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上窮碧落下黃泉(求訂閱)

“噠噠,噠噠……”馬蹄聲漸漸由遠及近。

周兵們慌亂起來,朱攜、範純舉一顆心也不由得猛地一揪。

朱攜是這支部隊的實際指揮官。攥緊手中的大刀,一邊喝令隊伍加速向不遠處的一個山丘趕去,另一邊組織弓箭手進行防護。

一支三四十騎的小隊漢軍騎兵突然間加速,從三百步外疾猛飆進了百步之內。散亂的隊列讓反射性放出手中箭矢的周兵弓手收獲極微小。漢騎沒有再繼續飆進,用一陣毫無準頭的亂箭射殺射傷了外圍的三四名周兵後火速後撤。

漢軍的大部隊吊在後麵,但這一小股騎兵則並沒有向之前那樣遠遠躲開僅吊著尾巴,而是在後衛一二百步外駐足,虎視眈眈的,似乎時刻都有可能撲上來再咬上一下!

中山軍內剩餘的二十餘騎兵自發的集結了起來,領頭的是範純舉的一個親隨。看到漢騎小隊的位置,這個親隨就是來請示是否立即出動,驅除掉背後的這個威脅。

“不急。”朱攜首先下了結論,然後思索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斷然下令道:“各部嚴禁擅自出擊,讓殿後的士卒小心一些。步弓手、騎兵時刻戒備即可。”

隻有二十多騎,現在出去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可隻要是握在手心中,麵對漢騎的突襲,那就等於是有了一張護身盾牌。保得住保不住性命一說,至少二十多人馬放過去就是漢騎的主力也要遲上一次。而對於戰爭,這就足夠了。

情報流水一樣地湧來,後麵逼近的漢軍騎兵正在繞著圈不斷地射殺周軍外圍的士卒,雖然準頭很差勁,可還是能給周軍帶來不小的騷擾。而周軍裏的步弓手,因為精氣神,因為體力,反正種種原因下射程可達百五十步的長弓,有效殺傷距離達百二十步的長弓,現在也就比騎弓的射程遠不了多少。

麵對甲胄齊全,連戰馬上都披著一層厚氈的漢軍騎兵,殺傷力很明顯的不足,威懾力也跟著不足。漢軍騎兵似乎看出了這一點,膽子越來越大。不僅頻繁衝進百步裏騷擾放射,更還把周軍死去士卒的首級割下挑在刀槍上,站在百多步外大聲的嘲笑周軍殘部。

如果放在三石之戰前,周軍早就義憤填膺的跟漢軍玩命了。但是在現在,精氣神全打沒得了周兵們不僅不憤怒了,還露出了一幅幅驚駭恐懼的神情。

“還真是一群驕兵。”朱攜臉色閃過一絲瘟怒,冷聲笑道:“區區三四十人騎就敢在我十餘倍兵力周圍如此放肆——”

“他們有驕傲的理由。”朱攜的背後突然傳出了範純舉的一聲笑,在這個關頭他也躺不住了,從車廂裏爬了起來,兩個護衛高手攙扶著他左右。“薄刀嶺騎兵現在被譽為北漢第一精騎,再看咱們中山騎兵和大周的騎兵,他們自己心裏頭怕都自認為是天下第一精騎了!”這怪不得漢騎自大,因為誰都知道,人是自己丟的!

就是這一個多月間,中山軍把自己的臉給都丟光了。周軍的麵子也抹上了一層灰。

“他們已經殺傷了我軍十餘人。”朱攜皺著眉頭,“這樣下去士卒們怕有怨言。”

“所以漢騎會變得更加驕狂。”範純舉很明白此刻朱攜腦子裏在擔心著什麽,“我軍不敢出擊,在漢人眼裏是再正常不過了。”

“三石敗得那麽慘,他們怎麽可能還把聯軍放在眼裏?不管是咱們中山軍,還是周軍,必都喪膽落魄,士氣全無。所以,他們膽子很大,放得也很開。再有他們的戰馬。現在不惜馬力、體力的瞎折騰,最多是半個時辰,他們的戰馬馬力就會出現不支。”

範純舉指著更遠處的漢軍主力說道,“但那裏還有他們的大部隊,在追趕咱們的時候他們也必然是趕了好一段不短地路,現在用小部隊消耗咱們耐力和士氣,等到大部隊馬力、人力恢複過來之後,咱們就是粘板上的魚肉,怕都沒法跑。可要是再過半個時辰他們的大部隊還不來,這撮漢騎馬力又是衰竭,戒備也無,那就是咱們果斷出擊的時候。

不求真的殲滅他們全部,隻要是勝利一次提升士氣就可。”

打仗需要士氣來支撐,尤其是現在的天空。太陽雖已經西下,可要等到完全天黑,至少也帶一個半時辰。

現在是夏末,可夏末也是夏天。人常言酉時也是日入,又名日落、日沉,都是太陽要落山的時候。但是戌時一更天正點,現在時刻也經常能看到天空灰黑中掛著一點白。

現在才是申時末,還有一個半時辰呢!

