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盒是一個古典味十足的木製鑲金邊的小盒,上麵刻有“保”字,夏芸拿在手上把玩,然後打開小盒,看見裏麵的安胎藥就像平時吃的朱古麗,隻有腳大指拇那麽粗。夏芸歡喜地盒上蓋子,然後遞給李映雪收好。

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聽見一個熟悉地聲音:“夥計,有沒有看見兩個女子,不對,是一男一女來瞧大夫的?”

莫臨風?不是叫他在那兒等著嗎?他怎麽來了?夏芸緊蹙眉頭,曾神醫似乎瞧出了某些東西:“你要不要躲一躲?”

夏芸搖搖頭:“不用,他隻是我朋友,隻是神醫,不要把我病告訴他。”

曾神醫點點頭,這點醫德他還是有的:“放心吧,我曾神醫你還信不過嗎?”

門簾被掀開,莫臨風焦急地快步走進來:“大夫,我朋友她沒事吧?”

“沒事,沒事。”曾神醫笑道,“公子為何如此緊張啊?”

被曾神醫這樣一問,莫臨風才想起剛才急步而來的原因:“不好了,他追過來的,我剛才看見他帶著小洛幾人在桃茗像發了瘋似地找人,你說,你與他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夏芸秀目一怒:“我與他的事,與你何幹?你若是還想跟我們一塊兒去雲都,就不要問這麽多。”最討厭別人問自己的事了,就算他莫臨風是王爺,也不能窺探他的隱私。

“好,我不問。咱們現在走吧!”莫臨風相信夏芸不告訴他發生了什麽事,肯定是有某種原因,而這些原因夏芸又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算了,算了,不問就不問了唄。

夏芸對曾神醫拱手道:“曾神醫,咱們就先走了,告辭!”

“一路順風!”曾神醫把他們送出門間,他們剛踏出大門,見到楚天塵正帶著人朝這麽找來,邁出去的步子又退了回來。

李映雪喃喃道:“師傅,怎麽辦啊?他們找來了!”

她要是能知道怎麽辦才好,再等下去她們的行蹤就要曝露了!

曾神醫撫摸著胡子,笑著對他們說:“三位不必著急,我家醫館後麵有條小路,大家可以從後門出去。”

三個雀躍,實在是太好了!夏芸嫣然一笑:“謝謝曾神醫。”

醫館的後門是一條一人多寬的窄巷子,每次隻能一個人通行。三人朝曾神醫揮別,一前一後地走出了巷子。巷子的通口處,正是他們剛才吃包子的地方,而馬車還停留在那兒。

“走吧,快上馬車,我們……”

莫臨風的話還沒有說完,隻見身後出來一個人,身上穿著醫館夥計的衣服:“三位,是師傅叫我來送送大家的,免得讓人發現三位的蹤跡。”曾神醫果然想得周到。

三人躲進了馬車,簾子攔住了所有人的臉,就算楚天塵從外麵經過,也不可能知道他們就在裏麵。醫館的夥計坐在馬車前麵,問道:“去哪?”

莫臨風道:“樂山!”

“師傅,楚大哥既然來了桃茗,我們就可以返回圓福,從中東門離開了呀。為什麽還要去樂山呢?”李映雪不解地問。

“以我對楚天塵的了解,他一定不會把所有的人都帶在身邊來尋找我們,他在中東門處可能留下了某人等著我們自投羅網呢!”夏芸太了解楚天塵了,其實就算是平常的人,旦凡有一點頭腦的人都會這樣做。

樂山是一片淨土,水碧綠,山常青。樂山下麵有一個快樂村,這兒的老人與孩子都張揚著快樂的臉,令夏芸的心情也無比的好。繞過村子下去便是峽穀,兩岸層層的高山從遠處看並沒有什麽,反而覺得有種詩意地美。蜿蜒曲折的河流,如隨著大峽穀的迂回盤曲,酷似一條紐帶,在大地上蜿蜒飄舞。

