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漢軍精銳

“木赤!走,快走”

“大哥,大哥”

“走”

風雪在耳邊呼嘯,傷口冰凍,滿臉血跡沾染雪花,可木赤感覺不到丁點的冰寒,哥哥淒厲的喊聲回響在耳邊,讓他整個人都呆木了。

俯身馬背上,機械式的抽打著戰馬,向著大營疾奔。

“呀,是餑餑家的小少爺……”

“快,快抬進帳篷裏去……”

“該先示警,補給隊肯定被偷襲了!”木赤臉上、身上的血跡、傷口已經說明了一切。

距大營隻三十裏的補給隊確實遇襲了,兩個千騎在漢軍突如其來的急襲下不堪一擊。總領千騎長兀術可開戰不到一刻鍾就死了,他的手下自也隨之崩潰去。木赤的兄長帶兵竭力抵抗,但是,來襲的漢兵實在太強了,木赤親眼看到武功高強的兄長想要擊殺一名漢兵,都要付出傷的代價。

戰爭是一麵倒的戰爭,漢軍像是每個人都是武功高手,劈砍挑刺,壯漢打小孩一樣屠戮著大胡的勇士。

“補給隊……被襲,全……軍……全軍盡沒……”

帳篷裏燒著幹掉的糞便,暖氣讓木赤呆滯的眼神靈活了少許,淚珠不住的從眼角流下,全軍覆沒啊……

一帳射雕兒十人,作為大營撒到外麵的警哨之一,經驗豐富的他們在看到木赤的第一時間就感覺到情況有劇變,所以聽到‘全軍盡沒’四個字,真的不感覺意外。唯唯讓他們心情沉重的是,這冰天雪地裏漢軍是如何跑到自己跟前來的?

他們是先鋒還是主力?

更重要的是,漢軍已經來到了大營前,那前方右賢王親率的七萬主力大軍呢?

他們又怎麽樣了?

刹那裏射雕兒們都不由得想到了最壞的結果……,如果那樣的話,就太可怕了……

阿那穹奇帶領一萬餘胡騎飛馳奔向三十裏外的補給隊宿營。大營中總共還有三四萬兵力,他隻帶出來三四成。因為留守大營需要更多地兵力駐守,太多的牲畜和物質、戰馬集中在那裏了,他不得不防。

十多萬頭牛羊集中被殺,阿那穹奇看著滿地被雪花遮蓋的牛羊屍體臉色發青的難看。這一場麵怕就是大草原上也不多見,漢軍這一行為完全是為了破壞而破壞。

“阿那大人,這些的痕跡就是漢兵乘坐的馬車留下的,他們的人數並不多,但戰力很強”

木赤已經找到了自己哥哥的屍體,被一柄大刀攔腰砍成了兩段。

“給我追”阿那穹奇大聲下著命令。同時看著痕跡他心中也忍不住生起了好奇。這是什麽馬車,怎麽會有那麽寬的車印?

從沒見過爬犁,更不知雪橇為何物的胡人,怎麽明白與他們印象中的馬車完全是兩回事的爬犁是個什麽樣的東西。

反正在阿那穹奇的腦海裏,冬天的大草原上,行車絕對是一件困難之極的事情。

“往西北走”

一個時辰前,宰殺完了十萬頭牛羊的漢軍,在割去了一部分鮮肉裝車後,隨著祝彪臂指的方向。嗚呼而去。

地理值39點的祝彪,遙望西北方的山脈走勢,隱約有一種那邊會有山穀的感覺。時間已經走到了未時,再有一個來時辰天色就要暗下了。冬季裏一天短暫的白晝即將走到盡頭

現在尋一個山穀避避風雪比什麽都好,至於被胡騎堵住山口,他是一點都不擔心。那樣的一處戰場,更可以發揮自身戰力的優勢。

且明天就是大年三十。

雖然還不能確定明天的風雪會是什麽情況。但現實是,北風在逐漸加強加大。

白水發自白山南麓,由山裏大大小小的溪流和泉水匯聚而成。蜿蜒出山,在山下曲折流淌,灌溉著山北大片肥沃的牧場。

烏維馱原本所建大營就是在白水河畔。那河流灌出白山口十多裏之外,經過一片平整的草場,向東拐了一個大彎,繼續奔向南流去。

胡騎大營就落在那個拐彎處。

所以當阿那穹奇摸黑領兵追到白山口時,他看著一道道沒入山中的漢軍遺留痕跡忍不住哈哈一陣大笑。繞來繞去,原來漢軍落腳點距離大營那麽的近。

眼下數九寒冬,白水已經被封凍,河麵凍的結結實實。大軍可以直接渡過而過,如此大營距離白山口的直線距離都不到二十裏。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阿那穹奇派人趕回大營報信,自己並沒有退去,而是領著手下一萬多胡騎直接連夜紮營,死死堵住了白山口。

作為陰山山脈中的一支,白山延綿近百裏,出山口徑何其之多。阿那穹奇單單堵住白山口根本困不住漢軍,但是山地中車馬難行,漢軍可以從別的山口出來,他們的車馬卻無法像人一樣也跟著出來。

而離開了車馬,就木赤所說的隻有千把人的漢軍,在冰天雪地中舉步尚且艱難,他們還有何威脅可言?

