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夏芸這些話,肥頭知府踉蹌著身子。隨後一想,不可能的,這兒離雲都少說也有好幾千裏,皇上根本不可能知道,肯定是這個小女子胡亂說的!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好,打得你認輸!“來人啊,此人頂撞本官,給我打二十大板!”

“你敢!”夏芸怒聲道,“我是皇上親點的評事,你若敢打,皇上定不會饒了你!”

肥頭知府哼了一聲,不在意地說:“你就別拿皇上來壓我了,皇上住得那麽遠,怎麽可能知道本官的事?在富足,本官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

“那三王爺呢?你難道連王爺都不放在眼裏嗎?”皇上太遠,就拿三王爺來壓壓他。

聽到三王爺,肥頭知府心裏還是狐疑了一下。但隨後一想,三王爺正在寺竹打戰。她隻是一個平民女子,怎麽可能與三王爺有關?“別嚇唬本官了!本官可不是能隨便被你嚇著的!”

死官,臭官,狗官!遇上本小姐,算你運氣倒黴,若是讓楚天塵知道此事,定不會讓你兜著走!她這邊想著楚天塵,那邊楚天塵擔心著她是否真的被知府用刑,若真是用刑,他就不有置之不理,打在她身上,疼在他心裏啊!

“來人,給本官打!”肥頭知府沒有打算放過夏芸。

楚天塵推開攔住他們的衙役,大聲道:“誰敢動她一根毫毛,就是跟本官過不去!”

肥頭知府望著從百姓堆中進來的楚天塵,心中一驚,他自稱本官,難道自己真遇上了麻煩不成?“你是何人,你可知擾亂公堂是死罪?!”

楚天塵從懷中拿出皇上新賜的腰牌,上麵寫著“大理寺少卿,楚天塵”字樣。

“大、大、大理寺少卿!”完了,完了,這下肯定死悄悄了!肥頭知府恐慌地跪在地上,道,“不知少卿大人來此,有失遠迎!”

“沈大人太有禮了,本官隻是比你高一級而已,何需行跪禮這麽隆重啊?快起來,快起來!”楚天塵故意去扶起地上的肥頭知府。

肥頭知府驚道:“楚大人為何知道下官姓沈?”

“整個富足城,有誰不知道您沈大人的名呀!”

楚天塵來了,好帥呀!夏芸這時犯起了花癡:“天塵,來得正好,他欺負你夫人我!”

“夫、夫夫、夫夫夫人?!”完啦,這個真的玩完了,沈知府一頭冒汗,大聲道,“我並不知道,不知道她是楚大人您的夫,夫夫人!要是知,知道的,知道的話……”

還沒有等沈知府說完,楚天塵冷聲問:“知道的話,會怎麽樣?”他可沒有很好的耐心聽他說著無關緊要的話。走上公堂台,拿起驚堂木,使勁啪地一下,回聲繞梁三尺。沈知府身子一驚,心想這次可算真的玩了,大理寺少卿可不是那麽好說話的。

“沈富,本官問你,夏芸所犯何罪?為何你要把她抓到公堂,還要審問於她?現在又想用刑,是不是想逼供?”天塵,你好帥,簡單就是包拯的再次轉世,太帥了!

沈富嚇得語無倫次:“楚大人,昨天晚上,這位,您的夫人夏氏,迷昏守城將士,打開城門,放進來許多難民,嚴重擾亂了富足城的秩序。”

“哦?夏芸可有此事?”楚天塵嚴肅地問道。

夏芸道:“沒有的事,我隻是看著富足城守夜城的將士太辛苦,於是準備了一點酒菜去慰勞他們,可是他們不勝酒力,醉倒了,我剛從城樓下來,城門就已經打開了。真的不是我開的城門,不信你可以去查驗,那門上肯定沒有我的指紋。”

“白癡才會留下指紋!既然你開了城門,當然不想別人知道你呀!”沈富一口咬定夏芸。

“你這隻肥豬,自己躲在城內花天酒地,放著城外的難民不管,有你這樣做百姓的父母官嗎?沈富,我定當啟奏皇上,罷你的官,免你的職!”夏芸氣勢不減半分,現在又有楚天塵在這兒,她還怕個鳥!