快樂村的村民靠打漁為生,莫臨風便用銀子買了一艘大一點,還帶著鬥篷的漁船。他心想要了夜裏風寒露重的,他一個大男人沒事,可是人家兩個姑娘家的,還是不要傷了身子才好。他的細心夏芸看在眼裏,心裏卻想道,若是他沒有三妻四妾,在他和楚天塵之間,她可能也會考慮一下他。

坐在船頭望著兩邊的高山,不由地想起酈道元所寫的《山峽》:自三峽七百裏中,兩岸連山,略無闕處。重岩疊嶂,隱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見曦月。至於夏水襄陵,沿溯阻絕。或王命急宣,有時朝發白帝,暮到江陵,其間千二百裏,雖乘奔禦風,不以疾也。

如今她才真真正正地體會到這首文言文的涵義。身臨其境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夏芸抿嘴而笑,若是有風,船興許會跑得更快一點吧!

“夏芸,你坐裏麵去吧,外麵風大,小心傷了身子。”莫臨風道。他們本想著讓莫臨風撐船,可是一想又不放心,還是找了一個村子裏撐船最厲害的人。

是想說他們的運氣好呢,還是說巧遇呢?河麵上真的掛起了風,漁民在後麵大聲喊道:“回船中坐穩了!”

夏芸與莫臨風回到船中,隻感覺船如風一般的速度朝前駛去。

快到晚間的時候,晚停在了一處淺灣,漁民告訴他們,晚上行船危險太大,還是休息一晚,等天亮了再出發。

反正他們已經從樂山出來了,楚天塵也不可能想到他們會用這樣的辦法離開月洲。休息一晚上也不錯,夏芸同意,其他二人更沒有意見了。

“大叔,我們這是到哪兒了?”李映雪好奇地問。

漁民很親切,他道:“這兒已經是浦田管理的範圍了,明天早上出發,沿水而下,便能在傍晚的時候到達沁旻碼頭。”

坐船還真是快,不需要繞來繞去的。夏芸很慶幸李映雪找到了這個辦法,即可以幫他們省去許多趕路的時候,也能避開楚天塵的耳目。

他們吃過幹糧,莫臨風與漁夫去尋了點幹柴過來,已是秋末,天氣也漸漸寒冷了。夏芸披了一件外褂,還是覺得身上有些寒冷。她不停地搓著手,感歎白天與晚間的氣溫也差太多了!

莫臨風與漁民很快地回來,他們撿了許多幹柴,火升起來,才將全身的寒氣驅趕走。

夜幕下沒有一顆星星,她就這樣仰望著天空,想著明天或者後天就要從碼頭離開了。與爹的距離又近了一點,但是路上會發生什麽意外,她料想不到。

“夜漫漫長,莫臨風,你給我們講講近十九年發生的事吧!”看莫臨風的樣子,年齡應該比楚天塵要大,問他關於一些離雲國的事,也可以為他們進入雲都做好提前的準備。

近十九年的事?她怎麽會對這些事情有興趣?莫臨風再三確認:“你真的想知道?”

“恩。”夏芸點點頭。

李映雪歡喜地說:“是啊,我也想知道,你說說吧!”

“那我就說了。”莫臨風開始講述離雲國十九年來比較特殊的事情。

十九年前,離雲國大敗古夷國,統一了中原,古夷國剛繼位的新皇與皇後及太子出逃,至今沒有下落,古夷國所有的見過他們的人在一夜之中全部中毒身亡,關於他們的畫相也全部銷毀。從此以後,沒有人知道古夷國的曾經的皇帝及家眷長什麽樣子。

“古夷國?我怎麽沒有聽說過這個國家?”李映雪好奇地問。

“你才多大?離雲國打敗古夷國之後,將古夷國改成月州,關於古夷國的事情,也鮮少為人所知。”莫臨風這些也是他在年少之時,聽父親說的。

“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比如宮中發生了什麽重大的事?”夏芸就想從莫臨風嘴裏套出一些關於自己身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