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兵臨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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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有雲，往特裏斐城有希赫瓦，而往希赫瓦之路起於冰堡。
特裏斐城正是北地公爵領首府，是烏斯廷斯家族核心統治區，希赫瓦則是庇護烏斯廷斯家族領地內部的重要關隘，乃是特裏斐城‘門’戶，而冰堡與以其為核心構築的堡寨群，便是北地公爵之地最北方，麵對荒原部族的防線了，其中冰堡最是重要，乃是荒原部族出入威廷北疆的超級要塞，說是威廷北大‘門’也不為過。
不過，別以為邊疆城市，還是軍事堡壘，就一定很是肅殺蕭條，冰堡作為荒原和威廷溝通的要道，加上烏斯廷斯家族在北方開拓良久，此處處於咽喉，商業發達，‘交’通便利，很是繁華，商號、油鋪、餐館、拍賣行等等，應有盡有，在不少荒原人眼中，這裏就是一片讓人羨慕的豐腴之地。
當然，威廷人不這麽想，無論是希赫瓦還是特裏斐，都比冰堡繁榮得多，更不要說帝國南方那些人口眾多的大城市了。
城牆垛口上，卡爾斯抓起一捧積雪，團成了一個雪球，使足了力氣，狠狠揚向城外茫茫夜‘色’之中，隻是作為無法習武，文弱的大少爺，身體太缺乏鍛煉，這一使力拉得筋脈有些疼感，腳下被巡城士兵踩得凍結的路麵也很滑，幾乎將他摔倒，駭得他的貼身‘侍’‘女’搶上一步，一掌托在他肋下，將他的身子穩穩地托住，又好氣又好笑地嗔道：“少爺，看你，怎麽象個孩子似的，小心摔倒了。”
卡爾斯回轉身來，輕輕捏了捏‘侍’‘女’結實光滑的臉蛋兒，無奈地道：“你呀，才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侍’‘女’嘟了嘟嘴兒，不服氣地‘挺’直了身子。卡爾斯看著她略帶些稚氣的麵孔和那雙溫柔的眼睛，以及已經凹凸有致的身材，心中為之怦然一動，他這時才發覺，這個三年前還是個孩子模樣，被送來自己身邊的小‘侍’‘女’已經不小了，而自己……
歎了口氣，卡爾斯無奈地苦笑不已。
作為家族中的長子長孫，他本是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可他這該死的身體。居然無法學習鬥氣、魔法、神術等任何力量，好吧，沒有力量，有智慧也是可以的，他從小熟讀各種經史子集，博覽群書，依舊能夠做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但是，有哪一個家族會用一個無法產生後代的子孫成為家族當家的？當某一天，卡爾斯被發現無法產生男‘性’衝動。無法留下後代，卡爾斯立刻在眾人怪異的眼光和奚落的閑言碎語中失去了繼承人的資格，隻被當閑人養了起來。
雖然他的母親沒有放棄，一直在為他延請各路能人進行治療。可很顯然的是，一直沒有效果，像是麵對自己這姿‘色’過人，已經長成的貼身‘侍’‘女’。他雖然心中火熱，卻是有心無力，著實可惱啊。
最近他的母親不知道從哪裏得了一個怪誕的消息。隻說是他有救了，卻不知是真是假，雖然經曆了太多失望，他終究是不想放棄希望的，因為太過焦慮，這些日子他著實是吃不香睡不好，這才到這城牆上頭來吹吹風。
就在看著‘侍’‘女’麵容發呆的時候，卡爾斯忽然看到一束火苗蓬然從‘侍’‘女’兩顆又藍又亮的眸子裏閃爍起來，‘侍’‘女’此時也驚駭地瞪大了雙眼，從卡爾斯的肩頭直望過去，愣愣地注視著遠方。
卡爾斯霍然回頭，冰堡外分布著很多小型堡寨，常駐著十幾二十名不等的哨隊，這些哨隊的任務不是阻擊敵人，而是預警，那些小型堡寨上設置了烽火台，用以預警。
此時，遠方的烽火台已經點燃，烈火熊熊，並不斷向城牆這邊蔓延，從一個火點，變成了兩個、三個、四個……仿佛所有的小型堡寨都點起了烽火，有些小型堡寨更是整個都化作了火炬——卡爾斯不認為那是堡寨守軍自己幹的，最有可能的就是，被敵人攻破後一把火燒了。
卡爾斯張大了嘴巴，半晌才猛地扭過來，看向‘侍’‘女’，兩雙眸子裏傳遞著同一個訊息。
“荒原強盜來了！”
兩人大聲喊了起來，雖然從未見過烽火，但是卻已無數次聽說過，自然知道點燃烽火台意味著什麽，荒原劫掠者的凶殘和野蠻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群嗜血的野獸，雖然城中不少荒原人商旅看上去都很是粗獷豪猛，又好客又豪爽，或許很驍勇，可看上去絕無人‘性’盡喪的模樣，但那是因為他們是商旅，而不是劫掠時的荒原人！劫掠時的荒原人，就是野獸，不，比野獸更加凶殘可怕！
