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海市
大理石雖然是珍貴的，它本身卻不成東西，隻有當雕刻家把它變成一個傑作的時候，它才有真正的價值。【..】
――《你往何處去》顯克維奇
死亡之海第三十區，最大的貿易中心布什維雅。
布什維雅與謝爾德拉，兩個都是三十區內數一數二的幽靈市場，也是整個廣袤無垠的死亡之海中比較有名的市場。
不同於坐落在懸崖之巔，終日灌滿靈魂之風的浮空市場謝爾德拉，布什維雅是地地道道的海底市場。千萬年成長，如同活化石般的超級巨大的血木沉在冥河之水形成的大型湖泊深處。鏤空的樹幹半徑過百米，被經營者分割為一個個小小的間斷隔間，中央則空出來供來往通過，上了年頭的紅色樹皮有不少破損，到頂端直接裂開一條巨大的裂隙，使得光線輕鬆透入。
從血木裂隙內向外看，冥河之水中漂遊著不少進進出出的幽靈，使得整個布什維雅就像一條沉沒在紫海中的巨大海底沉船，紅色血口大張著，不停吞吐潛藏在黑暗中的乳白遊絮。
這座巨大的海中集市，共有大大小小隔間店鋪共二百多個，市場的管理者和擁有者屬同一人，哦，不，同一個強大的靈魂――米依戈爾吞金者――一個從姓氏到名字，都地地道道透著龍族氣息的靈魂。
血木最盡頭的隔斷中，坐落著整個三十區唯一的拍賣場，這個因攀比而從海中集市中劃出的大塊地盤造成的拍賣場，從建成第一天開始就在缺少好標的物中斷斷續續閑置著。
米伊戈爾卻相信。它終有用得上的一天，不過在那美好的願望達成之前，閑置的拍賣場就是米伊戈爾的個人辦公室，供他休息，辦公，以及…處理一群廢物奴仆造出的棘手麻煩。
“…所以，這就是你對我，你的主人。所開具的優厚條件回報的答複――一些從屍體上扒下來，生鏽破爛的鐵皮，上麵還沾著惡心腐爛的綠皮毛？
你覺得，我需要被提醒，用大量靈魂石換取這些垃圾的行為，是多麽的慷慨富有和――啊…愚蠢？”
一個低沉。富有感歎情調的聲音從拍賣場中央傳出，每一個用詞都帶著刻毒的挑剔，在潤滑的腔調間，早已耐不住其主人的極度不滿。
地上扔著一件銀白色半身輕皮甲，光滑的金屬輕甲上沒有一絲保養不當的磨痕，肩肘與腰部全部用上好的黑皮革拚接，燙著華麗暗紋，恰到好處地顯示出這件輕皮甲的優良品質，完全和詠歎調中腐爛穒痰睦床簧媳摺?
“主…主人…求你給我一次機會。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畏懼的靈魂害怕無比，這件輕皮甲是他翻遍整個三十區內所有市場，能夠找到品質最好的裝備了，若不是一個新死的厲害靈魂帶著空間裝備，他還不一定能找到這麽完好的皮甲。
唯一的問題是，輕皮甲不管再如何細心保養，都有一定年頭了，左肩上頭的黑色皮質被掛破了一個洞，露出的翻毛部分沒有很好做過防水處理。也因此長了塊不到指甲蓋大的綠黴斑。而這就是他的主人不滿的源頭。
“機會，總是給珍惜機會的人留下的。在你身上，我已經看不到機會的價值了。“
海底市場最盡頭的黑暗中傳來一陣高亢慘叫聲，慘叫聲在達到頂峰前像被掐斷一樣戛然而止。飄忽的聲音傳到市場中，卻沒引起任何遊**靈魂的圍觀，不少路過的靈魂隻是在拍賣場掛著的金色厚厚珠簾前頓了一下腳步，又匆匆飄開。
“拉伯雷，換你去替岡察爾那個廢物，我給你一百年時間，做不到的話，就和岡察爾一個下場。
記住，我隻要最好的。“
“是，我的主人。“
暗精靈拉伯雷向著黑暗中坐立的身影鞠了一躬，最後看了一眼扔在地上，被主人嫌棄的輕皮甲，繞過黑色的石門，撥開沉重的珠簾走出拍賣場，望著熙熙攘攘的市場，歎了一口氣。
