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蕭湄自己都愣住了,忘了操縱冰火太極圖轟這灰袍老頭兒,黎青琰卻極有默契的捕捉到這個難得的機會,在她甩出玉佩時,也把九幽刀當成飛鏢甩出去。本來也沒打算一刀破開老頭兒堅固的防禦,畢竟人家是靈王修為,哪知正趕上老頭兒被玉佩裏的神秘能量攻擊,防禦能力銳減的一瞬,九幽刀竟然釘在他的肩胛骨上。

雖說是以一對二,但實力差距大得要用雲泥之別來形容,灰袍老者的受傷,不僅僅是他自個兒意外,旁人也同樣震憾,連黎青琰都沒成想這麽輕易的得手,倒是蕭湄一聲暢意已極的大笑:“大師兄,不愧是我們花影門的天才之星哦!”

“花影門?”灰袍老者喃喃的說著,飛快在腦海中搜索一下沒有相關訊息,再看自動飛回蕭湄手中的玉佩,他不由瞳孔微凜,驚疑的問道:“你們來自古獄?”

掂了掂手裏的玉佩,蕭湄貓兒般眯起了眼,不說是,也不說不是,隻嘻嘻的笑:“老頭兒,咱們這場架貌似還沒打完呢。”

掃眼看看離自己又近了許多的冰火太極圖,仍保持著以自個兒為中心的等距離,且吞噬力量又明顯加強,灰袍老者終於不再懷疑:若非古獄出來的弟子,怎麽可能在這麽年輕的時候就有了與靈王一戰的資本!想到這裏,他拱手道:“就此罷手不戰如何?”

灰袍老者突然變卦要言和,令蕭湄大感驚訝,旋即暗忖:那個“古獄”像是個很不簡單的地方,此人竟對其忌憚若斯。略微沉吟之後,她卻偏過頭,將目光轉向黎青琰,那意思不言而喻,是想看他的決定。

蕭湄的舉動雖然細微,依舊被緊緊的注視著她的那些人所發現,認為她雖然囂張,但大事上還是以黎青琰為主。

別人倒罷了,龍天臨跟黎青琰這一對兒情敵感觸卻大不相同。

龍天臨自然是嫉妒眼裏滴血——盡管他眼中確實在滴血。而黎青琰則是溫馨無比,哪怕他一直都是以她馬首是瞻,對她言聽計從,但是被尊重的感覺,特別是自己全身心都愛著的女人,能夠當眾表示對自己的尊重,還是件能讓人感到無比幸福的事情。

“這裏的事,我不會再插手。”目光閃動,隨著蕭湄的舉動移向黎青琰,灰袍老者拱手又鄭重的說道。

目光掃了蕭湄一眼,暖暖的一笑,黎青琰看向灰袍老者淡然道:“今日之事想來是個誤會,既然前輩這般說了,我等自然不會再糾纏。”他一貫不喜歡動腦筋,卻不表示不會動腦筋。心裏清楚,灰袍老者會對他倆客氣,完全是因為那什麽古獄,能借機將之驚退是就最好的結局,他自然也表現得客客氣氣。

聽得黎青琰如此說,灰袍老者鬆了口氣。以他的實力,的確不將兩個小娃娃放在眼中,哪怕他們倆都有不俗的表現,但他真要放手施為滅掉兩小還是沒有太多懸念的。但是,兩小背後的勢力,卻不是他能抗衡的,由不得他不慎重對待眼前之事。哪怕對自己威名有損,他也隻能選擇灰溜溜的退走。

“令使!”海家老祖驚愕叫道。

恍如未聞海家老祖的叫聲,也無視四周那些驚詫的目光,灰袍老者捏了捏拳頭,然後目光轉向蕭湄。以他的世故,其實看得出來兩小之間真正拿主意的是她,沒得到她的承諾,終究有些不安,他又說道:“希望今日之事,隻是些許小誤會,可以揭過。”

靈慧如蕭湄,自然明白對方為何有些一說,眯著眼兒笑笑,細聲慢氣的說:“我也希望今日之事解開誤會就好,不然的話,或許哪天就要逛逛你們的老巢呢!”

臉色微變,旋又恢複正常,袍袖一揚,灰袍老者身後的空間一陣動**,形成扭曲的空間裂紋,須臾,他的其身形消失在扭曲的空間裂紋裏。

驚愕的望著灰袍老者消失的地方,海家老祖那些人終於驚慌了起來。他們不清楚灰袍老者顧忌的隻是那個“古獄”,均以為他是不敵黎青琰與蕭湄的聯手。

忽然感覺被自己禁錮住的空間震**起來,仿佛血人雕像的龍天臨在禁錮的空間裏緩緩的活動身體,有脫困而出的跡象,海家老祖又是一驚,身形一動,果斷的掠至十米之外,身旁的空間也是一陣動**形成空間裂紋。

