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別大意。”雙天冷冷提醒。

“這個自然。”羅切斯特點頭,淡淡地說,“稍等一下,我立刻處理掉那個分身,不會讓杜蘭德打擾到我們這裏。雖然那小子的力量和我們相比還差得遠,但你說得對,現在還是謹慎起見為好。”

“那快點吧。”雙天說完想了一下,又問,“需要我暫時收回傳給右天的那部分力量嗎?”

雙天如今有一部分力量在右天老頭那裏。為了保險起見,雙天覺得是不是應該先把那部分力量收回來,等羅切斯特把分身問題處理好再說。

羅切斯特啞然失笑,搖搖頭:“不必了,沒必要那麽小題大做。杜蘭德想要通過我的分身攻擊我,甚至幹擾到我們對付梭羅?嗬,你也太高看他了。”

“是嗎?”一個聲音說。

不過這不是杜蘭德的聲音,而是……黑火與光圈中的梭羅開口說話了!

預言者就像提前預見到了這一刻似的,一直緊閉雙眼盤膝靜坐的他,不早不晚,恰在此時,睜開眼睛。

如果杜蘭德也在場的話,就會發現這一刻的預言者梭羅,和自己印象中截然不同。梭羅的目光如電,儒雅神秘的氣質盡數收斂,顯得霸氣外露。這一刻的梭羅簡直不像梭羅,像戰鬥暴君李爾蒙斯!

梭羅全身袍服微微鼓脹,這是他催動力量的標誌,他在光圈壓製和黑火灼燒之中,緩緩站起身來,挺直了身軀。

“梭羅?”

雙天發出巨大的聲音。隻略一吃驚後,便強勢無匹地壓製過去,“臨死之前的反撲嗎?給我坐回去!”

兩個巨大的詛咒光圈一上一下,向中間狠狠擠壓,似乎要將梭羅硬生生地壓扁。而羅切斯特臉色不變。以最快的速度開始處理掉分身和杜蘭德的問題,然後才能集中精力,和雙天一起對付梭羅。

梭羅在最後關頭會反撲,這是早在預料之中的事,算不上意外。

梭羅做了一個動作。

他左手托起,右手下按。好似托天按地。

他頭頂的詛咒光圈如受重擊,哐啷一聲巨響巨震著飛了出去,下方那個詛咒光圈則被壓得直墜而下。

梭羅一招擠開兩個詛咒光圈,然後抓住周身的黑火,用力一撕——

“開!”

喝聲如雷。黑色火焰被硬生生撕開一條大豁口,沒來得及重新合攏,梭羅已大踏步走了出來!

“真以為一直處於下風,臨死前爆發一下就能逆轉局勢了?!”雙天譏諷的冷笑聲,在梭羅背後響起。

雙天的身體爆發出萬丈光芒,好像一個小型的太陽,甚至短暫地照亮了主星辰之力都很難滲透的無盡虛空。雙拳一齊轟出,數百個詛咒光圈自行在手臂上浮現。不斷地強化這兩拳的威力。

梭羅不答話,也不回頭,反手一掌壓落下來。輕飄飄地拍向雙天的頭顱。

漫天光輝被梭羅這平平淡淡的一掌遮蔽。雙天臉色微變,似乎沒想到梭羅仍保留著如此強悍的力量和反擊之力。於是他收回了雙拳中的一拳,轉為抬臂橫架,另一拳則繼續攻向梭羅的後背。

“嗬,雙天,你還是這麽不自信。”梭羅淡淡地說。拍落的手掌瞬間收回,完全沒有半分力道。居然隻是為了引開對方一拳的虛招!

雙天的單拳重重落在梭羅背後,哢嚓一聲輕響。梭羅的肩胛骨似乎破裂了少許。梭羅臉上泛起一層不正常的血色,嘴角卻微微上翹,然後他的身影在雙天麵前,慢慢地虛淡下去,直到消失。

“這……”雙天看著硬挨了自己一拳後消失不見的梭羅,愣了一下,猛地轉頭看向羅切斯特,“小心,去你那裏了!”

話音剛落,梭羅已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羅切斯特背後,伸手按住了羅切斯特的背心對應心髒的部位。

羅切斯特瞬間凝神屏息,他的戰鬥風格和雙天完全不同,並不謹慎穩健,反而相當激進冒險。

他也不管梭羅按在自己背心的手掌,反肘撞向梭羅的肋骨,完全是戰鬥法師大膽以傷換傷的風格。

但羅切斯特預想中的重擊並沒有到來。

梭羅有些沒頭沒腦地大喝一聲:“還不過來!”按著背心的手掌一抓、一拉!一柄顏色晦暗樸質的戰刀,被梭羅一把從羅切斯特體內拉扯出來。

這是杜蘭德隔空傳送而來的雪藏之刃!

杜蘭德原本的打算是直接對羅切斯特發動攻擊,梭羅卻好像提前預見到了這一個契機,以不可思議的手段,以及對時機的把握,恰好抓住了杜蘭德隔空發動攻擊的那一瞬間,取得了戰刀。

由杜蘭德用雪藏之刃攻擊,當然比不上梭羅本人。

咚的一聲!