在死亡之海這個寸草不生的地方，一切除了血樹和靈魂石外有型有質的物品，幾乎全來自百年一次靈魂風暴從另一個世界的意外夾帶，半截烤羊腿骨，拴馬樁，農民犁地的耙子，空酒瓶，生鏽大酒杯…靈魂風暴帶來的東西，大多數都是沒有什麽用途的隨機垃圾，極偶爾的時候，能淘到些用得上的裝備與武器。
可既然是夾帶，他就不能指望找到個能扛過風暴撕扯，稍微完整點的東西。
除非拉伯雷能好運得像剛剛被吃掉的岡察爾一樣，意外碰上一個有空間裝備的新死靈魂，恰恰那空間裝備中，又有一個能夠經受得了主人挑剔眼光的裝甲。
唉…存在了七千多年了，他真不想變成主人的食物。
至於最好的裝甲？
拉伯雷當然找不到最好的，不過他知道，主人口中所謂“最好的裝甲“，隻要比得另一個市場的主人身上閃亮亮的一身白銀甲更為華麗耀眼，就是最好的。至於實用性和防禦性，則完全不在考慮之中。置氣與攀比，也是他的主人除收集閃亮亮的財寶外，唯一喜歡的事情了。
拉伯雷覺得，他或許應該試著找個矮人的靈魂詢問，畢竟，那些家夥不管他再如何瞧不上眼，也已經喪失了鍛造的能力，都是毋庸置疑的裝備鍛造大師。
拉伯雷漫無目的地在整個三十區唯一的街市上晃**，任由思維去苦惱剩下的百年該怎麽度過。直到感覺一道特別的眼光掃過他的身上，才抬起頭，搜尋剛剛看向他的視線。
和拉伯雷對視上的，是一個人類老法師，那法師視線先看向他長長的雙耳，見到他回望的視線，看清拉伯雷的麵容後，詢問出口：
“你是白精靈？“
“不。我是暗精靈。“
“哦。“
得到否定答案，老法師微微禮貌一笑，便轉過頭不再理會他。
老法師不理會拉伯雷，拉伯雷卻不能不理會老法師。
事實上，整個街道上遊**的靈魂，有一半的注意力都暗暗集中在老法師一行身上，他們太特別了。
一個法師幽靈，穿著絳紫色近黑的長袍。下擺剛好蓋住腳背，袖口和袍角都繃著銀色縫線刺繡，領口的銀扣子每一顆都是最正宗的璽扣，刻著複雜銘文花紋，一個小巧的亮紫色織錦帶繞過腰間扣上左肩，以流暢的葉型圓環銀扣固定。隻這一身嶄新低調。但精致連褶子都沒有的法袍，就不是普通靈魂能夠妄想的。
不過，隻一件法袍，還不足以構成老法師特別的理由，這位法師真正特別的地方，在於他幾乎快凝為實質，光線都透不過的白色靈魂；在於他身後跟著的一個眼中閃著紫火，看起來聰明無比的藍製服骷髏；在於藍製服骷髏後麵一個似龐大的老虎一樣四肢著地，亦步亦趨跟著的骷髏怪物；在於骷髏怪物背上。那個被鎖鏈扣緊，緊緊捆縛著的巨大水晶原石。
拉伯雷的視線，最後凝固在水晶原石上。
那件巨大的水晶石被打磨得光滑如鏡，表麵泛著深沉美麗的暗藍光芒，不僅暗暗映出周圍的倒影，原石之下，似乎有更多光點，明明滅滅閃爍著，散發神秘而悠遠的魅力。使人情不自禁地為之沉迷。
竟然是已經絕跡難尋的星隕之石！還那麽大一塊！
拉伯雷已經在想。該找什麽樣的鍛造大師，將那塊星隕之石割裂拆解。做成裝備穿在他的主人身上了。
“你好，這是你要出售的商品嗎？“
拉伯雷自動迎上去，不由自主地繞過老法師，想伸手去碰骷髏怪獸背上的水晶棺，在手指就要觸碰到水晶棺上之前，被藍製服骷髏伸手，不客氣地按住了手背。
“還是不要碰比較好，這不是你能夠肖想的東西哦！“
老法師的聲音，和他的麵容一樣和藹親切，可話語裏冰碴子一樣的不滿，也全在拉伯雷麵前。
“不是出售的？“
拉伯雷愣了一下，這裏是三十區數一數二的大市場，他本來以為對方費那麽大力氣扛塊比人還高的石頭出來，就是找買主的。