就在海家老祖準備遁入空間裂紋時,一道血色人影卻詭異的浮現在他身邊,血淋淋的手掌扣在他的肩胛骨上。“你還想逃走麽?”龍天臨咬牙切齒的說。

名為“鬥轉星移”的秘術,是由直係血親長輩將自身靈力封印在體內,在危急關頭以精血為引,才能施展的秘術,是龍天臨保命的絕招,今天在這裏用了,雖然不至於自損根基,但由於這種秘術一生中隻能施展一次,所以他的憤慨是可想而知的。

聽到龍天臨的怒喝聲,蕭湄也看了過來,眼神不同以往總是慧黠中帶媚,此刻,她的眼中滿是冰寒。海家既然當年襲擊了老爹,她跟海家就是不死不休之局。至於說幕後的黑手,現在她還沒有實力,暫且放開,等到實力夠了,自然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封印在龍天臨體內的那道靈力,這一刻在他麵前形成腕口粗的血色光劍,狠狠的砸向海家老祖。隻是輕不著力的一刀劈下,靈王階的海家老祖就自中而分,緊接著一團耀眼的血光炸開,他在那血光中形消魄散,連一絲兒碎片都沒有留下。

海家老祖一死,蕭湄把三個冰火太極圖作勢要扔,那些官兵不管是不是海家子弟全都沒了鬥誌,作鳥獸散去。

龍禦也不追趕,衝過來扶住木樁子一樣釘在地上的龍天臨,焦灼的問:“你還好吧?”

施展秘術之後全身氣血已損傷大半,龍天臨哪裏還答得出話來。

蕭湄悠悠的說:“看在剛才並肩作戰的份上,別說姐不提醒你,廢話不要太多,有什麽補氣血的,最好現在就給他吃了,不然,日後調養可不是一般的麻煩。”

明明是好話,卻聽得龍禦牙根癢癢。恨恨的瞪了蕭湄一眼,他手忙腳亂的把隨身帶著的丹藥一古腦兒拿出來,選了些固本培元的跟療傷補血的丹藥,就要往嘴裏塞。看得她直搖頭,卻又什麽都不說,他沒好氣的吼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耶,好臭!”一手捂著鼻子,另一隻手作扇風狀,蕭湄偎進黎青琰懷裏,嗲聲道:“大師兄,人家好累了耶!咱們走吧。”

嫻熟無比的橫抱佳人,黎青琰淡淡的掃龍禦一眼,一語不發的向東走了。

“喂,你們就這樣走了?”龍禦脫口叫道。以他的高傲,在黎青琰跟蕭湄都不理會他的情況下,他居然又趕緊抱起龍天臨追去。

驚魂初定的周神醫師徒兩人也忙忙的追了上去。

“大師兄,有條癩皮狗追上來了,要不要敲掉他的腿呢?”蕭湄嗲聲道。

龍禦聽得心頭狂跳,忙叫道:“我隻是想替殿下守諾幫你們拿到星光拍賣場。你放心,這件事情辦妥了,我們自然會走。”

“看不出,你還挺會替那隻豹子維護聲譽的呢。”蕭湄的頭探出黎青琰的肩頭,靈動的眸子裏透著戲謔之意。

“殿下一言九鼎,素不失言。縱然此時不能言語,也必是這個意思。”龍禦一本正經的說著,暗自卻在發狠:死丫頭,且讓你得意,看以後爺怎麽治你!

“星光拍賣場,看來我們不去收了,還是個麻煩了。”皺了皺鼻子,朝低頭看來的黎青琰扮了個可愛的鬼臉,蕭湄懶洋洋的說:“唔,好吧,那就頭前帶路吧。”連個稱呼都沒有,完全是把龍禦當雜役了,可算沒他氣出個好歹來。

殿下此刻情況不妙,看在你們隨行的顛峰靈王麵子上,爺忍了!龍禦控製住不發出磨牙的聲音,一言不發的上前去,真個給當起了領路的雜役。

帶路也罷了,還沒等走出百步遠,蕭湄又叫:“喂,把龍天臨交給周神醫,去牽兩匹角馬來。”仍舊是沒個稱呼,還是那使喚雜役的聲氣兒,讓龍禦怒火直衝上頂,但他居然這樣也沒有發作。

畢竟剛才急昏了頭,都沒想到還有個神醫在,龍禦對蕭湄的惡感稍稍減輕了些,把龍天臨交給周神醫後,他朝散在旁邊的無主角馬掠過去,很快就趕了幾匹角馬回來。

蕭湄又有意見了:“有病啊,弄這麽多馬來幹嘛,又不是要做馬販子?”

“你可以在中間挑一匹最合意的。”龍禦麵無表情的說。

這樣的刁難與近乎侮辱性的使喚,都不能讓這位王室弟子失控,他的控製力很不錯呢!既然甩不掉尾巴,蕭湄也無謂再做無意義的探測,先讓周神醫師徒挑了馬匹,這才跟黎青琰各自選了一匹角馬騎上,跟著龍禦的馬後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