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的力量來自於“信”,所謂信則有,不信則無,處於精神麵的存在之所以能長久存在,仿佛亙古,就是因為人們之間一直流傳著他們的傳說,一旦傳說斷絕,記憶消失,他們也就隻有被人遺忘了。

而生靈的“信仰之力”是一股很奇特的力量,隻要相信,就能做到,便是這般的萬法隨心,心想事成。

隻是,這“信”也是有區別的,有的來自於愛,有的來自於恨,有的來自於崇高,有的來自於卑鄙……恐懼,也是一個重要來源,而讓人驚訝的是,翻開宗教史就會發現,神靈給予人們最多的,就是恐懼!

信我的,得永生,上天堂,不信我的,下地獄,下火獄。

一手蘿卜,一手大棒。

神靈不是愛世人麽?不是對苦難充滿憐憫麽?為什麽要像商人一樣,用信仰為等價物,進行安心和恐懼的交易?

不過是偽神而已!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正因為天地對每個人,每件物都是公平的,有生有滅,有始有終,所以大道才是唯一的天地至理,大道不需要你去信,不需要你去畏,無論你如何看待,大道就在那裏。

這和所謂的“神”是完全不同的!

神,即人!另一個層麵的存在!而他們的生存所需,就是來自於物質界的“信”!所以,人和神的關係,才會這麽奇怪。

而現在,艾諾和諸夏聯合王國的所作所為,卻是在削弱著瘟疫之神的“信”。

宗教需要的是蒙昧,越是蒙昧的時代,越是蒙昧的人群,宗教勢力越是強大,因為這個狀態的人群最為愚信,也最是乖巧聽話。

可當時代進步。技術發展,人們脫離蒙昧,逐漸發現世界的時候,宗教編織的不切實際的虛無羅網就會被質疑,以諸夏短時期研究出抗病毒藥劑來說,表明的就是,人類有能力,有力量去發現自然的奧秘,打破神靈對法則的獨享壟斷。

在這樣的情況下瘟疫之神自然對艾諾和諸夏恨之入骨,在神能對現世施加影響的賽露緹恩。自然也能給予艾諾和諸夏實質的威脅。

對此,艾諾很快就想明白了,諸夏果然是在動搖著瘟疫之神的神座,雖然隻是動搖,人們對瘟疫還是會恐懼,還是會害怕,所以瘟疫之神到是不至於會就此消失,可諸夏的行為,終究是打破了壟斷局麵的!

在從前。人間的瘟疫之神神職人員靠著人們對瘟疫之神的恐懼過著滋潤的生活,因為他們壟斷著瘟疫之神的詛咒病症治療權限,而瘟疫之神也因此得到更加純淨的信仰力量,壟斷。帶來的是最高程度的收益。

但現在,這種好日子到頭了,以前壟斷的時候日入萬金,今天一下子變成日入一金。他們怎麽會不火大?

艾諾沉吟了一會兒:“我知道了,那麽,女媧上神是有什麽辦法解除這個問題了嗎?”

女媧沉聲道:“我隻是提醒你。具體的解決方案……要麽,說服瘟疫之神,要麽……打敗他!”

艾諾摸摸下巴:“說服他,目前看來是不可能的,我和神界又不熟,找都沒法找到他,打敗他麽……這也挺難。”

艾諾沒說不可能,而是難,女媧立時就知道他有辦法了,隻是微笑:“我隻是進行提醒,畢竟現在我們在賽露緹恩還處於凝聚神格的階段,而且,到底怎麽做,想必你已經有了想法。”

“啊,是有一點兒,不過,能借到瘟部的人嗎?”艾諾打起了對麵天神們的主意。

“瘟部幫不了你的,”女媧搖頭不已:“他們掌管的是那個世界的法則,而不是這個世界的。”

艾諾哦了一聲,雖然遺憾,卻還沒露出“這事兒沒辦法了”的表情。

……

就在諸夏那邊結怨瘟疫之神和他的信徒的時候,寒冬要塞,聯軍終於破解了瘟疫之神的領域,希雅女神賜予的聖水有效中和了瘟疫之神充滿陰晦的神域力量,但大軍在傷病、瘟疫、糟糕的後勤,尤其是已經到來的寒冬風雪等情況下,不得不暫時撤退了。

這個時節、這個環境,對於冬之女神來說,實在是太有利發揮了,聯軍雖然不懼,可在別人的主場和主戰時間進行戰鬥,那正是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齊備了。

就此,寒冬要塞攻防戰看起來要落下帷幕。

寒冬要塞的坦加利維人也紛紛歡呼,準備慶祝勝利,連坦加利維的國王都親自前來巡視過兩次,並對勝利前景表示樂觀。

可是這個世界上,出人意料的事情比比皆是,數不勝數,這次坦加利維人就遇上了。

當希雅神國等國家的聯軍收拾了家當,踏上歸家路途之後,坦加利維人就慶祝上了,雖然因為戰爭剛剛結束的緣故,還有些警惕性,可長期艱苦作戰的部隊,懈怠的情緒一產生,恢複最佳戰鬥狀態,就需要很長時間的重新恢複休整了,也因此,坦加利維人一鬆勁,多少就有些麻痹大意,最重要的是,他們居然鬆開了禁酒令。

在寒冷的北地,為了抵抗嚴寒,人們都練出了相當程度的酒量,這些日子因為戰爭的緣故,嗜酒如命的坦加利維戰士們已經很久沒沾上酒了,這一開禁,雖然有軍法的約束,不能暢飲求醉,卻也都喝得有些歡暢,有酒墊肚,晚上睡覺也就稍稍沉了點。

結果,當第二天淩晨,坦加利維人被警報驚醒過來的時候,聯軍的魔導空艦群就已經出現在寒冬要塞附近了。

這些魔導空艦顯然經過了非常徹底的改造,並且加裝了遮蔽隱藏和消除噪音魔法陣,結果,坦加利維人直到它們出現在距離要塞不遠的天空才發現。

這是一支超過百艘的大型艦群,伴隨護衛的還有數以千記的空騎士等部隊,更重要的是,它們載著的,是一支精銳的突襲部隊!

一場發生在淩晨夢好時分的突襲戰,就在坦加利維人的驚愕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