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夏芸女扮男裝開始,繪聲繪色地講述著他們進入青樓,找到莫臨風派去的探子豔豔和巧巧,了解了地理形式,找到了懷疑的對象,巷子裏的三道後門。一家賣豆腐的,勤勤懇懇,定然不會做出拐賣這種喪盡天良的壞事。一家無人居住的院落,裏麵空空****,而且灰塵很厚,定是很久沒有人進去過。最後一家是賭坊,最值得懷疑,可是要進入後院,並非易事。

於是,夏芸叫莫臨風從外麵的圍牆上進入賭坊後院,她自己則在前麵賭錢。誰知道,在夏芸贏一堆銀子的時候,莫臨風卻被賭坊的打手看見了,二話不說押著莫臨風到了賭廳。夏芸見到這種情況,嚇傻了,不顧桌上贏來的錢,跑去看莫臨風有沒有受傷。

他是王爺啊,若是受了一點傷,皇上還不把她給罵死呀!誰知道當他們講清是誤會之後,夏芸回到桌前,卻發現自己的銀子全部不見了!問了沒動的莊家,他卻說不知道,可是夏芸心裏很明白,定是莊家把她的錢全搶去了。無奈銀子上沒有記號,人家又死不承認。加上莫臨風催促她趕快離開這裏,所以夏芸才會怒氣衝衝地回到知府。

“對不起啊,綠棠,剛才我隻是一時衝動,並不是存心想說你的。”夏芸拉著綠棠的手真心地道歉。

綠棠搖搖頭道:“不關夏大人的事,是綠棠太過於緊張小姐了。”

“既然事情都講清楚了,也沒有什麽好生氣的了。錢財了身外之物,不是你的就永遠不是你的!算了,算了!”李老專做好人,“來來來,我叫下人做了幾道家常菜,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吃點飯然後回家休息吧!”

“哎呀!”莫臨風突然道,“我忘了,出來時叮囑了管家晚上準備飯菜為夏芸接風的,現在看來吃不成了。”

“不要緊的,若是你怕諸位夫人擔心,我派人過去說一聲。”李老誠心地說,“等映雪回來了,我們再辦一桌好酒好菜,當接風或慶功都行。”

“那就有勞李老了。”莫臨風心想,累了一天了,現在既然有吃的,就不要拂了人家的好意,更何況李老按輩分還是他的長輩。

“綠棠,你找人去梁王府說一聲,就說梁王爺在知府用餐了。”

李老剛說完,莫臨風補充道:“跟福管家說一聲,今晚我可能不回去了,讓他們早早落鎖睡了吧。”

“是。”綠棠允諾而去,不多時又折了回來,“剛好出去的時候遇到了福管家,正好跟他說了。對了,夏大人,來洗過手後再用餐吧。”

“洗手?”夏芸看了看自己的手,還挺幹淨的。她舉起手道,“我的手很幹淨呢。”

“怎麽會呢?夏大人不是說在無人住的房子裏有很多灰塵嗎?沒有碰到嗎?”綠棠不解地問。

灰塵?夏芸記得自己用粘了灰塵的手去戳了窗戶上的紙,確實粘了許多灰,還被莫臨風嘲笑了一番。之後他把自己的手帕給了夏芸,她擦了眼睛和手之後,先是把手帕拽在手中,進廚房之前她記得把手帕納在腰間了。

從腰間一翻,果然找到了莫臨風的手帕,她清楚得記得,自己隻擦過一次手,後來卻開了廚房的門,手居然沒有粘到灰塵?而且她記得下人住的房門上上了鎖,可是廚房卻沒有上鎖!她如夢初醒,驚聲道:“我想我知道他們把人藏在哪裏了!”

“真的嗎?”綠棠驚喜地問,“那小姐是不是有救了?太好了!”

本來不該打斷綠棠的驚喜,但是卻也是事實:“我們看過廚房,卻沒有發現其它的痕跡。”

“不可能的,果然你們的想法是對的,那麽人肯定藏在附近,要不要再去那兒看一次?”李老畢竟在官場混了這麽多年,破案也破了不少,他的提議也是夏芸所想的。

“或許我們要帶更多的人過去,以防萬一。”夏芸心想如果人真的在那兒,來個甕中捉鱉,看他們還往哪跑!

“事不宜遲,本王帶人過去,你們也趕緊點過來,夏芸,這次要看你的了!”莫臨風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對了,忘了告訴你一件事,賭坊後院除了後門,還有一扇門,卻不知道通往哪裏!不說了,我先走了!”

賭坊後麵還有一門?夏芸拿出祈安地圖,找到賭坊與無人住的院落。原來是這樣!哼,這下子看你們往哪裏跑!

