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的態度讓夏芸心中產生疑惑,隻是借路而已,幹嘛凶巴巴的?難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哼,不想讓本小姐進,本小姐還非進不可!“既然大哥不想我們進入塔塔村,總該有個理由吧?咦?塔塔村怎麽隻有男的,為什麽不見老弱婦孺?”

前眼的男子從未想過來者會問這些問題,一時間答不上來,凶狠地說:“不讓進就是不讓進,沒有什麽理由!你們最好快走,亂闖塔塔村的外人,會死於非命!”

嚇唬人嗎?好像找錯了對象。夏芸心中發笑,目前以退為進,為上上之策:“好吧,既然大哥不喜歡外人進入塔塔村,我們不進去好了。隻是我們身上的幹糧都已吃完,還請大哥幫我們找點麵粉,這錠銀子算是給你的報酬。”

接過夏芸拋過來的銀子,帶頭人對身後的人說:“去拿點麵粉過來,對了,還拿點水給他們,省得他們再次亂闖。”說完後他把銀子放進衣襟內,哪有人不喜歡銀子的呢?

夏芸淺淺一笑,心中卻狐疑,這個人怎麽細心的知道她們會需要水?這個村子實在詭異,得趁夜色好好調查一番。去拿麵粉的人很快回來,給了他們一壺水,一包麵粉。帶頭人催促:“東西拿到了就快走,往東再走十裏就可以看見其它村子,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去了就別再回來了!”

“謝謝大哥。”夏芸把麵粉和水遞給楚天塵,嫣然一笑,儼然賢妻,柔聲說:“相公,咱們走吧,不打擾他們了,堅持一下去下個村子好了。”

楚天塵見夏芸笑得有些不自然,疑慮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麽。為了掩飾,他朝眾人拱手,道:“謝謝各位好心人幫助,我們就這離開。”

雨荷不明白夏芸和楚天塵為什麽會這樣做,埋怨地說:“我們都趕了一天的路,怎麽會有這種人呀,真是不明白!”

“好啦,雨荷,人家也有人家的不便,我們就不打擾他們了,還是先走吧!”夏芸挽著雨荷的手轉身離開,嘴角微微上揚,那是陰翳的笑。

要走十裏路才能到下一個村子,都走了一天的路,開什麽玩笑。走了約一裏地,夏芸停下步子,坐在一旁的草地裏。幸得現在還是夏季,草特別的幹。

“小姐啊,我們不走了嗎?”雨荷好奇地問。

夏芸道:“皓軒,你去塔塔村探一下情況,記住,千萬不要讓他們發現。”

“芸姐姐放心吧,皓軒定當完成任務。”李皓軒轉身而去。

“芸兒,是不是你發現了什麽?”楚天塵問。從塔塔村開始,疲憊的夏芸一下子變回了從前,這讓楚天塵驚訝。若說現在有什麽可以讓夏芸的心恢複,第一個便是夏夫人與夏老爺都回來,但這是不可能的事。第二便是案件,隻要有案件,夏芸就會變得很認真,似乎忘了所有的不開心。

“知我者,莫如楚天塵也。但是現在你可別想讓我告訴你什麽,等皓軒回來再說吧。我餓了,咱們做烤餅吃。”從夏夫人去逝後,夏芸很少提及吃,今天卻是個例外。

三人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夏芸。夏芸卻莞爾一笑:“你們別想多了,其實這些天我想了很多,娘走了,人死不能複生;雖然我心裏很難過,但是娘肯定不希望看到我不開心,不快樂,為了娘,我要好好地活著。我不是還有爹嗎,為了找到爹,我更不能讓自己這麽快倒下。”

“小姐,你可知道夫人去逝後,我有多擔心你嗎?你一天都沒有幾句話,連飯也不吃。小姐你的身子一向虛弱,雨荷好怕你挺不過來。”雨荷十分欣慰,小姐終於走出了陰霾。

“你能這樣想,當然是最好的。”楚天塵心中的石頭也終於落下了。

楚小洛的肚子早已餓了,問道:“夏小姐,你剛才說的烤餅怎麽做呀?聽上去很好吃的樣子。”