然後，拉伯雷湊近仔細看了，才發現石頭側邊有一條細細的凹縫，明顯是人工刻鑿出來的，順著整個平整的石麵延展一周。拉伯雷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以為的大塊星隕之石，竟是個棺材！
拉伯雷跟著主人在布什維雅市場混了好幾萬年，賣什麽的都見過，賣棺材的也有。不過奢侈到將星隕之石做成棺材的商品，他真心第一次見。
拉伯雷很確定，這麽特別又昂貴至極的東西，他的主人一定會喜歡。
“多少靈魂之石，開個價吧，這東西我要了。“拉伯雷底氣很足。
“對不起，它是非賣品……“
沃爾奧爾話還未完，又被拉伯雷搶斷：”你要一千，兩千還是三千…我可以一次性給你全部大塊的靈魂之石，如果不滿意，你有別的需求我也可以答應你。“
三千塊大型靈魂石，絕對是一筆巨額財富，帶著那麽多靈魂之石，甚至能買下三十區內某個小型市場――包括市場中的所有商品和靈魂。
“嘿嘿，精靈，很多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想用錢砸死我們？你解決問題的方法還是有點幼稚啊。“骷髏巴裏穆德的眼睛裏閃過嘲諷光芒。
“開出你們的條件吧，你們到底要多少，才能將它賣給我？“
拉伯雷換了個問法，他認為那個骷髏和老法師一唱一和，隻是對方想要抬價的手段。
”抱歉，這東西不是我們的，我和巴裏穆德無權做主它的歸屬。不過，如果你有一些普通又特殊的商品作為交換的話，我能夠幫你詢問它的主人，是否願意割讓。“
“普通又特殊的商品？“拉伯雷有些疑惑，安靜地等待下文。
“嗯…我想…是的…一些糧食，蔬菜。還有水果…就是那些能夠提供營養，維持生物生命的東西，如果你能弄來的話。“沃爾奧爾笑得很溫和，讓每一個字句都說得清楚無比。
不得不說，那老法師提出的要求真的很特別。
糧食？在死亡之海裏，一粒米的價值還不如一顆石頭，不論是靈魂還是骷髏，對糧食都沒有需求。
沒有需求。也就不可能有交易。
如果不是沃爾奧爾眼睛中的光芒認真又期待，拉伯雷真的以為對方在戲弄他。
認真考慮了一會兒，拉伯雷對著沃爾奧爾點了點頭。
他沒有糧食，不過他知道，主人的那裏有這方麵的消息。似乎，不久前。主人搶，啊不，挪動來的空間裝備中，就有一些食物藥劑什麽的，隻是不知道量有多少，夠不夠對方的要求。
看到拉伯雷點頭，巴裏穆德伸出細瘦的白骨手指，打了個響指，那個老虎一樣的骷髏順從地半蹲下來。讓水晶棺斜斜靠地。
白骨骷髏走上前，向著棺材麵“扣扣扣“敲了三下，恭敬半彎腰退開一邊。
“嘩――“
一連串大泡泡從水晶棺的縫隙裏冒出，向上快速湧去。
拉伯雷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那水晶棺裏居然還有個人！
棺材開合的速度並不快，但星隕之石就像一個通向異次元的大門，裏麵的情況一點都看不見。伴著碎裂的泡泡，一隻纖長柔軟的靈魂之手從黑暗中伸出，扶在水晶棺邊緣。白皙半透。皮膚下似乎能看見淡金色的血管，像水晶一樣半透的皮膚。使拉伯雷一時間都分不清他看見的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
“叮――“
一個淡然柔婉的女耀精靈扶著棺材站起，她穿著月白色繪滿暗銀花紋的上衣和同色長裙，衣衫和頭發上都別著精巧的寶石墜扣，腰間係著一黑一白兩支笛子，在磕碰間發出清脆的玉石般的響聲。
一步踏出，淡金色的柔軟長發隨步伐掃過女耀精靈精致美麗的臉頰，隨她的出現，整個街道都散開一股若有若無，清新而安定的氣息。