***

待夏芸他們趕到的時候,莫臨風已經帶人,把無人居住的院落,前後門都把守了,然後命人打開了後門。賭坊的前門和後人同樣被人守住,裏麵的人不能出去,外麵的人不能進來。

賭坊的管事的見下午在賭坊鬧事的男子,居然是梁王爺之後,嚇得趕緊屁顛屁顛地去找自家的老板,他以為莫臨風是為了下午的事情而來。

賭坊的老板趕來的時候,正巧夏芸也來了。她打量著眼前的男子,堂堂七尺男人,本來麵相英俊,卻長著一對色眯眯地眼睛,望著夏芸渾身都不自在。

還看,還看把你雙眼挖出來喂狗!夏芸咬牙切齒。

賭坊老板卻渾然不知夏芸心中所想,他反而走到夏芸身邊,調戲道:“姑娘就是下午來賭坊賭錢丟了銀子的那位?嗬嗬,若是你早點跟爺說,爺肯定會幫你找回來的!”

爺?真不要臉!夏芸真想唾棄吐他一臉的口水:“本官是七品大理寺評事,現在懷疑你們賭坊與祈安城失蹤人口案有關,現在不是事必要你說,但是你們說的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喲,姑娘一身男裝,卻生得俊俏,沒想到做起事來,認真的模樣正是讓人喜歡!”賭坊的老板一臉笑意,完全沒有感覺到害怕。

這個家夥,這個時候還裝做沒事,是他真的沒有做過,還是說他老狐狸太狡猾?

莫臨風站在一旁早就聽不下去了,他很想給這個不要臉的家夥一拳!夏芸是誰?且不說她是皇上親封的朝廷命官,也算他梁王爺的朋友,這個家夥隻是平民一個,還調戲她,太可惡了!莫臨風走到夏芸身邊,把她攬在懷中,道:“喂,本王你的女人,你也敢調戲?活得不耐煩了嗎?”

“嗬,原來是梁王的女人啊?我說呢!果然有眼光,有眼光!在下於沂海,當今宰相內侄,真是失禮失禮!”於沂海依舊嬉皮笑臉。

“我有事跟她說,你還是先回到賭坊等我們的消息吧!”莫臨風下了逐客令,於沂海不得不離開。

又是宰相的親戚?夏芸不由地想起冤死的小蝶,還有土拉族那些死不瞑目的冤魂。話不經意間說出了口:“又是他!”

“是誰?”莫臨風聽得莫名其妙。

夏芸道:“還會有誰,不就是當今宰相於偉柏!我曾在蒼源有個未婚夫,他是因為父母之命才跟我交往的。本來我是很喜歡他的,可是最後發現他愛的居然是一個青樓的女子小蝶。為了成人之美,我隻好悔婚。卻沒想到小蝶最後慘遭毒手,肚子裏的孩子因為喝了墮胎藥,流產了,更可惡的是,凶手居然用卑鄙的手段把小蝶給殺死了!還將她棄屍在河中!”

“你想說,那個凶手也是宰相的親戚?”莫臨風猜到了十有八九。

“是的,凶手居然是那個人的母親,宰相的侄女!”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而她隻不過是個宰相的旁親。更何況蒼源離雲都那麽遠,殺人不是被砍頭的嗎?”莫臨風不知道夏芸為何會氣憤成那樣。

“是的,本來應該是要被砍頭的,可是當時宰相居然派人來把她給帶走了!”一想到不能為小蝶將凶手繩之以法,她的心就會莫名的痛。她緊握著雙拳,指甲掐入肉中,比不上心痛。

莫臨風卻心痛了,攬著夏芸的手更緊了:“傻丫頭,你盡力了。世間自有公理在,她遲早會會受到懲罰的!”

這一幕正巧被趕來的楚天塵看見,他轉身逃離,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昨天晚上還在與自己溫存的未婚妻,轉眼便投入在別人的懷中,他怎能不生氣?

楚小洛大聲追過去:“少爺,您去哪呀?”

楚小洛的聲音?夏芸回過神,隻見楚小洛追著一人,很快不見了蹤影,隻有李皓軒無奈地站在那兒。

“皓軒,你什麽時候來的?”夏芸跑到李皓軒的身邊,高興地問。

李皓軒說:“剛來沒多久,楚大哥知道你獨自走了,一天沒吃喝,趕了過來,卻看到你投進別人的懷抱,他生氣跑了!”

他生氣?哼,她還沒生氣了,憑什麽呀?隻準州官點火,不準百姓放燈嗎?“跑了就跑了唄,沒什麽大不了,我說過,這世間的男人多的事!沒了他楚天塵,我夏芸一樣過得瀟灑自在!”

“芸姐姐,其實楚大哥不是……”

李皓軒的話隻說了一半,莫臨風走過來問:“夏芸,這位小兄弟你們認識啊?”

“是啊。”夏芸介紹他們互相認識,“他叫莫臨風,是梁王爺;這位是我的朋友,李皓軒。”

“原來是梁王爺,小民參見梁王爺。”李皓軒真是個實在的孩子,夏芸從見到莫臨風開始就沒有拜過他。人與人都是平等的,憑什麽呀!

“起來,起來。”莫臨風把李皓軒拉起來,道:“和你家芸姐姐一樣,不怕多禮,我們都是朋友嘛!”

“朋友?”糟了,楚大哥沒有弄清楚狀況胡亂吃醋了!

莫臨風點點頭:“是啊,我和夏芸是朋友。”

李皓軒狐疑地望著夏芸,夏芸也點點頭承認。

楚大哥啊,這回你的醋吃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