梭羅的肋骨先中招,哢嚓一聲又裂了幾根骨頭,可他臉上卻掛著濃烈的戰意,就好像沒感覺到自己所受的傷。

梭羅高舉起戰刀。

這一刻,地火水風、光暗雷霆、生命死亡、力量規則、時間、空間、戰鬥、命運、九大主星辰的規則、各種超級生命的真形,天空龍的秘術,妖精靈始祖的秘術、雙麵天枰的絕學、奇藍斬術、無數來自各個主位麵甚至次級位麵的體術真形法術真形瞳術真形……同時在戰刀周圍浮現,然後飛蛾撲火般投入到戰刀之中!為破防能力超一流的雪藏之刃,增添了無窮無盡的攻擊力和殺傷力!

似乎世界上一切的規則,都已經被梭羅所掌握。

似乎世界上一切的規則,都完全被梭羅所號令!

“厲害!”羅切斯特喝了一聲,黝黑弩槍自行浮現在他手裏,他這個級別的強者一旦進入戰鬥狀態,便毫無畏懼,絕不退避。

但梭羅的眼中,陡然間綻放出說不清道不明的神采,被盯住的羅切斯特竟然被這目光定了一下,全身各處的規則之力都不順暢了,好像被卡住的機器。

梭羅之眼,洞察一切規則,複製一切規則,掌控一切規則,號令一切規則。

而如今讓羅切斯特定住的這份瞳力,則是——壓製一切規則!

羅切斯特不由慢了半拍,紫色刀鋒在他的四隻眼睛裏急速放大。梭羅手起刀落,一刀斬落在羅切斯特的身上!

……

……

森德洛,詠戰堡壘,無光監獄裏。

杜蘭德手中的雪藏之刃已經不見了,用掉了,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一時間汗如雨下,疲累欲死。

“呼呼……我……隻能做到這裏了啊。”杜蘭德虛弱地笑了笑,剛才那一瞬間就是自己積蓄十年後的極盡爆發。

至於結果,杜蘭德自己也不是很清楚,隻覺得斬殺過去的感覺,似乎和預期中有些不一樣。

線索就此便斷了,因為刀棺裏的羅切斯特分身,正在一點點地龜裂破碎,直到完全地灰飛煙滅。這分身即便擁有絕對防禦,也承受不住杜蘭德雪藏了十年的審判之力。

杜蘭德盤膝坐好,開始恢複體力。

這時,隔壁的塞爾東終於“居然”出後文了:“你居然——想要介入至神級別的戰鬥?啊哈哈,哈哈,啊咳咳咳咳!”

無光監獄漸漸重歸黑暗,塞爾東兀自狂笑不休,右雨發現自己滿身都是汗水,心髒劇烈跳動直到現在都慢不下來。她知道,杜蘭德已經介入了至神級別的戰鬥,他……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杜蘭德你……你就算介入了至強者的戰鬥,也沒有意義的。這場戰爭的結局早已注定了。”右雨咬牙說。

“是嗎?”黑暗中杜蘭德重新站起來,走出了囚室。

“等、等一下!你去哪裏?”右雨下意識地心頭一緊。

不知何時開始,杜蘭德的每一舉每一動都牽動大神官的神經。在右雨的心目中,杜蘭德早就已經不是“對手”了,而是一個讓人看不透也摸不透的噩夢。

黑暗之中,可以聽到杜蘭德的聲音還是有些喘息,有些低沉:“你不是說我的努力沒有意義嗎,老實說,我也不確定成功了沒有,所以現在才要去確認啊。”

杜蘭德真的不確定自己的計劃有沒有達到效果。

如果成功的話,梭羅那邊的戰局,應該會變成梭羅占據上風,勝負天枰傾斜的角度發生逆轉。

如果戰鬥轉為梭羅占據上風,那麽雙天便不會再有餘力,那麽左天界的右天老頭,將不再能夠借助雙天之力——

左天界那邊的戰局,便瞬間少了一個超級強者!

所以,驗證右天老頭是否還有雙天之力,是否還是超級強者——就是驗證梭羅有沒有重新占據上風,自己的行動有沒有撬動那勝負天枰的最佳最直接的方法!

“命運擂台就是右天弄出來的,這筆帳,我還沒跟那老家夥算清楚呢!”

杜蘭德咬牙狠笑,“如果他果然失去了雙天之力,那我就斬了他。如果他還保留了雙天之力……我照樣斬了他。”

他也不確定到底有沒有成功嗎?右雨心念急轉,努力用沉穩平和的語氣說:“杜蘭德,你等一下,我有話要說。其實森德洛和雙天界之間,完全可以是朋友,我……我有一個提議!”

右雨深吸一口氣,現在能拖杜蘭德一會兒就是一會兒,所以她也徹底豁出去了:“我們結盟吧,森德洛和雙天界。為了表達誠意,我,右天界空間大神官,右雨,願意代表雙天界與你聯姻!怎麽樣?”()

ps:還是一更。卷末了,想寫慢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