“上將軍說得有理。就先讓他們猖狂一陣,過會兒待小將親自領人收拾了他們。”

朱攜嘴上說得輕巧,可到行動的時候還是全力以赴,不僅自己出擊還有範純舉身邊的高手也都帶了上,二十多個殘騎更不是壯聲勢的。

麵對突然殺出的聯軍,後綴的漢軍騎兵還真是沒想到。雖然是被聯軍打了個措手不及,三四十騎隻逃回了十幾個!但是那是因為漢騎與朱攜這些高手毫不畏懼的拚撞了上,實力差的太遠,這些騎兵對於普通人來將當然是精銳,在武功高手麵前卻不可一擊。

近三十騎傷亡全是死在朱攜以及隨行的三個高手手中。至於二十多殘騎,被漢騎砍瓜切菜一樣削掉了十多個。如果沒有朱攜四人,漢騎將聯軍殘存的二十多騎全部砍殺,自我傷亡也不會超過十個,重傷戰死者都不會超過五人。

這次小衝突的勝利讓聯軍殘部士氣頓時高漲起來,隻不過還沒等他們從喜悅興奮中清醒過來,範純舉、朱攜二人就給他們狠狠地潑了一頭冷水。

擊潰了身後的漢軍騎兵小隊後,朱攜立刻宣布:範純舉乘坐馬車迅速轉移,剩餘步兵隨他殿後。並且在親兵中抽調出能騎戰的一部分人手來,利用漢騎遺留下的戰馬組織起一支五十人的騎隊。

殿後是九生一生的任務,留下的步卒十個裏麵又有九個半是周兵,作戰意誌堅固不堅固可想而知。所以朱攜作為這隊聯軍的實際指揮官,除範純舉之外的最高將領,他是必須留下坐鎮的。

聯軍四五百人沒能安然的往山丘方向退走幾裏地,就見後方狼煙騰騰,大股的漢軍騎兵從後方飛馬迫近,臨近時又呈分散隊形從兩翼迂回包抄,很快就形成了三麵遙遙包夾之勢。

朱攜心神一震,在聯軍殘卒後撤的這期間,他一直是注視著後方,心中也一直在暗自祈禱,祈禱著漢軍的不要那麽快的到來。可現實是相反的,數百漢軍騎兵奔馳殺到,這麽點人手在整場戰役上僅僅是一朵小小的浪花,可在眼下,越來越近的騎兵卻能代表著死亡的陰影覆蓋下所有人的心靈。

朱攜不是沒見過生死的人,曆經過寧武穀後一連串的慘敗,他的神經在中山國內都是數一數二的粗大和堅韌,但在死亡麵前依舊是緊張。

因為他不是那種烈性之人,烈性肝膽之輩,在這一連串的失敗後根本不會苟活著一直奔命。他內心深處從來沒有做好過戰死沙場的準備,一個不算是懦夫卻很貪生的人。

“調整隊形,外圍舉盾,弓箭手戒備,繼續前進!”

隊伍砍伐樹枝,編造的最簡陋的盾牌。

四五百聯軍應下,提著無比簡陋上麵都還有樹葉支著的盾牌的周兵走到隊伍的最外麵,僅有的一些長槍和斬木為兵弄出的一個長杆列隊在盾兵的身後,長杆前頭削的尖尖的,可這種木頭尖真的能刺穿漢騎士兵的鐵甲,刺穿漢騎戰馬外披的一層厚氈嗎?

沒人心裏有底。可麵對漢軍騎兵的時候,這些長杆也無比的受周軍士兵們歡迎。前後隊列仍然保持著五尺的間隔,再內一層的是為數也不甚多的步弓手。隊伍變換完隊形後繼續向前,但速度減慢了很多。

祝忠狠狠地盯著眼前的這一隊潰兵,竟然折損了近三十弟兄,這是他絕不可以放過的。他會將眼前的潰兵全部處死,一個不留!

恨意像毒蛇一樣撕咬著他的內心!

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這一隊潰兵,這一隊自己昨個出兵以來遇到的第五股上百人規模的潰兵,那就該是範純舉的隊伍所在。

生還的士卒都說到了三個玄衣勁裝之人,可不就是隨軍高手。而整個聯軍裏頭,周軍不帶,中山軍中也隻有範純舉本人身邊夠資格派遣隨軍高手。這一次自己不僅要報仇,還正好抓到了目標!

樹枝爛葉編成的盾牌可笑之極,木杆子削成的木槍不知所謂。斬木為兵的農民起義軍都比眼下的潰兵有水準,祝忠完全沒把這些看在眼裏頭。

在唯一讓他皺眉的是潰兵當中的一些個步弓手,直接打馬衝擊的話可能會有些損傷。所以在領兵追上之後他也僅是指揮騎兵吊在潰兵的百十步後,而且散得很開。

有本事你們就射吧,多射上幾箭,再射就沒力氣了!

ps:萬惡的停電,萬惡的暴雨加打雷,萬惡的電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