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衣吧!”夏芸替婦人把了脈搏後道。

婦人不解:“為什麽要脫衣呢?”她可沒有在外人麵前脫衣服的習慣。

“放心吧,我隻是幫你檢查一下身體,你的脈搏並沒有什麽太大的異常,也就是說不是心脈的問題。你的嘴裏也沒有異味,也不是肺部的問題,那麽有可能是乳.房急病。”夏芸都給人剖腹生產過,這個她更不用害怕,乳.房的病隻要不是癌症,其它的用草藥就可以治愈。

衣裳褪去,隻剩下米白色的肚兜。肚兜中乳.房兩處各有一塊草黃色的印記,夏芸伸手去摸了一下,居然還是濕的。婦人除了牛七和自己的孩子之外,第一次被外人觸碰到這麽隱秘的地方,她的臉上刷地一下緋紅如朝雲。

“痛!”婦人低聲喚道。

夏芸心中有了答案,問道:“什麽時候開始的?”

“去年秋天。”婦人老實的回答。

“差不多一年了,有沒有去看過大夫?”

“這種事哪能去看大夫呢,大夫都是男的。”婦人道。古人啊,思想太過迂腐,在千年後的現代,還有男人當婦產科醫生呢!真是的,不知道她們在擔心什麽!

“還好,你這是乳腺增生早期症狀。幸好你遇上了我,不然時間一久,有可能變成不治之症。”夏芸輕描淡寫,可是聽到婦人耳中,事情就變得嚴重了。

“這麽嚴重?現在還有沒有治?怎麽治啊?求求你救救我啊!我家孩子還小,牛七也不能沒了我,求求你救救我啊!”婦人光著身子跪在夏芸麵前,苦苦求救。

夏芸替她披好衣服,道:“我沒有說不救你啊!而且你這個命還不是很嚴重,隻要你按我的方法,一定會藥到病除的。”

聽了夏芸的話,婦人心的希望小火苗重新燃燒了起來,她感激地說:“謝謝你。謝謝你。”

“不用謝啦,我們這也算是緣分,說到底……”夏芸突然想到,那具女屍的身份,“大嬸,你有沒有見過榮二的媳婦?聽說她長得很漂亮,是嗎?”

“漂亮倒不覺得,隻是男人應該都會喜歡她那種**的樣子吧!”婦人用不滿的語氣說,“她呀,長著一對媚眼,妖媚之態全部顯在臉上。人們都說女人三十歲豆腐渣,那是因為她們要勞作,沒有時間去打理。榮二的媳婦卻不同,榮二哪裏舍得讓她幹半點活啊!”

夏芸笑笑:“那她的命不是很好?”

“是啊,命好!若不是榮二,她說不定早就賣到窯子裏當了妓女。她那種女人,天生一幅狐媚樣,是個男人就放電,我想啊,窯子或許才適合她。”

婦人越說,夏芸就越感興趣,女人果都是喜歡八卦的。想起女屍的打份,夏芸問:“她平時是不是喜歡穿青綠色羅裙和粉色繡花鞋?

“哎呀,你怎麽知道的?是啊,她就喜歡當那種十分豔麗的顏色,是個男人見了都喜歡!我家那該死的牛七,每次見到她,都魂不守舍的!”婦人報怨地說,“你說她穿的衣服偏偏和我們不同,她家呀,原來本來還算條件不錯,卻沒想到出了一個愛賭的弟弟,家裏的東西都被他敗光了!父母相繼氣死,弟弟也沒打算放過她,準備把她賣到窯子裏。幸得榮二在路上碰上了,把她買了回來。”

這個女人的身世也挺悲催的!夏芸惜地道:“大嬸,你可知道榮二媳婦身上還有什麽東西可以辨別她的身份嗎?”

“榮二他家媳婦怎麽啦?說起來,我已經有兩天沒有見到她了!”婦人狐疑地問。

夏芸嬉笑道:“沒事,就是隨便問問。大嬸說得這麽趣,我隻是想去看看。可是這大街上滿是女人孩子的,平時又沒有見過。”

“哦!我知道呀,她的手臂上一顆朱砂,那是前幾日我不小心看到的。”大嬸無話不談,給夏芸帶來了這麽多線索,真是意外中的意外啊!

“謝謝大嬸了,我給你開個藥方,你按藥方上所寫的,把東西都買回來,搗爛後製成餅蒸熟,每天一次。如果餅幹了再蒸,輪流外敷患處,五日後換藥再敷。你的這個病很快就會好的。”夏芸邊說邊拿著筆在紙上寫著。

“姑娘,真是謝謝你了!”婦人感激地說。

“大嬸客氣了,對了,我還要去你家的殺豬場看看,沒有意見吧?”夏芸問。

夏芸替她看病,沒有說收任何銀兩,她喜笑著說:“去吧,沒意見。”夏芸笑著走出房間,婦人在身後說,“好人啊!”

夏芸剛走到殺豬場的門口,衙役從裏麵跑出來,急聲道:“夏大人,真如你所說的,有血漬反映,難道是牛七幹的?”

“不可以過早的下判斷,你帶我進去看看。”夏芸隨著衙役進了殺豬場,豬傳來的臊味,便便的臭味混在一起,難聞死了!但是為了破案,她隻好忍著。

楚小洛見夏芸回來了,指著有血漬的地方說:“夏大人,和你說的一樣,有血漬反映,但是沒有噴到滿地都是,而是隻有這一塊地方有血,像是滴下來形成的。”

“小洛,你有什麽意見?”夏芸問。

楚小洛想了一下,道:“我想有可能是人死後再割下頭的,因為人死後血液不再循環,血就不會再噴濺得厲害。如果真是這樣,按血漬的形狀來看,人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夏芸順著楚小洛手指望去,潑了酒醋後的地方,有一處出現了血漬反映。而上麵正好懸掛著一把大刀,夏芸拿著酒醋輕輕地噴在上麵,發現上麵也出現了血漬反映。沒錯,這兒就是第一案發現場了!那麽凶手是牛七還是榮二呢?