白山內。

順著山口往裏走,祝彪帶領著手下,輕車熟路一般尋到了三處相離不遠的大岩洞。不僅裝下戰兵、車夫和軍醫、傷兵九百多人綽綽有餘,旁邊還有兩道小溪,【取冰】足夠人馬飲水之用。

山穀內風雪小了很多,而當二十輛爬犁首尾相連組成一道防線封鎖了通道後,這片麵積不小的穀地簡直成了漢軍上下能夠自由活動的安全腹地。

當然,隻如此的話還不算守衛嚴密。畢竟這連瞭望台都沒有,祝彪的目光盯向了山穀兩側的岩石上。

見過大山的朋友都知道,因為地質因素,或是風蝕水侵等等緣故,山崖峭壁間多會形成一些細小的凸起狀石塊,這些石塊如果大了的話,就能形成平台,比如張無忌昆侖跳崖的那個石台;如果小的話,就是攀岩愛好者們的聖地。

祝彪注意就打在這上麵。腳尖在地上一點。悠的人飛起到半空中,也不見他做什麽勢,兩臂一振身體就再拔高了五六丈,距離地麵已經有十四五丈高度。

白骨劍從腰間出鞘,運劍如飛,“嗤嗤”罡煞犀利,伴隨著劍身如切豆腐一樣沒入堅固的岩壁中。不多時,山穀兩側岩石上就被祝彪開鑿出了四個大大的平台。然後他再要來繩索拴住下麵的爬犁,一個一個將四個爬犁吊到了這四個離地十多丈的平台上,爬犁的四角最後用鉚釘楔住。一桶桶融開的冷水從爬犁遮頂上澆潑下,待到冷水徹底凝結住時,四座堅固的瞭望塔就成型了。

平台上下由一道繩梯連接,十餘丈高是有些危險,但對於此刻右部的兵卒而言,是小菜一碟。

爬犁組成的防線前,還三道齊胸那麽高,由冰雪組成的冰牆聳立著,這一切都在漢軍進入山穀後的一個時辰內完成。

然後。然後就是大夥的放鬆歇息時候了。特別是胡騎在山口築營的消息被田光照傳回後,祝彪直接宣布:除警哨之人外,其餘等人,自由活動。

火盆上或掛著水罐煮著香氣撲鼻的肉湯。或直接烤著焦黃浸油的牛羊肉,雖然調料隻有簡單的鹽和辣椒,火光照應每個人臉上卻都浮現著輕鬆和高興。

前後三仗,死人才五十多點。重傷員算上減員也才八十,斬獲卻已不少於四千,還砍殺了給烏維馱前軍主力運送補給的十萬頭牛羊。真的是一路凱歌,撈足了本錢。下麵就是戰死,他們也都會笑著撲入酒泉!

呼嘯的北風在第二天也就是大年三十這一天,再次晉級為怒號。

雪倒是不大了。可在這麽強烈的北風下,雪已經退居到了第二線。

山口外的胡營,不時的有帳篷被大風吹起,昨天幾乎感覺不到什麽風的山穀內,漢軍赤色的戰旗也在迎風招舞。

“大帥,胡人把營帳搬進山穀了!”

平台上響起了銅鑼聲,片刻後元通讓人傳回這一消息。

警備起來的漢軍沒有立刻放鬆警惕,直到一個時辰後,密密麻麻的胡騎帳篷搭建到了距離冰牆不到二百步的距離。祝彪不用千裏鏡都能清晰的看到對麵凍的索索噠噠的胡人騎兵。

“既然凍的怎麽厲害,怎麽不回他們大營?”一個新的疑惑生氣到祝彪的心頭。

白水河上,冰凍的河麵上,一溜長長地馬車拉著一車車幹燥的糞便運送到阿那穹奇軍前。大草原上不像中原有那麽多豐富的煤炭和樹木,一年四季他們無論軍民,最主要的燃料就都是幹掉的牛羊馬糞便。

如此寒冷的時節,正是幹糞消耗最大的時候。少了它們,就算胡人體格雄健,耐寒耐冷,也會在冰雪中凍的索索噠噠。

與堅固的大營相比,原先山口營盤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挪到山穀中後,倒是好了很多。雖然不遠處就是漢軍,但自持人多勢眾的他們一點都不擔心。

警衛防範漢軍的一個千騎對阿那穹奇的命令很是不解,竟然調用自己一個千人對防備山穀內一千左右的漢兵,實在太大材小用了。可他們又不得不遵守執行,在全軍其餘各部都縮在暖和的帳篷裏舒舒服服的時候,他們頂風冒雪的嚴密監視著對麵的漢軍。

這些人卻哪裏隻有,如果不是山穀狹窄,麵積太小不允許,阿那穹奇都恨不得再派出一個千騎來監視穀內漢軍的動靜。

覆滅了補給隊也就罷了,之前更一個衝鋒就打掉了半支千人遊騎,與三千金狼軍大戰兩個時辰,陣斬了金狼軍超過兩千人。且鞮侯都掛了……

這是一支漢軍真正的精銳,精銳中的精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