當下，卡爾斯急忙拉起‘侍’‘女’的手向城牆下飛奔，不過他不能修煉，‘侍’‘女’卻是可以的，而且現在小有所成，最後卻是文弱的他被‘侍’‘女’給抱了起來，往城牆衝下去，迎麵而來的，卻是驚聞警訊，趕起來布防的軍人們。
此時城‘門’緊閉，城內的居民也早已因為烽火而紛紛湧出家‘門’，驚疑而擔心。
荒原人襲邊，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大多數時候他們是不敢直接攻擊冰堡這樣的雄關要隘的，對於這種較高大的城池，荒原人並沒有太好的辦法，攻城器械他們技術不怎麽樣，其魔法力量對於威廷人的城池來說又不是什麽太大威脅，所以，僅僅為了劫掠，對方是不會冒著巨大傷亡攻城的，而是分散到冰堡外，對外部各個定居點進行掃‘**’劫掠，或者繞過冰堡，在小範圍內劫掠一番。
但是通常小規模的戰事，是不會啟用烽火台傳訊的，今晚這情形就顯得有些特別了，這些百姓豈能不感到驚慌？別說百姓，守軍軍將們也是大吃一驚的。
“卡爾斯，你怎麽到這兒來了？是你擅自示警傳訊的？”
被‘侍’‘女’抱在懷裏，剛剛下了城頭的卡爾斯迎麵卻撞上了一群佩刀持槍，大步流星地衝向城頭的人，這些人卡爾斯卻是認識，盡皆是家中‘私’兵軍將，自家老爹，冰堡城主的親兵，而其中一人，身軀強壯，滿臉絡腮胡，正是自己老爹。
“父親！”卡爾斯趕緊從‘侍’‘女’懷中落地：“是荒原強盜，他們是衝著冰堡來的，人數很多，而且攻擊力很強，沿途的堡寨幾乎是一觸即潰，大半都被燒了！我見事態緊急，才示警傳訊的。”
冰堡城主，以勇猛著稱的佩洛斯伯爵聞言吃了一驚，原本聽到警訊響起就有不祥預感，卡爾斯的話讓他更是警惕起來，沿途的小型堡寨雖然不是什麽不落要塞，卻都很是堅固，多少能支撐一下，而大多時候荒原劫掠者們並不樂意在這些沒油水的堅固設施上‘浪’費時間和‘精’力，可這一次的荒原人行動，似乎不比尋常！居然燒了大半堡寨！
“能夠及時傳訊，卡爾斯，做得好。”佩洛斯見卡爾斯雖驚不‘亂’，讚了一句，隨後道：“和我一起去看看情況吧。”
卡爾斯卻是心情‘激’動，自從他的怪病出了之後，父親已經很久沒有和他‘交’流，而將‘精’力放在弟弟身上了，這一次卻主動邀請自己，是個好兆頭！
父子倆帶著府內親兵又登上城牆，城牆上，威廷官兵正神情緊張地注視著城下，這處有一道北城‘門’，正對著南北官道，外間又是寬闊平坦，最是適合荒原騎兵奔馳，是一處高危地區，到是東南兩‘門’臨水，荒原人不善水戰，安全一些。
北城‘門’的守備官站在城頭上正向城下觀看，見城主帶人親自來了，連忙奔過來單膝點地，一手撫‘胸’道：“北城守備基德見過城主大人！”
佩洛斯擺手道：“免了免了，基德守備官，荒原強盜來了麽？大約多少人？”
基德麵‘色’沉重，說道：“大人，荒原強盜還在清理外圍堡寨據點，從火光光源數量和分布看，至少有超過三萬人！”
“超過三萬？”佩洛斯大吃一驚，隨即反應過來：“不好，是大劫掠！”
立刻轉過身，對身後親信近衛道：“命令下去，全軍戒備，城內戒嚴，尤其是那些荒原人所在地區，一定要注意動靜，別被內‘奸’鑽了空子！”
佩洛斯嚴防城內荒原人是有原因的，冰堡並不是沒有陷落過，而且發生過好幾次，最著名的一次，就是荒原大軍肆虐了半個威廷的災難，但這些陷落有個共同點，幾乎都是敵人從內部攻破了防禦，冰堡畢竟是威廷北方‘門’戶，是一座超級軍事要塞，僅憑外部大軍攻打，不知要丟下多少屍體才能成功。
佩洛斯的反應已經算快，可城內荒原內應更快，城中已經被點起了好幾個火頭。
“該死的，這是早有預謀的！”
而這時，出乎眾人意料的，東城城頭居然殺聲大起，沒多久，東城守備官派來的聯絡員就送來了大量荒原人於東城蟻附攻城的消息，由於措手不及以及疏忽大意，東城城牆上的守城器械幾乎分毫未動，就被荒原人偷偷攻上了城頭，現在雙方正在爭奪城頭陣地。
情況比想得還要惡劣，佩洛斯臉‘色’頓時變得雪白，但他還是想不通，荒原人悍然發動大劫掠並不奇怪，為什麽以冰堡為目標？為什麽能從水路偷襲還成功？冰堡周圍除了各個堡寨烽火，還布設了不少魔法警戒，為什麽沒有反應？城內荒原細作怎麽會如此高效地發動？
等等等等。
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保證城牆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