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7 試探
聖旗思索了片刻，又問了常鳴一些細節，常鳴思路縝密，一一回答。
在他的說法裏，司元白隻是跟他講述了一下神紋的存在，並且教給了他一個三級神紋，用來隱藏身形。
整個描述裏，司元白都像是一時的興起，行動非常隨意。
聖旗鬆了口氣，眉頭微展：“三級神紋而已，那也沒什麽。關鍵是，司元白這家夥究竟是想幹什麽？”
他對常鳴說：“什麽樣的神紋，你畫出來給我看看。”
常鳴在空中比劃了一下，三級神紋線條複雜，但畫起來並不困難。很快，空氣中產生波動，一縷波動隱隱流過，在空氣中形成一個形狀。
那果然正是三級神紋?隱匿氣息。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神紋，它使用在機關裝備上，幫助人在活動時隱藏自己的行蹤。
聖旗再次鬆了口氣，接著又疑惑地問道：“司元白為什麽要教你這個？”
常鳴聳了聳肩，說：“也許隻是在介紹神紋時，作個示範？”
聖旗還是滿心疑惑，但常鳴本來也是想從他這裏試探出司元白的用意，現在頂多就是給聖旗心裏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最後聖旗擺了擺手，放棄了這串問答，淡淡地說：“算了，總之，你知道神紋就好……那你也知道，這個機關群是做什麽的了？”
常鳴說：“我來的時候，就發現它已經完全損壞了，不過我在它的出口處發現了這個。”
他從懷裏摸出一張神紋晶卡，遞給聖旗。他當然不可能把基礎神紋卡給他，這是一張二級神紋的儲存卡，聖旗接過它，表情微微有些震動。
他輕輕撫摸著卡片的表麵，道：“哼，我倒是知道。永恒紀元一直覬覦神紋，沒想到，他們的推算竟然已經到達這種程度了。”
常鳴心道：“他們的程度，比你想像中還要更深呢！”
他沒有說話。聖旗繼續道：“神紋，是專屬於機關神的語言與文字，隻有在祭司們做出足以震動整個神殿的貢獻時，機關神才會賜下神紋……這是對祭司最高的獎勵與恩賜！祭司們得到神紋之後，隻能自己使用，不能也無法把它傳授給外人。”
常鳴心中一動，問道：“可是司元白教給我了！”
聖旗瞥他一眼，說：“司元白身份特殊，你不要多提及他。”
身份特殊？怎麽個特殊法？
常鳴心裏更加好奇，表麵上卻隻是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麽。
聖旗說：“司元白跟你說過，神紋分為三種，基礎神紋、次級神紋、三級神紋。神紋的威力極其強大，尤其是當它與機關相結合，能讓機關的威力以百倍千倍萬倍的幅度增加。以往我們就知道。永恒紀元的機關師覬覦神紋，想要從神那裏攫取更多的神紋奧秘，現在看來，他們果然是這樣做的。”
他睨視著那台損壞的機關群，冷笑道：“就憑他們的能力，也想撼動神位？不過一個次級神紋而已！”
他手指一撚，手中的晶片突然片片碎裂。變成了無數的顆粒。這些顆粒匯聚成一道流光，鑽進他的皮膚裏。流光在他的皮膚下迅速遊走，最後與他完全融合。
聖旗滿意地一笑，常鳴看著他，突然意識到，就連聖旗。也沒有掌握全部的神紋，所以這樣的神紋晶卡，對他來說也是一個良好的補充！
聖旗得到新的神紋，心裏十分滿足，難得的多說了一些。他走到櫃子旁邊。拈起其餘的三級神紋卡片，說：“基礎神紋一共十二個，它們是所有神紋之源，衍生出下麵所有的次級與三級神紋。低位機關神通常隻能掌握一種基礎神紋，發揮得好的話，也能使用出強大的力量。中位機關神能使用三到五個，五個以上，他們就有可能挑戰高位機關神的位置。”
這些事情常鳴第一次聽說，他好奇地問道：“機關上神也要分級？”
聖旗瞥他一眼，冷笑道：“不要多想，就連最低位的機關神，對於人類來說也高不可攀！”
他的目光中盡是冷漠與蔑視，常鳴與他對視，內心深處如同有野火竄出。他強行把這陣怒火壓了下去，垂頭道：“是……”
櫃子裏的三級神紋卡片一共十二張，全部都是常鳴有意留下的。聖旗把它們統統收了起來，又檢查了一圈周圍，轉身道：“走，出去吧！”
他自打跟南地小隊的人同行以來，大部分時候都是袖手旁觀。難得在這裏，竟然親自動手檢查搜羅，可見對神紋之重視！
常鳴把他剛才的話記在心裏，這又是他從神殿得到的新信息！
聖旗帶著常鳴走出擬神所，南地小隊的人都等在外麵，看見他們出來，表情有些異樣。
