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小蝶的房中,夏芸來到床前,帷幕、床被一一檢查,收尋了幾根發絲,無奈這裏沒有高科技設備,隻能歎息隨手扔去。不經意的動作同時,她望向一處,桌子底下似乎有什麽東西。撿起來一看,原來是顆珍珠,這個東西是哪兒來的?

”這顆珍珠原是一件頭釵上麵才有的飾品。”楚天塵見夏芸看得出神,便好心提醒她。

沒料夏芸白了他一眼,說:“我知道,隻是在想它是小蝶的還是其他人的?”

“看看她的手飾盒不就知道了嗎?”

“對哦,我怎麽這麽笨!”夏芸喜笑顏開,若是小蝶頭飾上所掉下來的,她的手飾中必定有一枝頭釵上缺了顆珍珠。可是找遍了整個百寶箱,卻怎麽也找不著缺了珍珠的頭釵。“對了,屍體頭上好像沒有帶頭釵,會不會掉到河中了?”

“應該不會,若是有頭釵之類的發飾,應該還會有其他的。”

“是啊,我好像也沒有發現她頭上有任何飾品。就好像剛卸下發飾後,就被人誘騙喝下墮胎藥,痛苦流產而死。然後棄屍到河中,可是凶手為什麽要多此一舉呢?”夏芸托腮凝思。

“去你家寶玉樓問問不就知道了嗎?”楚天塵拉著夏芸朝紅花樓外走去,邊走邊說:“夏家寶玉樓可是蒼源最大的唯一的珠寶店,問問這顆珍珠是誰在那兒購買的,不就知道了嗎?”

夏家還有寶玉樓?自己怎麽一點兒也不知道?夏芸與楚天塵到了寶玉樓,掌櫃的見是自家小姐來了,拱手道:“小姐,您是要挑點珠寶首飾嗎?”

掌櫃的恭維讓夏芸不知所措,她結結巴巴地說:“好,好。”

“小姐可以自己挑選。”掌櫃的指著櫃中所有的珠寶首飾道,“小姐喜歡哪樣類型的?”

“喂,今天咱們可有正經事哦!”楚天塵把唇貼在她的耳邊小聲提醒。

夏芸一驚,對掌櫃地說:“本小姐今天來是有另外一件事的,首飾我以後再來挑選。”

“小姐盡管說,小的若是知道,定會如實告知。”

“這顆珍珠是不是這兒售出去的?”夏芸從錦帶中拿出珍珠問。

掌櫃拿著珍珠觀看了半天,還給夏芸,道:“確實是我們這兒售出去的,是澤洋海中的野生珍珠,價格不菲。它是鑲嵌在一支彩雀頭釵中。對了,我這兒有賣出去的記錄。”掌櫃在櫃台中找到售出去的記載遞給夏芸,接著說,“因為這支彩雀釵整個離雲國隻有十支,屬於珍品,所以買它的人非富即貴。”

夏芸近不急待地翻開登記薄,終於在中間處找到彩雀釵售出記錄:景昊十五年,馬家五夫人購彩雀釵一支。她問:“馬家五夫人是不是馬家的五姨娘?”

掌拒搖頭道:“小姐有所不知,馬家老爺在京城有靠山,他前後找了五個夫人,前四個相繼去逝,唯這個五夫人生下馬五少爺之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彩雀雖貴,隻要她開口,馬老爺就會給她買。”

“馬五夫人的娘家身份你可知道?”夏芸問。

掌櫃搖搖表示不知。楚天塵說:“我知道,這馬五夫人就是馬老爺在京城的靠山近親。”

“原來是這樣!”夏芸點點頭,然後笑著對掌櫃地說,“謝謝你了,今天我還有事,挑首飾一事我抽個空再過來。”

“好勒,小姐隨時來都可以。”掌櫃點點頭,含笑問夏芸二人出去。

“你怎麽看?”楚天塵問。

“小蝶身世卑賤,卻得馬五郎真心相待,做個妾倒沒什麽,若是想要做馬五少夫人,自然有人不願意。”夏芸邊走邊問,“小蝶的貼身侍女找著了嗎?”

“沒有,聽紅花樓的人說,她昨晚上就不見了。”

“倒是奇了,一個大活人,平白無故的消失了!她家裏有沒有派人去尋找?”夏芸接著問。

楚天塵點點頭道:“去了,她家裏人說,她已經被賣到紅花樓,之後的事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夏芸搖搖頭歎息,馬五少夫人擁有的頭釵上的珍珠為什麽會掉到小蝶房中?難道她去過小蝶房中?而且還逼小蝶喝下藥?不對,若是逼小蝶喝下去的,**與地上或多或少會留下藥渣,可是現在卻沒有查到任何與藥有關的線索。可惡,究竟是用了什麽方法?他為什麽要殺小蝶呢?