這種氣息隻蔓延了一瞬，又迅速回溯到女精靈體內，不留半點痕跡。她向四周看了一圈，眼中的朦朧漸漸脫去，看向沃爾奧爾，聲音有些沒睡醒的軟糯：
“沃爾奧爾，這次我睡多久了？“
“足足兩百年，你已經錯過兩次靈魂風暴了，”重見老友，沃爾奧爾也是很高興，臉上掛著真誠欣喜的笑容，又向著迅速合攏的水晶棺裏看了一眼：“鏡月先生呢，他怎麽樣了？“
“還在沉睡，沒有營養補充，他恢複得實在很慢。“
梁小夏臉上的憂色一閃即隱，快得讓人抓不住。
死亡之海實在是太大了，這裏沒有傳送陣，也沒有便捷快速的交通工具。隻從五十二區走到相鄰的五十一區，梁小夏和沃爾奧爾就用了四年。
食物問題，隨著時間的推移與消耗，慢慢被提到一個非常嚴重的程度上。在最終剩下三天份的食物後，梁小夏不得已將鏡月送入星隕之石，開啟他久違漫長的睡眠之旅。
離開五十二區前，梁小夏再一次見到了五十二區的領主加盧斯，不過這時候握著領主的人，早已從當年的巫妖希爾德布蘭，換成了另一個擁有天藍色人魚模樣的幽靈。當真正聽到領主加盧斯的聲音後，梁小夏才知道，她和自己手裏的黑色骨笛穆索爾完完全全就是反的，聲音透著柔和，冷清，不急不躁的空靈，如水一般知進知退，懂得迂回。
梁小夏不知道加盧斯是如何猜測出來她們要去找死神的，不過當加盧斯拿令人不可抗拒的酬勞，請求跟隨她們一起上路的時候，除了穆索爾外，所有人很快都同意了――加盧斯的笛曲，不僅可以使具有創傷的骨骼緩慢愈合，還能增加靈魂與骨骼的結合度。
對鏡月的傷勢來說，加盧斯的曲子，可以在一定程度替代愈骨劑，使他全身的骨傷慢慢好轉。對梁小夏來說，加盧斯的曲子，能夠促進她與原本的軀體進行骨骼上的磨合，減少現在的靈魂重生的難度。對沃爾奧爾來說。一個領主大量囤積下來的靈魂之石，就是最好的報答。
所以，大家對於加盧斯，都基本放下了過往恩怨，接受了她的加入。
除了穆索爾外，大家都很滿意，不過穆索爾不滿意，很不滿意。每天都要和加盧斯吵架。即使是他一個單方麵發出噪音般的嚷嚷，加盧斯並不回答，或是很好脾氣地“嗯嗯“兩聲，時間長了，聽在梁小夏耳朵裏也是折磨。
她幹脆將穆索爾和加盧斯都丟進星隕之石裏，在那神奧無比的環境中。不管是哪一位，都別想吐出一個字，乖乖閉眼。
給鏡月服用世界樹的樹葉，也從最開始一月一次，拉長到後麵一年一次，十幾年一次，百年一次…最終算是滋養補充完畢鏡月在戰鬥時耗幹的精神力，連帶對他的靈魂也修複不少，隻剩一些**和內髒的傷害等待修補。
連帶梁小夏自己。最後也因為日日麵對陰沉不變的景色窮極無聊，也跟著沉睡了，將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沃爾奧爾和巴裏穆德。以老法師的能力，在整個死亡之海中，隻要不碰到那些久遠存在的靈魂或者領主，一般的靈魂都奈何不到他。
零零總總算下來，從五十二區走到三十區，梁小夏一共睡過了五百多年，清醒的時間則短短不到七年。最長的一次昏睡。就是剛剛睡過的二百年。當她再次出來，腳踏實地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靈魂比上次蘇醒變得更重了。
梁小夏記得，她剛剛死去的時候，整個靈魂雖然有實體，卻輕得跟氣膜一樣，在地上飄忽滑行，鏡月一個指頭就能將她勾著衣領提起來。
在突破八階進入九階以後，隻要變化形態，就能感覺到仿佛又有了些重量。
隨著靈魂世界之樹的樹苗，瞔髏縞ぃ盒∠牡鬧亓砍溝綴褪瀾韁魘髏緄鬧亓抗疑狹斯矗∈髏緄鬧亓浚褪撬奶逯亍?