聖旗神色不動，淡淡地說：“還有一個實驗所，我們走吧。”
拓拔汗應是，詢問地看了常鳴一眼。常鳴向他使了個眼色，表示一切都好。
一行人來到最後的定形所。常鳴特意在這裏做了一些安排，他推開門，說：“這裏的東西跟外麵的雕像有些類似，都是永恒機關製作出來的精密機關。它們留了兩個接口，隻要安裝上前麵得到的生命魂核，再用能量核晶啟動，就能變成跟外麵一樣的高級智能機關。”
大家顯然還記得在外麵天使身上發生的事情，麵對這些平台上的機關，都有些戒慎戒懼。常鳴說：“不要緊的，我已經檢查過了，它們都沒有動力，不可能啟動的。”
他介紹道：“這裏大部分都是擬異獸的機關，不過在這個房間，我發現了一個人形機關，質量相當優異……”
他推開門，若無其事地推開其他人，有意把前方的機關展示在聖旗麵前。
這裏原本陳列著的全部都是跟神罰騎士一模一樣的人形機關，現在大部分都被常鳴收起來了，隻留下了一個，端端正正地直立在平台上。俯瞰下方。
陰梅影一看它，立刻驚呼道：“好均衡的人形機關！”
而聖旗，一見它就立刻皺起了眉，瞳孔同時緊縮！
常鳴特別留意了聖旗。一看見他表情異樣，心裏立刻明白。沒錯，他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這個人形機關，的確跟神罰騎士有著千絲萬縷的密切聯係！
聖旗問道：“這樣的人形機關，這裏隻有一個？”
常鳴點頭：“是的，其餘房間擺得很滿，但這裏的確隻有這一個。”
聖旗抬起頭，盯著它看了一會兒，冷笑道：“永恒紀元的人類。好大的膽子！”
他抬起手，驀然間，強烈的光芒從他手上綻放，同時，聖旗說出了一個字。
常鳴心中突然一動。
這個字眼的發音極其古怪。好像是一個單字節，又好像由無數複雜的音節混合而成。隻是一個字，就仿佛包含了大量的信息！
這一個字從他舌音綻出，周圍的空氣被光芒映亮，狂暴的氣流以他為中心，瞬間狂衝而出，襲向那台人形機關！
他跟這人形機關之間大概有十米距離。中間隔著幾個人和一些雜物，拓拔汗突然臉色一變，叫道：“讓開，快！”
常鳴也是這幾個人中間的一個，拓拔汗還沒有出聲，他就已經開始行動了。一個閃身躍出了氣流籠罩的範圍。
其餘人反應也不慢，但聖旗來得更快！
一瞬間，他跟人形機關之間所有的雜物全部被粉碎，跟著飄了起來！
空氣中充滿了各色各樣的材料碎片，有兩個人來不及徹底撤出。他們的衣物護甲也一樣被割裂成無數碎片，肌膚綻裂，鮮血疾噴而出！
氣流籠罩了聖旗麵前的全部範圍，直襲那台人形機關。
人形機關的底座被正麵衝擊，也一樣碎裂，每個碎片都還沒有指甲大小。
眼看著，這台人形機關也要徹底被摧毀時，它突然發出“嗡”的一聲，緊跟著，它身上從無到有的浮現出黑色的護甲，牢牢護住它全身。人形機關與此同時產生動作，它下蹲，揮臂！它的左臂上有一麵厚厚的盾牌，盾牌表麵生出光膜，正麵擋住了那道狂暴的、摧毀性的氣流。
氣流直撞在盾牌的光膜上，那道柔和的白光迅速黯淡下去，當它幾乎將要消失的時候，人形機關做了一個動作，白光又重新亮了起來。
氣流與盾牌相撞，無法攻破它的防禦，化成無數道撞向四周。
南地小隊的成員們退得更遠，幾乎退出了這個房間。他們的舉動顯然是明智的，房間裏所有的物體全部被粉碎，當灰塵漸漸落下時，房間正中隻剩下了兩個對峙的影子。
一個是聖旗，他飄揚的衣袍正緩緩落下，一層白光在他周圍形成了一個光圈，把所有碎裂的雜物與灰塵全部擋在外麵。在白光的映襯下，他看上去無比聖潔，配上那張莊嚴俊美的麵孔，果然宛如神子。
在他對麵，那台人形機關正蜷縮著身體，用盾牌護住自己。它的姿態有些狼狽，但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剛才那麽狂暴的攻擊，都被它牢牢地防住了，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人形機關的眼中閃著紅光，漸漸的，紅光變綠，接著完全消失在眼底。
這台人形機關身披重甲，緩緩站直了身體，與聖旗對麵相立。
聖旗的瞳孔緊縮，幾乎成了一個黑點。一邊，拓拔汗終於看清了這台人形機關現在的形象，他忍不住驚呼出聲——
“神罰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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