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換了雨荷的衣服,像雨荷一樣一瘸一拐地順利出了大門。走了一段路後,躲進巷子裏,深吸了一口氣。突然一隻手拍向她的肩膀,她下意識地抓住來人的手,另一隻手托住那人的下腋,一招過肩摔把那人摔倒在地,前後不過五秒。

“哎喲……”倒在地上的人傳來痛苦的哀叫聲。

“呀!楚天塵,你怎麽會在這裏?我還以為哪裏來的色狼呢!”夏芸把楚天塵扶起來,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呀,我不知道是你。”

“你若知道是我,是不是摔得更厲害?女兒家家的,怎麽會有武功呢?”楚天塵捂著屁股,很受委屈地說,“你朝我眨眼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偷跑出來,而這條路就是通往河邊的唯一通道,於是我就躲在巷子裏等你。”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一大老爺們怎麽這麽軟弱無力?摔一下又沒有什麽事,何況屁股上的肉那麽多!”夏芸覺得自己很冤枉,有人靠近自己,保護自己這是本能。

“屁股?你這女人害不害騷?”楚天塵揉揉屁股,覺得好多了。

夏芸兩眼一瞪,像極了母老虎,吼道:“別在這裏磨嘰了,死的人在哪裏?”

“在河邊,我已派人過去了,咱們現在走吧!”哎,楚天塵在心底歎息,這個女人居然還有武功,以後自己得防著她!等到合適的機會,一定要與她保持一段的距離。

河邊發現的女屍已被人拉上河岸,旁邊是衙役的人守著,不讓任何人靠近。

看見楚天塵到來,仵作大叔說:“死者是紅花樓的頭牌小蝶,死亡時間估計戌時與亥時之間。奇怪的是,一般女子若是溺死,定是仰臥,發現她的時候卻是麵朝水中。”

小蝶?那天她不是與馬五郎一起離開夏家了嗎?怎麽會淹死在水中?夏芸心裏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蹲在屍體身邊,查看她的五指、口鼻,然後得出一個結論:“她是死後被人投到水中的。”

“你確實?”楚天塵問。

夏芸很肯定的點頭道:“她若是落水而死,則是手開,眼微開,肚皮微脹。自己投水的則是手握,眼合,腥內急脹。加上溺水的人未死前必會爭命,由於呼吸關係,便會吸水入肚,兩手蜷曲,腳罅縫各有沙泥,口鼻有水沫流出,肚子裏有水脹。可是你看她的指甲均無沙泥,定是毫無掙紮。”

楚天塵點頭表示同意她的看法。夏芸接著說:“昨天她出現在夏家,人人皆知,今天她怎麽會溺水身亡呢?她與馬五郎一同離開夏家,去了哪裏,都幹了什麽?楚大人,現在最有嫌疑的是馬五郎,請傳他到知府衙門問話。”

“來人啊,去馬家傳馬五郎到衙門。”楚天塵下令,衙役頭頭領命而去。

“楚大人,她的肚子裏的孩子沒了。”夏芸檢查了小蝶的下身,發現有流產的跡象。她的腦海裏馬上出現一幅小蝶被活活灌下墮胎藥,然後痛苦的死亡畫麵。而凶手為了毀屍滅跡,趁著夜黑把她丟到河中。設問馬五郎那麽愛她,怎麽會舍得謀害她?夏芸百思不得其解,這件案子恐怕沒那麽簡單。

“屍體初步檢查完了嗎?”楚天塵問。

仵作道:“是的,全都檢查完了,該屍體如何處置?”

“先抬回去,還要做進一步檢查。”楚天塵望了眼屍體,歎息道,落入紅塵本就可憐,如今卻又慘死!

“是。”

兩名衙役抬起地上的屍體,突然掉下一個香囊。夏芸撿起來一看,香囊繡工精細,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的東西。這個香囊是小蝶的嗎?

“怎麽?這個香囊有問題嗎?”楚天塵問。

夏芸搖搖頭道:“沒有,隻是覺得奇怪,小蝶身上掛了個香囊,怎麽會有另一個香囊從她衣袖中掉出來?太奇怪了!小蝶的身世你清楚嗎?”

