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章 漢兵鐵牌

明羅江,北漢第一大江。

起源於大青川,是又被稱延水,蜿蜒南下,直到祝彪現在腳下的麟州臨清郡,始才轉而走往東南,途經國都北平,尾流入衛。

十多裏寬的江麵上,小船根本無法行走。因為現在冰雪還未盡消,河麵上固然已經解凍,可是不時的仍然能夠看到浮冰塊,尤其是到了江心一帶,水流湍急,從上遊帶下的冰塊接二連三,體積大衝勁足,任何一塊撞到船上後果都不堪設想。

所以祝彪第一眼瞅的就是大船,至少能載二百石的大船。

“小哥是來坐船渡江的吧,往東走,到平江去吧。臨清沒大船了,前天裏官府下的令,把幾十艘大船一下子都征集了去。清江幫的人都拉去了好多……”

碼頭邊上,一個擺弄漁網的老漢看了祝彪幾眼,又看看茫茫江麵,如此說道。

“多謝相告。”朝老漢拱了拱手,祝彪帶著竇兵執馬往碼頭外走去。

清江幫、官府征船……,些許信息他半點沒放在心上,管它是出了什麽大事。祝彪隻知道自己肩窄脊薄,擔不起大任,也更沒什麽‘責任心’。

平江,他隻需清楚這地方可以過江往南走就行——

“少爺,這裏好多人啊?”

平江是一縣,但不在臨清郡內,祝彪、竇兵打馬跑了一整天才趕到地兒。

離縣城還有十幾二十裏,人口行人就開始密集了起來。看著都比臨清還要熱鬧。

“看來人都擠來這裏了……”

祝彪自言。

兩刻鍾後這話得到了證實,平江城外碼頭簡直就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擁堵不通。

“讓開,讓開……”

“別擋道,前麵的人快點啊……”

“**的走不走啊……”

縱然有著衙役和駐軍維持次序,可整個碼頭區也到處滿溢著叫罵吵嚷聲。

“少爺……”竇兵有點生去怯了,這麽擁擠,這樣的情形,他從來沒有經曆過。

經曆過春運考驗的祝彪倒是一直鎮定如常,眼前的碼頭雖然擁擠,可以沒到春運**時的瘋狂。

隻是他很懷疑,今天排在自己前麵那麽多人,還能輪得到自己嗎?不過當看到一艘運船順著水流往東南而去的時候,祝彪眼神亮了亮。他隻是想過江而已,又沒打算走水運……

眼前這麽擁擠的碼頭,可能隻需要到對岸去的人不會太多吧……

夜晚,一牙彎月飄**在空中,繁星點點。

平江碼頭,隻是要去對岸的人確實不太多,可也同樣不少。等祝彪在打聽清楚後找到船管事,船管事那裏掛名的渡客早已經滿員了,就隻能等到明天,且位置也已經排在了第三輪,午後時候。

“少爺……,賭坊那兒……不是什麽好地方,你就不要去了。讓老夫人知曉了不好……”

“笨蛋,你不說,我不說,我娘又怎會知道?”

重生一回,多難得的機會,不上青樓不入賭坊,簡直是白白浪費。

祝彪現在根基還沒打牢,《混元功》雖然沒有一定要求保持童身,可祝彪覺得還是童子身更為好修一點,所以這青樓就不先逛了。賭坊卻可以進一進,即使他一點賭癮也沒,但心中也是好奇的麽!

更難得的是今天晚上有時間,留在了碼頭住宿。

二十一世紀,中國境內澳門的賭場最光明正大,可惜他沒那個閑錢和能力進一進,甚至連浙江以南都沒去過,到了眼下時空,進去一遭,也能算是增長閱曆了。

賭坊,三教九流眾多,消息也眾多,說不定就可以撞到什麽事呢!

“噥……”賭坊門前祝彪扔給了竇兵五十兩銀子,自己大步的走了進去。隻不過是一縣級碼頭的小賭坊,不用兌換什麽籌碼,賭坊裏也不算太大,就十幾張賭桌,可每一處都擠滿了人。

特殊時期,滯留在碼頭的商客、行人,肯定給今夜的賭坊增色了許多。

賭牌,祝彪不會。他能玩的就隻有骰子。

並且也試著運足了耳力去聽,但毫無結果,照樣輸的一塌糊塗。隻是兩刻鍾時間,祝彪贏了五把就輸了十一把,六七十兩銀子打了水漂。

“少爺,少爺……”

祝彪連輸了四把,額頭微微冒汗。這不是在為輸掉的三四十兩銀子心疼,而僅僅是出於一個‘贏一把’的心理。就這麽一點時間,在賭桌前他竟然不經意的產生了一種‘非贏回來不可’的念頭。

還好這個時候竇兵的輕叫拉回了他的心神,意識到自己心性在波動,祝彪臉色微微一變。

馬上打開狀態欄,看到心魔、魔性還依舊是0,這才大鬆一口氣。

“少爺,少爺……”竇兵又叫道。少爺怎麽又愣住了??

祝彪沒給竇兵多想的時間,看一眼狀態欄後就立刻放眼到了竇兵身上。

“您看看這個?”見祝彪回神,竇兵忙邀功一樣舉起了手中的鐵牌。

“這是鐵精鑄造的,加兵器裏麵,可不能造出一柄好劍——”

竇兵將跟人學來的話顯擺出。

祝彪的臉色赫然大變,一把壓下竇兵的手,“你這是哪裏來的?”

這一塊鐵牌,同漢卒鐵牌一模一樣的款式,僅有的區別就是‘卒’字換成了‘兵’字。

——漢兵鐵牌!

這東西怎麽回到竇兵手裏?這麽會到賭場?

被祝彪大變的臉色嚇了一大跳,竇兵忙道:“從一個船夫手裏花十兩銀子買的,就在那……吔,人怎麽不見了?”

同贏一把輸兩把的祝彪相比,竇兵的運氣明顯要好上一點。雖然還是輸錢了,可五十兩銀子用去了十兩後還餘下一半呢。

他所在的那個賭桌上,圍得大都是船夫、水手,一個三十來歲的大漢輸紅了眼,全身精光一個子不剩,就拿出了這塊鐵牌來做賭注。

叫囂說是鐵精質的,值二三十兩銀子不在話下。

但很明顯他們那個賭桌的賭客沒誰會去花二三十兩銀子來買那玩意,還是竇兵上心,被‘加兵器裏麵,可不能造出一柄好劍’所吸引,掏了十兩銀子買下。

“諸位大哥,誰可知道適才拿出鐵牌的那人去哪裏了?”

祝彪的問話沒引起一名賭客的接茬。

“誰知道,說出來,這錠銀子就是他的……”

“我,我知道……”

“出門了,十兩銀子輸光了,還呆在這幹嘛……”

“他是西碼頭的人,我在那見過他……”

銀錠撂下。祝彪扭頭招呼竇兵,“走——”

“我的,我的……”

“老子回答的,誰敢搶我滅了它……”

“去他娘的,這是我的……”

“楊五兒,狗爪子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