梁小夏揮了揮手臂，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感覺。如今看來，她即使仍然達不到一個成年精靈的體重，差不多已經有剛出生的精靈幼兒那麽重了。也就是說，體內的小樹苗，終於脫離嫩芽狀態，開始有個纖細的樹苗的樣子了。
“我們到三十區了？“
梁小夏默默打量自己站立的街道，朦朧飄忽的紫色水霧間，白色的幽靈在血樹的空樹幹中穿梭不停，帶起片片白色殘影，來來往往，看得極不真切。兩邊的攤位上，不論從攤主，還是到攤位上的商品，都詭異至極。
許多在普卡提亞早已經滅絕的種族，在幽靈中都能得以一見，比如左邊一個長著巨大野豬頭的人形攤主，攤位上擺滿了各種顏色水晶骷髏頭，不遠處的攤位上趴著個有好幾個手臂的章魚人，忙忙碌碌地擺弄它攤位上堆滿的橢圓形石蛋手串…
整個海底市場，既猙獰可怖，又詭異驚懼，如果是活人見到這樣海底市場，肯定是要大嚇一跳，直喊到了天街鬼市，當然實際也是到了鬼市沒錯。
梁小夏倒是很淡定，在這個海底市場前，她也見過其他區的不少市場了。這些市場說穿了，不過是將攤主，街上的顧客和商品都換了換，依著死亡之海物品的稀缺性和整個死亡之海的廣大，三十區最大的海底市場，熱鬧程度真的還比不上她去過的人類城市的繁華商業街。
不過這裏麵的每件商品，都是“天價“，一把差不多點的小水果刀，隨便開價都沒有低於十個中等靈魂石的，一塊珊瑚發卡，標價三塊大靈魂石，直接抵得上梁小夏之前從巴裏穆德手裏買下的裂隙。
實力塑造權貴，權貴壟斷財富。
在死亡之海，市場這種東西本就不是給大眾骷髏與幽靈開設的，一件件隨便都能讓人傾家**產的東西，提供給的都是在死亡之海內活過上萬年的老牌幽靈。
梁小夏甚至能看出來，市場裏的幽靈和其他地方也不一樣，至少進出這裏的每一個幽靈身上，都有一件質地差不多的衣服，身份好的，甚至能湊齊一整套裝束。僅是這一點，就不是她曾經見過的那些小市場中，單手叉腰，裸奔著和攤主磨嘴皮講價的幽靈可比的。
科普貼：鏡月到底是腫麽了？
有大人們搞不清，鏡月為什麽又死又活，現在莫名其妙活了還會受傷了，是不是和死亡之海有關係，是不是和不死之心有關係，是不是有什麽詛咒
七回答如下：
月神的指示很明確，作為阿薩內，鏡月的第二次生命將在愛情降臨時給予，在他愛上夏爾，開始規律性出現心跳的時候，就是複活了。但是這次由愛情帶來的生命，也會隨愛情的逝去而消失。
夏爾在血腥城堡中死亡後，愛情所給與鏡月的生命一同葬送，鏡月啟用了不該啟用最後禁忌力量，將整個城堡和他自己都焚了。這個時候，他確實是死了，也因此見到了死亡之門，踏入死亡之門後，將成為真正被死神承認，被死亡之海接受的死靈（這門隻有快死的靈魂才能看見，而不是什麽特別存在於某處等待發掘的門）。
然後，注意！請注意，一顆扣子救了他，在頻臨死亡的瞬間，給了他最後的希望，讓他活過來穿門找人去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鏡月，在戀愛階段，會被常規方法殺死，然後如果有人能幹掉小夏，或者與小夏決裂，也可以間接殺死他。
阿薩內這個姓氏依然存在，不死之心也依然存在他體內，但是因為愛情所賜予的真正生命而失去了保持不死的作用，變成了普通的自然之心。
關於命運：鑒於命運之神已領便當，月神也退場了，命運之書之後不會再出現，所以每個精靈的命運，都得自己去尋。而鏡月是否有命運這一命題，因其生命所賜，答案也為肯定的，不過他的命運和夏爾的命運此時都很亂就是了。
被大人們要求快速複活，開始迅速壓縮正文，爭取盡快進入複活倒計時。咩，感謝弑雨世羽大人、alie963大人、iire大人的厚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