聽牛七的媳婦說,她已經兩天沒有見到榮二的媳婦了。還有……不對,這兒不是第一案發現場!那名女子是被窒息而死,再被砍頭的!若那個無頭女屍真是榮二的媳婦,凶手就是他沒有錯了!隻是他為什麽要把她的頭砍下來?現在她的頭又在哪裏?

婦人端著兩碗茶過來,遞給夏芸和衙役:“姑娘,有問題嗎?”

“大嬸,你家這把大刀經常用嗎?”夏芸問。

婦人看著懸掛在上麵的大刀,驚訝地說:“這把刀已經很久沒有用過了,怎麽會有血呢?我們這把刀是牛七當然獨自一人殺豬的時候用的,那邊有繩子,繩子用力放下,刀就會把豬的頭斬下。血就濺得滿屋都是,豬血就浪費了。”

“哦?有沒有借用過這把刀呢?”

“沒有,這把刀解下來費盡,我們是不外借的。”婦人老實地說。

“榮二昨晚為什麽找牛七喝酒?”夏芸問。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昨天晚上我很早就睡了。”婦人回憶著說,“奇怪的是,平時我都會在五更天叫牛七起來殺豬,可是今個早上,我起來的時候,頭還有些暈,我以為自己病了。牛七剛起床就被衙門裏的人帶走了,榮二什麽時候走的,我們都不知道。”

“大嬸,昨晚你睡哪個房間?他們在哪個房間喝酒?”夏芸想,他們或許被人下了藥,才會在昨晚睡得那麽沉,而牛七也不是喝醉了,而是下了藥。

婦人指間東頭的房間道:“那是我們的臥室,而他們就在剛才我們進去的那間房中喝酒。”

“昨晚的酒瓶還在嗎?”

“在在在,我還奇怪呢,為什麽酒才喝了大半盅,平時他們會喝很多久的。”婦人說著走進房子,從櫃子上拿下來一盅酒,遞給夏芸,“就是這個。”

夏芸掀開酒蓋,陳香味撲鼻而來。她觀查了酒瓶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麽。“昨天用的酒碗洗了沒有?”

“沒有,沒有,還放在那兒呢!”婦人說完,又拿出昨晚他們喝酒時用的酒碗。

夏芸接過酒碗,仔細地看了看,結果在酒碗底下,發現了沉澱之物。她用手抹了一點點,仔細看了看,卻看不出什麽明堂,如果這是蒙汗藥……凶手……包裝紙……對,他應該還沒有處理。

“大嬸,我們該走了!”夏芸與楚小洛還有衙役一同離開,婦人將他們送到了門口。出了門,夏芸就說,“衙差大哥,派人來這兒把殺豬場先包圍,記住,要守好。然後,你去榮二家找到他家媳婦的衣服還有鞋子,另外,把榮二媳婦的弟弟找來。”

“夏大人,榮二媳婦家的弟弟,去年被人打死了。”衙役道。

死了?事情那就難辦了!夏芸歎息道:“你去忙吧,我和楚小洛回衙門就行,記得快回來。”

夏芸回到衙門的時候,榮二在前堂等得不耐煩了,而牛七可能因為殘留了蒙汗藥的,原故,竟然坐在椅子上睡著了。她回到偏廳,奚大人和楚天塵還在津津有味地品茶。

見到夏芸和楚小洛回來,楚天塵道:“調查得怎麽樣呢?”

楚小洛道:“少爺,殺豬場裏血漬反映,就是夏小姐告訴我們的方法測出來的。”

“血衝洗幹淨之後還能查出來?”奚大人詫異地問。

“是啊,叔叔。”夏芸俏皮地說:“用酒醋就可以了,讓楚小洛再告訴你怎麽弄吧!叔叔,可以升堂了!”

“好!升堂!”奚大人知道夏芸要求升堂,一定是找到了什麽證據。說完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對楚大人略施一禮道:“還請楚大人和夏大人偏聽才行。”

“這個自然,不過,你隻管按你的方法來,我們聽著就好。”

奚大人出去後,楚天塵和夏芸均換了官服,從偏廳出來,坐在準備好的椅子上。按理說夏芸和奚大人的官職一般大,可卻是皇上派來的,禮遇當然要有的。奚大人既然能做官,官場上的交際他不會不懂。

驚堂木響起,“升堂”二字高呼,衙役整齊地站在兩旁,齊聲高呼“威武……”

榮二身子一陣,牛七的睡意嚇得全部沒了,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罪,現在奚大人居然開堂了。

“牛七,你可知罪?”奚大人威嚴肅穆,說出來的話聽不到任何顫音。

牛七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道:“小民不知。”他確實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麽罪。

“我們懷疑你殺害了一名女子,你可知罪?”

“不,大人,小人沒有做過,小人是冤枉的!”牛七長得牛高馬大,卻是一個憨厚的人。

夏芸看見榮二陰沉著臉,雙手緊握,兩腳張開,似乎要逃跑。夏芸咳咳嗽了一聲,朝奚大人使了個眼色。奚大人也望向榮二,問道:“榮二,聽說你家娘子不見了,什麽時候的事?”

榮二回過神,道:“前兩天的事。”

“既然是前兩天的事,你為什麽不早點來報官?”

“我以為她回娘家了!”榮二脫口而出,隨即發現自己忘了一個重要的事情。

奚大人厲聲道:“你說慌!你家娘子的娘家早就沒有人了,她的弟弟去年被人打死,哪來的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