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嘛玩意,一點都不上心!

餘國安仰臥在**,牙口緊閉,臉色發青,胸前的衣襟被拔了開,烏黑如漆的一個掌印清清明明的印在上麵。

床邊桌子上放著托盤,裏麵一柄玉刀,一個青玉小碗。玉刀是用來放毒血的,小碗的藥劑是用來解毒的。

道房裏還另外飄**著一股藥氣。祝彪已經將朝陽觀的人趕出去了,明明的對老夫人和餘國安他娘說,不可以被打攪,自己要運功為餘國安逼毒。

所以,這座道房不僅裏麵再無一外人,外圍十丈內都無人走動。

“真是不知道該說你幸運還是倒黴!”祝彪從懷中掏出靈玉秋蟬,這東西到他手後還是第一次動用。所以說餘國安幸運呢,受了一記毒掌卻有人來幫忙解毒,真真的是天大幸運!

而要說他倒黴,是因為他本來可以不跟著走這趟朝陽觀的。隻需推說國子監有課,老夫人就絕不會勉強他。反正餘家小一輩裏的男丁還多著的是,比如那個餘少安。

這次看那五道人動手的行跡,行刺的目標似乎是老夫人一群婦孺,餘國安不知道是受了祝彪的氣,怒火衝心了,還是真的孝順賢良,發現不對的第一刻就衝上了前去。結果就他那三腳貓功夫,非是陪伴老夫人一行的碧虛老道身邊的一個中年道士相救。人家那一掌就不印在他心房而是印在腦門上了。

王都朝陽觀隱匿了一個真正的大高手,絕世高手。在祝彪與那個中年道人一碰麵的當即,兩人似乎都有所感的瞟眼看去,四目相對,盡些了然於心。

五名黑袍道人還排出了一個五行陣,抵擋著數倍於己的侯府侍衛、家將與朝陽觀人手的進攻。威力不錯,但是。不用中年道人出手,即使是碧虛出馬,都是可以輕鬆拿得下來的。因為五名道人都僅是一流層次的水準而已。

可但最後出手的卻是祝彪。直接破入陣中,五掌拍下,五人撂倒。碧虛老道和身旁的中年道人始終作壁上觀。後者隻是出手救了一下急而已。

祝彪不知道為什麽,隻覺的碧虛雖是在皺眉,卻無怕的表現,隻是一種有點小麻煩上身的感覺。直到五名道人懷裏沒有找到毒掌的解藥,這才有點真正的急。

“朝陽觀隻有在漢王親臨的時候才會淨觀,其他時候即使是王太子駕臨,淨不淨觀那也要先打聲招呼。並且一年四季不避遊方道士掛號,裏麵的道人並不僅僅是朝陽觀自家的人,還有全國各地去落腳的。

一直都是如此,要是他們連這點自由都沒有。那朝陽觀就不叫禦觀而是王室的私觀了。”後來單玉屏這樣對祝彪說道。那時候祝彪才理解碧虛為何一直如此的鎮定。

但這都是後話了。

靈玉入口,餘國安臉上的青色馬上就止住了急需的加深,半刻鍾後青色開始消褪,一刻鍾後胸前的掌印慢慢變淡。

當祝彪將靈玉從餘國安口中取出,發現淨白色的秋蟬當中多出了一條漆黑如墨的黑線。下意識的捏著秋蟬甩了一甩,那條墨色的黑線順著秋蟬的口器就飛了出來,滴灑在了地麵上,竟然‘嗤嗤’的腐蝕出了四五個小洞出來。再看靈玉秋蟬,黑線盡去,潔白如初。

“奇妙。匪夷所思的奇妙!”這口器與秋蟬內部的空間,是雕琢來的還是天生的?“就是前世高科技幫手下的玉雕大師,也做不出這般的神奇吧!?”驚喜、驚奇下的祝彪,眼睛閃閃發亮,連秋蟬上沾的還有餘國安的口水都顧不得了。

知道**的餘國安嗯哼一聲,露出要轉醒的模樣後,祝彪才更加小心的將靈玉秋蟬藏回懷中,然後拉開門扉,大步走出。

“賢侄,國安他……”世子夫人馬上奔了過來。她一直就站在十丈外,而老夫人年紀大了,又受了驚嚇,被勸下不遠處的道房裏歇息了。

“夫人安心,毒,已經解了!”被驚動的老夫人也快步本來,身子都顫索索的。祝彪連再見一個禮,“幸不辱使命,國安兄就要醒了!”

“祝哥兒,老身真要謝謝你了!”世子夫人一聽餘國安要醒了,顧不得其他就急忙往房間裏去,老夫人長舒了一口氣,臉上恢複了鎮定,誠意十足的向祝彪道謝。

不大的一間道房很快就擁擠進了十好幾人,采兒扶著祝母在邊上看了一眼,問候一聲後就從裏麵出來。單玉屏與餘家五姐妹倒還未出來,但她進屋前含笑的飄來的一眼,祝彪整個人都有點醉了。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美人竟然有了主動地回應,祝彪今日大舉進攻,是大獲全勝了。

“娘!”祝彪上前攙扶住了祝柳氏的另一邊,“您還安好吧?”