“你……你你……”沈富被夏芸說得沒話說了,隻好裝委屈搏楚天塵可憐:“楚大人,您可要給下官做主呀!下官隻是為了富足百姓不受到幹擾才會出此下策的!楚大人啊,我沈某可以對天發誓!”

“你發誓管個屁用!”添油加醋她夏芸最在行了。

“好了!”楚天塵響起了驚堂木。四下裏安靜得嚇人,楚天塵道:“一個是皇上新封的七品大理寺評事,一個是從四品知府,你們說皇上會聽誰的?沈富,本官在這裏告訴你,你可別想著僥幸,大理寺評事掌管審讞平反刑獄的官署,也就是說,在你所管轄的富足城,若是有冤情,她便可以出手管理。換句話說,你有可能背上辦事不公,徇私枉法之罪。”

“他這個狗官,今天可算遇到對手了,看堂上楚大人的樣子,定是阿正不剛的好官呀!”

“是呀,下麵站的女子原來就是皇上新封的大理寺評事,真是太好了!”

“是啊,天下少有女子為官。除了長公主之外,她是天下第一個為官的女子,膽識確實過人!”

看戲的百姓議論之聲不絕於耳。沈富慌了張,這些年他做過什麽,自己心裏最有數。為官不為民請命,有冤沒錢不給申,包庇凶手,誣陷好人,貪占枉法,條條都是死罪!心知這次算是真的玩得過火了,沈富一屁股坐在地上,麵無表情。

夏芸把頭湊到沈富身邊,輕聲地說:“沈大人,你的死期到了!”沈富的心宛如掉進了深潭之中,冰冷致極。要不是自己貪圖美色,也不至於得罪大理寺的人,要不是自己一意孤行,如今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報應啊,報應啊!

啪!隨著驚堂木再次敲響,楚天塵的聲音在公堂之上回旋不停:“我奉大理寺少卿之名,刻日留在富足知府之內,若是有冤情者,投遞訴狀,本官一定為民請願,還冤者一個公道!”

“好!”圍觀的百姓紛紛鼓掌。下午,富足城就會傳便這個消息吧!死肥豬,狗官,你死定了!夏芸朝沈富做了個鬼臉,然後朝楚天塵嫣然一笑。

在最緊要的關頭,還是你最擔心我,楚天塵,我該怎麽謝你呢?夏芸心事重重,難道真的要自己以身相許嗎?不是不行,隻是還沒有到時候。等為娘報了仇,找回爹,便是時候了。

隻是,夏夫人死前說過,要她去雲都找親娘。雖然此芸非彼芸,到離雲國這麽久,她卻早已融合了這具身體,她所經曆的每一件事,都與這具身體有關。夏夫人的死,夏老爺的失蹤,都跟夏芸的身世有著重大的關係。夏芸的娘倒底是誰?

月亮如盤,掛在空中。知府家眷暫時被禁,而沈富也被關在他的房中,派人守著,沒有楚天塵的命令,不準踏出房門一步。諾大的知府內,隻有夏芸拿著玉佩,對月沉思。

“芸兒,又在想夏夫人嗎?”楚天塵走過來,攬著她的肩膀說,“我曾以為,你真的走出了陰影,現在看來,你一直都沒有忘記夏夫人的死,對嗎?”

夏芸點點頭,說:“我真的無法忘記,娘在死去的那一瞬間,從未有過的痛徹心扉。娘是愛我的,可是她居然告訴我,她並非我親生母親,那一刻,我真的無法接受。她既然不是我的親生娘親,為何會對我如親生女兒般對待,這麽多年,她從未虧待於我什麽。甚至,她與爹從未想過生一個屬於他們兩的孩子!”

“也許,他們真的有苦衷。以後的路還很長,你應該想清楚,該如何麵對!不管怎樣,我都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楚天塵覺得真情難求,而夏芸便是他這一生的牽掛。

“謝謝你,天塵。若是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走下去!路很長,幸好還有你陪在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