
“所以你的意思是?”卡若琳娜像一隻鼓氣的河豚似的,而夏霖似乎對眼前這家夥存在著某種宿怨,也隻有李昂能夠心平氣和的同他交流。
“管理局隨時可能會找你們詢問一些相關問題,在未來一段時間裏,請你們兩位保持通訊暢通。另外就是盡量不要離開安全區,以免我在需要用到你們的時候找不到人,可以嗎?”
雖然名叫科佩林的浪**鬼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但在場各位都知道對方可不是在跟自己商量,請求的態度隻是一種理解,他們其實並沒有拒絕的權力。
畢竟李昂和卡若琳娜再怎麽厲害也隻是在封鎖區討生活的傭兵,而浪**鬼卻代表著封鎖區的最高統治者——也就是管理局的意誌。
對於傭兵來說,正麵對抗封鎖區的統治機構可不是什麽好的選擇,畢竟他們還要在人家手底下討飯吃。所以李昂和卡若琳娜麵對科佩林的告誡也隻能點頭稱是,並保證他們兩人絕對不會輕易離開的安全區域。
“我們事務所現在傷兵滿營,就算想再去接任務撈錢也屬於是有心無力,隻能好好休養一陣子再說啦。”
“知道就好。”
說罷,科佩林整了整西裝大衣的脖領,轉身離開了醫生小姐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