“我們先回衙門,問問馬五少爺,看他知道點什麽。”楚天塵建議一步一步來,安撫夏芸不要著急。

夏芸點點頭,隨楚天塵去了知府衙門。

衙門前兩邊各鎮守著兩隻石獅子,樣子凶惡,卻又顯得可愛。鳴冤鼓立在大旁右邊,門內站著守門的衙役,見楚天塵回來,拱手道:“回大人,馬五少爺正在偏廳。”

“好,你去紅花樓把其他兄弟們叫回來,今天就到這裏吧,能找到的證據也找得差不多了。”楚天塵吩咐完後朝裏麵走去。

來到偏廳,見馬五郎手上拎著一個酒瓶,他倚靠在椅子上,兩眉緊促,嘴中喃喃著小蝶的名字。

“他喝成這樣,能問話嗎?”夏芸問。

楚天塵搖頭,神色凝重地說:“看來隻有等他睡醒後才能問話了。夏芸,今天辛苦你了,我先叫人送人回家,你也好好休息,今天就到這兒吧。我會派人把小蝶的侍女找著。”

“好吧。”說完她似乎想到什麽,道:“楚大人,我是偷跑出來的!”

“那你回去……”楚天塵擔憂地問。

夏芸突然嫣然一笑,道:“沒事啦,我先回去啦,明天再來找你!”嘴上這麽說,心裏卻在想,明天不知道能不能出來!希望雨荷今天沒有被發現。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回到夏家,奇怪的事,今天大門沒有一人把守。她穿過前廳,通過回廊,正慶幸自己運氣好的時候,火光四起,夏夫人帶著仆人出現在夏芸麵前,把她嚇了一跳!

“娘,你怎麽還沒休息呀?”夏芸嬌笑地問。現在怎麽辦呀,看夏夫人的樣子沒有表情,太恐怖了!

夏夫人冷酷地說:“把小姐請回房,雨荷受罰二十大板。從明日起,若是小姐再出去半步,集體受罰!”

“是!”眾仆人齊聲允諾。

雨荷要受罰?夏芸大聲吼道:“娘,不關雨荷的事,若是要打,你就打我吧!雨荷隻是小小的侍婢,她才沒有膽子放芸兒出去,要打,你就打我吧!”

“不,小姐,雨荷甘願受罰。小姐對雨荷的好,雨荷銘記於心。”雨荷淚水磅礴,嬌聲鶯語。一個弱小的女子怎麽受得了二十大板的刑罰?

夏芸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向夏夫人求情:“娘,饒過雨荷吧,芸兒再也不出去了還不行嗎?”

“不行,這些奴婢越發沒有規矩了,今天若不罰,明天定不知道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來人啊,把雨荷接下去,打二十大板!”

“娘,別罰雨荷,求求您別罰雨荷了!”望著雨荷被兩人夾著帶下去,夏芸悲戚地爬到夏夫人腳邊,抱著她的腳苦苦哀求。雨荷是自己到這兒來的第一個朋友,也是自己發誓要保護的人。如今卻要為自己受到酷刑,自己的心仿佛要破裂成碎片了。

“啊……”板聲響起,傳來雨荷痛苦的尖叫聲。那麽一個瘦弱的女子,挨下板子挺痛吧?

夏芸站起來,跑到雨荷受罰的地方,抱著雨荷的身子,對著受罰的人大聲吼道:“要打就打我吧!我保證一聲不吭,雨荷隻是個孩子,你們怎麽下得了手?”

“小姐犯錯,奴婢就得受罰!”夏夫人的聲音傳來,“敢攔者照打不誤,打!”

“夫人,小姐她……”拿板子的仆人卻下不了手,小姐平時親切和藹,他下不了手。

夏夫人冷酷地背轉過去,道:“打!”

啪……一板子下去,夏芸感覺自己快要靈魂出竅了,火辣辣的感覺傳遍全身,她把雨荷護在身下,擠出一絲笑容,說:“雨荷,有我在,誰,誰也不能欺負你!”

“小姐……”雨荷的淚水滴落在地麵上,從來沒有人對她如此……

十九、二十……板子停止落下。夏芸的屁股已經血肉模糊,她試圖站起來,卻摔倒在地。

眾人驚呼:“小姐!”

夏夫人回過頭,眼眶通紅,她說:“把小姐扶回房中,去把張大夫找來!”

“小姐,小姐……”雨荷站起來抱住摔在地上的夏芸。

夏芸朦朧中望著雨荷的臉,笑著低聲說:“你沒受傷,真……”然後昏了過去。

“芸兒……”夏夫人驚呼,抱起地上的夏芸朝她房內跑去,邊跑對說,“快去把張大夫叫來!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