“我沒事,除了小侯爺,侯府裏的家將、侍衛還死了三人,我是沒事。不過……我一直在想,侯府從沒聽說過與誰家結此冤仇,這些道人會不會是衝著……衝著我來的?”祝柳氏說這話,語音裏的暗意就是問:是不是祝彪惹得麻煩!災卻落在侯府頭上了。

“沒有啊,我仇家說來說去就隻兩家。快刀門,強義一直在那盯著呢,這段時間的書信裏也沒見他報急;九曲江家,眼下九曲劍派的掌門失蹤,他們麻煩大了,那還會有閑工夫來找我麻煩?綠絳嶺,孩兒去中原的路上就滅掉了,隻剩下小貓三兩隻,躲我還躲不及呢!”祝彪將自己的仇家數了一遍,沒有,真的沒有!

“娘,這事你別多擔心,我一定將它查的水落石出!”突破點就在五個道人身上,他們的出身,他們的真實來曆,還有那一手毒掌。

“唉,可惜,那五個道人已經死了……”

“死了?怎麽會死了?我已經將他們拍昏了的。”祝母的話讓祝彪感到一陣淩亂。

“哥,那五人是事先服下的有毒藥,你就是再將他們拍昏,也不頂用。”祝采兒一旁答道,五個人死的樣子她還湊過去看了一眼,是真正的七竅流血。鼻孔、眼睛、嘴角、耳朵,血跡發紫黑色,還臉皮青烏,嘴唇、眼眶深黑,樣子好怕人!

“嗬,五個一流高手做死士,手筆可不算小了!”曆經過中原江湖的洗禮,祝彪不會講五個一流高手看在眼裏。但是五個一流高手和五個一流高手死士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尤其是這裏還是北漢!

九曲劍派家大業大吧,可你要是讓他猛的掛掉五個核心弟子,那能把整個九曲劍派撥撩的張牙舞爪。就是五個內門弟子,他們也不想白白的損失。

“無量天尊,祝將軍,老道有禮了!”

“小子見過真人,客氣了!”

讓采兒留在母親身邊,竇兵、周雲飛也在邊上護著,祝彪詳細查看了五具道人屍體之後,以及另外三名斃死的侯府人手,快步就來見碧虛道人。

“將軍此來是為了元通五人吧?”碧虛揮手,一旁的一名小道童捧著一個托盤上前。

“道牒?”看著五本玄色表皮,上麵盡是雲紋符籙的冊子,祝彪立刻想到了道牒。

“正是。無量天尊,朝陽觀中不留無牒之人。”

“元通、慧通、申通、中通、靈通!”

前兩個道號不言,最後一個道號也不言,可是申通、中通兩號,突然地就讓祝彪想起了前世的那些記憶。如果元通非此元而是彼圓,慧通非此慧而是彼匯,就更有趣了!

“雲蒙山白雲觀!如此歹毒掌力,豈會真是全真之士。”搖著頭將道牒拋回,這東西一點用都沒有。

這不比通關文書,過一道關卡就會留下一個印跡。道牒僅是道士的根腳出處,可不記載著來龍去脈。

“還是留著給六扇門看吧!”祝彪看了完全沒用。

“真人,朝陽觀乃江湖大派,見多識廣。我看,還是談談那毒掌,是什麽出路,什麽由頭,如何?”

祝彪細細看過五名道人的手掌,表皮看不出分毫,但是劃開血口後卻又兩人血色發黑,嗅之還帶有一股膻腥之氣,與靈玉秋蟬裏曬出的毒液氣味十分相像。五人中應該隻有兩個練過毒掌功夫,並且帶有這種氣味的毒掌,少不了要與五毒打交道。

“五毒綿掌!”相傳出自南隅苗人之手,可什麽時候流傳進中原,再由中原傳到北隅,就誰也說不清了。少說也有一兩千年時光,這東西不少大派都有存底,江湖也多有流傳,但很少人能下狠心真的去練它。因為習練正宗的《五毒綿掌》是要有活生生的五毒來練功,這毒是先毒己再毒人,自己要是首先撐不過去了,那就不用想著毒別人了。習練者必死無疑!

眼下江湖上更盛行的是‘五毒掌’,不以活物來練功,而是以五毒的毒液來淬煉手掌。威力雖然小了不少,卻也更安全了許多。

相傳最早的時候,《五毒綿掌》配合的還有一套威力無窮的象形掌法,但是歲月抹去了一切,現在,不管是《五毒綿掌》還是簡化而來的《五毒掌》,都隻是一種運用在手掌上的毒功了。

就好比黑煞魔掌梅百川,《黑煞掌》是《黑煞掌》,撇開《黑煞掌》外的高妙掌法,才無愧一個‘魔’字。

帶著這樣屁用沒有的回複,祝彪頭也不回的出了朝陽觀大門。“嘛玩意,一點都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