“確實挺好吃,先在地上挖一個坑,然後把泥做成小船樣烤幹,再把麵粉調好,倒在做好的小泥船中,兩個小泥船合成一個,再把小船外麵澆一層水。把小泥船放進坑中,用火燒,隻要一會兒,就可以吃了。本來餅燒好後可以放點自己喜歡的調料,但我們現在條件有限,隻能吃幹餅了。”夏芸把做餅的方法仔細地告訴他們。

“哇,小姐在哪裏知道的這麽多,我怎麽不知道?”雨荷不解地問。

夏芸輕輕地敲了一下雨荷的腦袋說:“我是從書上看到的,誰叫你平時不喜歡看書呢。”

“人人都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孩子學點女紅不就好了嗎?幹嗎非要讀書呢?”雨荷撅嘴辯駁。

女子無才便是德?夏芸真的很想罵人,最早的母係社會,男人為了讓女人屈膝卑躬在他們的腳下,才說出如此謬論,太可惡了!可是知道這話出自誰之口,定把他給滅了:“就因為女子無才便是德,所以千百年來,女人在社會上才沒有地位。你們看看長公主,再看看本小姐。楚天塵,你來說,那句話是不是很不正確?”

夏芸是好勝的,她說的話也不無道理,若是女子與男子一樣,國家不就更進步了嗎?但是千百年來的道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說,隻能點頭附和:“芸兒說得不錯,不過我現在餓了,小洛,你去挖洞,咱們的水也不是很多,芸兒,咱們去找找附近,看有沒有誰。”

“恩。”他既然扯開話題,再說下去就是自己的不是了。好吧,為了感謝他這些天來的照顧與支持,還有他曾說過的承諾,就委屈自己聽他的話吧!

兩人朝南邊走去,月亮流光,微風徐徐,如此之夜,如此美。

夏芸不知不覺挽著楚天塵的手臂,道:“以前,我很想很想找個人,陪著自己漫步在月光之下,多麽浪漫的一件事。後來慢慢地覺得,愛情很不現實,讓人心碎。我從沒想過他會去找別的女人,一直以為他愛的隻有我。”

“你還在想著馬五郎?”楚天塵駐足,他凝望著夏芸,難道這麽久了,她還沒有走出馬五郎的陰影嗎?她還是愛著他嗎?

“不是,不關他的事。馬五郎我曾未愛過,也曾未想過。”夏芸態度很堅定,眼神也沒有辦點躲閃。

她難道還有愛著的其他人?“那個人是誰?”楚天塵心中升起無名的怒火,他不希望夏芸心中裝著其他男人。

“他不在這裏,也不可能在這裏。更何況他早已傷害了我,而我也對他沒了半點情分。”夏芸不想楚天塵誤會,在前世,何誌明是她的初戀,初戀是最難忘記的。

“既然你不想說,我便不再問了。”楚天塵朝前走去,前麵有條小溪,他用隨身帶的水袋裝了水,然後不聲不響地從夏芸身邊走過。

那一刻,夏芸心痛了。原來楚天塵已經在她的心中占了非同尋常的位置。

“天塵。”

楚天塵聽到夏芸的呼喊聲,才發現自己原來很在意,很在意夏芸的過去。他駐足,回轉身,冷笑道:“什麽事?”

“其實,我想告訴你,你在我心中已經很重要,我,我不能再失去你。”舍去現在身分的矜持,還原前世的固執,有愛就有努力去追求,去珍惜。她不能失去任何一個機會,楚天塵是好人,她相信自己的眼光。

水袋掉在地上,楚天塵跑到夏芸身邊,把她拉進自己懷中,喃喃道:“這句話我等得太久,太久,芸兒,你可知道,我同你一樣,心想著不能再失去你。若是你心中有其他的男子,我定不會勉強你。”

夏芸拚命地搖頭:“不是的,他已經死了,我的世界裏從此以後,隻剩下一個你,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執子之手,與子攜老,娶芸兒為妻,夫複何求!”

如此良辰,如此夜,但願他們能夠長長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