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臨風拉著左尚上了船,這時,從夏芸身後又擁出來一隊人馬,領頭的是一個中年的男子,約四十歲左右,而他後麵攜了許多家眷,還有些人抬著箱子,拉著馬車,馬車上麵也是放了許多的東西,還有寫著“魯”字的旗幟。

領頭的男子滿臉笑意,身子有些發福,他走到夏芸身邊,十分客氣:“姑娘,請問你們是不是去雲都?可否讓我們一同前往?”

“又是去雲都的?怎麽這麽多人去雲都?”李映雪囔囔道。

回到船上的莫臨風見又來了一播人,還把夏芸攔在了岸上,心中有些不悅。便跟左尚嘀咕了兩句,隻見左尚點點頭,他才下了船,來到夏芸身邊,說:“我是梁王爺,這艘船不是什麽人都可以上的!”他瞟了一眼男子身後飄揚的旗幟,心裏嘲笑道:原來是一般戲子!

“參見梁王爺!”男子領著一夥人跪拜在莫臨風的身前。

“都起來吧!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顯擺呢!”莫臨風指著夏芸道,“她是本王的朋友,也是大理寺寺丞,不知道你們有什麽事想問她呢?”

李映雪快嘴說道:“他們是想做王爺的船去雲都。”

又是去雲都?莫臨風狐疑地打量著眼前的中年男子和他身後的人,目光淩厲:“你們可知道這艘船是先皇禦賜的嗎?可不是什麽人都可以上艘的!”

中年男子身後走出來一個俊俏的男子,隻見他白衣勝雪,隻用了一根白玉脂的玉簪束起了少許發絲,其它的隨意散落在肩頭。他眼角向上揚,增添了一許嫵媚,臉上卻揚溢著自傲。他指著夏芸身邊的婦人道:“為什麽他們能夠上船而我們就不能呢?百姓都誇王爺愛民如子,卻不料也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做戲子的,對嗎?”

額。他這是激將法嗎?莫臨風這輩子除了夏芸之外,還真沒有人敢這樣對他說話,而且還是一個他不認識的人。不過,這個男子倒是長得挺順眼的:“好吧,本王就讓你們上船,不過你們隻能呆在下麵,若是敢越界,本王定殺無赦!”莫臨風用食指挑起俊俏男子的下齶,輕柔地說,“告訴本王你的名字。”

“羽殤。”

莫臨風沒有再理羽殤,而是對一邊的夏芸溫柔地說:“我們上船吧!”

夏芸點點頭,她不自覺地望了望羽殤幾眼。總覺得他的臉上有一抹看不清的情緒。也許是自己多想了吧!

上了船,魯戲班的人占了第一層,婦人帶著兩個孩子呆在船尾;夏芸與莫臨風還有左尚及一等人上了二層,船內別有洞天,上到二層的樓梯是由紅木砌成,扶手上雕刻著雙龍戲水,扶手下麵是鏤空的花紋。上了二樓,就像賓館中的格局,分左右兩邊,莫臨風的房間在上樓後的第一間,夏芸的是第二間;左尚的房間正對著莫臨風的房間,李映雪的房對著夏芸的。最裏頭的那間剩下的房是給左尚手下用作休息的。

船啟矛遠行,整個船一下子熱鬧了起來,他們第一次乘坐這樣的豪華船隻,心情十分亢奮,暄嘩聲此起彼伏,他們隻有一個目的地——雲都。、

是夜,船上的人都安靜了下來,隻聽見潺潺的流水聲,夏芸躺在**,心想著楚天塵這下子沒法子追上來了,可是她的心裏又有些祈盼他能追上來,女人的心就是如此矛盾,明明選擇了一個,可是還是希望得到另一個選擇。

魯家戲班裏的人在樓上隨意地打了地鋪,大夥三人一堆,四人一組,忙活了一天,也累了。婦人領著孩子們坐在船尾,夜間的風比較大,婦人把孩子抱在懷中,希望孩子們不要感染了風寒。

