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極限

魔法火器的使用，使得整個賽露緹恩的戰爭方式發生了巨大變化，冷兵器時代的作戰方式已經不再適應熱兵器時代的作戰要求，尤其東瑞格利特王國本身，早就已經被諸夏用事實好好教育了一番。

隻是可惜的是，新的作戰形式下，改變也是需要時間的。

在諸夏聚居點防線前出現這麽奇葩的一幕，並不是東瑞格利特人腦子秀逗了，而是作戰指揮官缺乏熱兵器作戰經驗——有經驗的將領們在戰爭中已經大量傷亡，就算沒有死在戰場上，也因為大衛四世的緣故，或者成為了替罪羊，或者被他趕離了朝堂，又或者心灰意冷，及時回家養孩子去了。

但東瑞格利特王國軍的這種表現，卻是讓聚居點的人們突然覺得未來又充滿了希望，也許，東瑞格利特人的進攻會在赤鷲山口部隊前來之前，就被挫敗在這裏？

好罷，美夢是美好的，現實還是很殘酷的，既然東瑞格利特人已經開始進攻，防守者們怎麽著也要做出回應吧？

“沉住氣！”作為第一道防線指揮官的，是諸夏聯合王國的一名退伍軍人，對於現代戰爭的理解，他可比對麵的東瑞格利特人指揮官強的多，眼看著這麽好的削弱敵人的機會，他怎麽會不抓住？對距離自己不遠處的機槍位喊著：“把他們放近了再打，讓我們狠狠的教訓一下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二五仔！”

然後，這些王都的老爺兵體驗到了什麽叫做地獄。

當機槍噴吐的火舌平息後，聚居點居民的防守陣地前堆滿了穿著王都守軍製服的屍體，鮮血、屍體和魔法效應產生的各種魔法彈痕跡，一道構成了一副淒慘無比的畫麵，其中夾雜著傷者的哀嚎、恐懼者的尖叫，訴說著戰爭的殘酷和戰爭機器的可怕。

而王都的老爺兵們，也終於知道了。戰爭，是要見血的。

隨後，東瑞格利特人的菜鳥指揮官麻了爪，戰線迎來了一段平靜期，直到接近一個小時之後，東瑞格利特人終於知道，麵對這個難啃的骨頭，不能夠吝惜軍火，大炮終於開始發言，區區街壘和臨時壕溝可經不起這麽折騰。防守者被炸得夠嗆。

更要命的是，陣地上的機槍被這輪炮擊打壞了不少，東瑞格利特人的炮兵看起來和這些王都的老爺兵不是一個種。

接著，戰鬥變得殘酷起來，東瑞格利特人的王都老爺兵們被軍官驅趕著衝向了防守者的防線，督戰隊的存在，讓這些老爺兵變得勇敢了不少，而防守者前線機槍的損失使得火力壓製削弱了很多，即便是老爺兵。在潮水一般衝擊過來後，防線也不免動搖，多段戰壕陷入了白刃戰，雙方都傷亡慘重。

但防守者們依然擊退了對手。靈活的火器運用和多樣的戰術，比老爺兵們呆板的衝鋒更加適合巷戰。

可每個人都知道，對麵畢竟是正規軍，即便是老爺兵。見了血，也會變成狼，更何況。這支老爺兵並不是大衛四世手上唯一的軍隊。

果然，當一騎騎全身魔法盔甲的具裝魔騎出現後，陣線的壓力驟然劇增，第一道街壘和溝壕很快就丟掉了，很多人在逃跑的時候被騎士從後方追上，然後倒在了血泊中。

等到防守者的領導人帶著後方的機槍和重武器趕上來，將具裝魔騎部隊擊退，第一道防線的兵力已經損失了七七八八，除了被殺死打傷的，還有不少被俘虜，其他人也是到了強弩之末。

當領導諸人的前軍人迎接退後的人們，發現超過一半的人都受了傷，另外一半雖然手腳健全，但筋疲力盡也是免不了的。

而這個時候，更加嚴重的問題擺在人們的麵前，雖然這些人屬於“武裝僑民”，他們的武器儲備卻也是有限的，畢竟不是正規軍隊不是？平日裏專門的武裝部門統管軍械什麽的，也就是讓他們接受點兒民兵訓練，遇到事情，還是不指望靠他們自己的戰鬥就解決問題的，還是得靠正規軍，這也就導致了聚居點的“軍火庫”庫存就那麽多，沒有兵工廠的情況下，用一點少一點。

麵對大衛四世的大手筆，連具裝魔騎都派出來的情況下，防守者們對於武器彈藥的消耗更是遠超預期。

“該死的，他們又上來了！”

驚恐的叫聲從前方傳來，並不是諸夏人，而是幫助諸夏人的東瑞格利特人們，他們雖然因為感恩、衝動、仇恨貴族等種種理由幫助了諸夏人，可他們本身並不是堅定的戰士，在麵對強大敵人的時候，他們還是無法慷慨赴死的，畢竟，對他們來說，生命還有太多太多的理由去延續下去。

所以，諸夏的領頭人意識到，繼續防守下去，這些人肯定會支持不住，他們要麽潰退，要麽跪在地上，高舉雙手投降，對於諸夏人來說這些東瑞格利特人這個時候反而成了自己的包袱，一不小心還會被連累。

畢竟，他們不是諸夏人，更不是天生之人。

“讓這些幫忙的東瑞格利特人離開吧，”領頭人對同伴們說道：“他們已經幫我們做到了極限，無可指責，繼續下去，反而會影響到我們發揮，接下來，我們需要的是廣闊的巷戰和地道戰空間，並不是人越多越好。”

那些幫助諸夏人的東瑞格利特人中果然有很多已經達到了極限，當諸夏人們向他們表示了感謝，並希望他們快點兒逃走後，除了少部分堅決反對大衛四世的人，大多數人在熱血冷卻後往安全的方向逃去了。

而諸夏的人們則開始依托房屋、街壘、壕溝、地道，和東瑞格利特軍持續對抗著，因為地形複雜，即便是具裝魔騎等精銳部隊，也是無法發揮全力的，隻能這裏擊破哪個攻擊點，那裏俘虜兩個放冷槍的。

這樣的情況顯然讓大衛四世很不滿，根據狄龍那邊的情報顯示，諸夏聯合王國駐紮在赤鷲山口的軍隊已經完成調動，往安格努奇而來，如果他不能在十多個小時內解決戰鬥，等待他的，將是內憂外患。

“那麽，國王陛下，需不需要在下的幫忙？”狄龍看準了大衛四世的焦躁情緒，微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