楚天塵奇怪地望著夏芸說:“女人,你也太笨了吧?她的身世我怎麽清楚?不過有個人肯定清楚,我們去問問不就行了嗎?”

“你說的是紅花樓的老鴇?”

“看來你也不是很笨!走啦,看來明天去不了寶刹寺了!真是的,昨天才發生了命案,今天居然又發生一件,流年不利啊!”楚天塵抱怨連連。

二人來到紅花樓時,大門緊閉,這兒隻有晚上才開門營業。

睡得朦朦朧朧的老鴇聽見有人敲門,怒聲吼道:“還沒營業呢,有事晚上再來吧!”

“開門,知府衙門楚大人來了!”夏芸粗魯地敲著門。

“來了,來了……”尖細地聲音越來越近,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老鴇虛偽地笑著問:“喲,原來是知府的楚大人呀?不知楚大人來有什麽事呀?”

楚天塵是個直接了當的人,他說:“剛才在河邊發生一具女屍,經路人辨別,確屬紅花樓小蝶,媽媽,不知您可知道這事?”

老鴇一聽小蝶死了,身子一震,震驚地說:“不對呀,小蝶昨晚還在房中呢,不信我帶你們上去!絕對不可能是小蝶,昨晚馬五少爺還給小蝶贖身了,說後天一早就來帶她走,怎麽會死了呢?肯定是那些人看錯了。”

跟著老鴇進了紅花樓,一股刺鼻的胭脂味讓夏芸有種想吐的感覺,她捂著鼻子,隨老鴇上了二樓。二樓的房間對著樓梯的有兩間,上麵分別寫著“小蝶”、“影舞”二字。

老鴇介紹說:“小蝶一直是我們這裏的頭牌,雖然我舍得不放手,但為了小蝶的幸福,我也不能做惡人不是?小蝶走後,我們這不能沒了頭牌呀,於是決定讓影舞當著牌……”

“好了,好了,我們來不是問你紅花樓的事,你說小蝶在,她現在在房中嗎?”楚天塵問,這也正是夏芸想問的。

老鴇揚著手中的帕子,肯定地說:“那是當然。”她敲了敲門,“小蝶,開門!小蝶……”門內沒有反映,老鴇不好意思地說,“這丫頭平時喜歡睡懶覺,肯定睡沉了。”

“昨晚有人來找過小蝶嗎?”夏芸問。

老鴇眼珠轉動,想了一會兒說:“有有有,馬五少爺送小蝶回來後,沒過多久離開了。後來馬五少爺身邊的小廝來過,沒過多久也離開了。之後再也沒有人來過了。”

“什麽時候?小蝶出去過嗎?”夏芸又問。

“昨晚戌時馬五少爺送小蝶回來的。後來沒有見小蝶再離開過房間。”

“你怎麽這麽肯定?”

“那是當然,小蝶身體不舒服,早早地進了房休息。馬五少爺潛人送來銀票,說是給小蝶贖身的,我當時還問馬五少爺怎麽沒來,那人說馬五少爺有事來不了。之後我還專門去小蝶房子看了她一眼,當時她睡得正香呢。”老鴇一五一十地把昨天的事告訴夏芸。

“小蝶平時有仇人嗎?”楚天塵問。

“仇人?”老鴇突然笑道,“楚大人真會說笑,我們這風花雪地,本就是為客人服務的,哪來什麽仇人?”

“那還得麻煩老鴇把房門打開。”夏芸道。

“好勒,楚大人稍等。”老鴇叫來兩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一下就把門踢開了。型男果然不同!夏芸不禁多看了兩位四肢發達的男子。

老鴇先走進房子,邊走邊說:“我就說……啊……”還沒說完,尖叫聲響起,老鴇臉色蒼白地靠在房中的桌子旁,身子不停地發抖。

夏芸與楚天塵快步走到老鴇麵前,發現正對著的**印紅了一片。滿目的紅除了**,地上也粘了不少。夏芸對楚天塵道:“楚大人,還是叫人去衙門調點衙役過來,把這兒守住,說不定這是案發第一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