李映雪照夏芸的意思,送下來兩床被子,婦人感激不盡。李映雪並沒有和婦人做多的詳談,趕了一天的路,她也有些累了,告別了婦人,徒步上了二層,一層黑影從她身後閃過,她敏感地回過頭,樓道裏沒有燈光,隻有淡淡地月光照在船板上反過來的光,並沒有其他的人。李映雪疑惑地回到二樓,左尚的兩個手下正守著樓道口,見李映雪從下麵上來,友好地朝她點點頭。

“兩位大哥,還請你們晚上驚醒一點兒守著,我總覺得船上突然之間多了這麽多年,恐怕有事情發生。”她的直覺不會錯,師傅也曾跟她說過,有時候直覺要比分析來的感覺更準確更直接。

“李姑娘放心吧,有咱哥倆守著,不會有事的!”其中一位笑著回答,另一個也點點頭。有左尚大人與梁王爺在船上,樓下的那些平民應該不會撒野。

“就樣就更好了!”李映雪朝夏芸房門前敲了敲門,“師傅,你睡了嗎?”

房內沒有回答的聲音。李映雪再敲了敲門,還是沒有回答的聲音,她狐疑地想:難道師傅睡了?算了,師傅現在懷了寶寶,說不定很疲勞,累得睡了也說不定。她於是回到自己的房間,吹熄了燈。

睡著睡著,李映雪總覺得心裏不踏實,便起了床,打開房門再來到夏芸的門前。奇怪了,師傅房裏的燈是亮著的,醒了嗎?她又敲了敲門:“師傅,師傅,你醒了嗎?”她的聲音很小,卻在這樣寂靜的夜晚顯得很大聲。房內還是沒有人回答她,她心生疑竇,難道師傅暈倒了不成?

她焦急地在門外踱步,不行,她不能再這樣等下去,若是師傅真的出事了,她該怎麽向楚大哥交待啊?手握成拳,把吃奶的力氣也用上了,敲門聲在這樣的靜夜之中如震天的鼓聲。莫臨風與左尚都聽到了,他們紛紛走出自己的房門。

“映雪,怎麽了?”莫臨風身上穿著中衣,外褂披在身上,他剛想睡覺便聽到了聲響,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好。

左尚好像還沒有睡,衣服還紋絲不動地穿在身上。

“王爺,我懷疑師傅出事了!”李映雪焦急地說。

“夏芸出事了?不可能吧?是不是好睡得太死了?”這可是他莫臨風的船,誰敢在他船上撒野,他一定把那人碎屍萬段!

“不會的,師傅每次都會睡得很驚醒,雖然有時候她喜歡睡懶覺。還有,我睡覺前敲了門,沒有人回答我。我以為師傅睡了,結果我就自己去睡了。可是睡下去沒多久,覺得事情有些不妥,我便出來看看師傅,發現房間的燈是亮的,我心想師傅是不是醒了,再敲門,還是沒有回答!”李映雪把自己心裏想的告訴他們,不然他們該說自己想多了。

照李映雪這樣一說,事情還真有些蹊蹺。左尚道:“我來把門打開!”他提高腳,運用了內力,一腳踹在門上,晃當一聲,門開了。房內桌上的燈還在燃著,門突然間打開產生的對流令燈忽閃了一下。

**空空如也!李映雪大叫不好,走到窗邊,發現窗子上麵有個小洞,上麵好像還有些煙漬:“師傅被人下了藥!”

左尚閃出房間,對站在樓梯道上的兩人道:“你們有沒有發現人下樓?”

兩人均搖頭:“左大人,除了李姑娘之外,沒有人上過樓,也沒有人下過樓。”

“這就奇怪了,你們說那個人要把夏芸帶走,從二樓跳到一樓,有可能嗎?”莫臨風疑惑地問。夏芸在他的船上不見,這個船還在海中航行,也就是說人還在船上。

“有沒有可能,把人找出來就知道了!”左尚道,“我現在就找人把船裏裏外外找個遍!”

莫臨風拍了拍李映雪的肩膀道:“放心,隻要人還在船上,我們就一定能把她找著!”

“嗯。”李映雪點點頭。但願師傅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