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又見荷魯斯之眼
懷裏摟著心愛的人,感受著船體航行的快感,方凱隻覺得,沒有什麽東西比四人齊聚更令人值得高興了。
心情大好的方凱忍不住放聲高歌:
“馳騁在星際的戰魂,流浪在宇宙的行星。紅彤彤的球體居住著我們美好的同胞,善良的火星移民,你們用辛勤打造另一片天;黑幽幽的亙古飄**著我們不朽的靈體,偉大的地球孑族,你們用鮮血紮根這一方地。
激昂的歲月,崢嶸的過往,我們采著蜂蜜,吃著桑葚,越過大行川;秀麗的菏澤,高聳的石碑,我們戴著鮮花,懷著崇敬,獻上煌煌心。
可這一切一切,被外星人打破。他們駕著飛船,擎著光炮,入侵我們美好的星球。他們麵目猙獰,神情冷酷,視萬物如草芥。萬惡的劊子手啊!你們的寒刀,蘸著我們英傑的血液!你們的炮彈,傷著我們人類的尊嚴!!你們的、你們的侵略,毀滅了我們和平的期望!!!
願上帝有靈,讓無辜的靈魂得以安息;願上帝有靈,讓萬惡的次克萊星人滾回巢穴。
我們是戰士,我們是豪傑。在不久的黃昏,我們用汗水與血液,重塑和平的火星;在遙遠的未來,我們用辛勤和赤誠,構造憧憬的藍圖!...。”
似乎被方凱的情緒感染了,喬姆斯和胖東都站了起身,一起縱聲歌唱。豪邁悲壯的歌聲穿越了時空,在永恒中奏響每一個旋律,那是靈魂的共鳴。
也不知漂了多久,雪鬆木船終於擱淺了,停在了一個小窪地。
胖東率先跳下了船,喬姆斯緊隨著,方凱則將一塊甲板拆了,斜放在船側,然後抱著若子,小心翼翼地走下來。
“呼,終於逃離了那個鬼地方了。”胖東一著陸,立馬生龍活虎起來,恨不得跟次克萊星人大幹一場才好。喬姆斯笑著搖了搖頭,習慣性地取出西格洛掃描儀,準備在四周測定一下。雖然他們沒有拿到晶體戰士的顱骨,但次克萊星人也沒有得手,所以還有機會。
然而,方凱伸出手,止住了他。頓了頓,方凱抬起眼,凝視著胖東和喬姆斯,聲音有些顫抖:“告訴我,若子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不要騙我,我知道的,我能感覺出來!!”方凱越說越激動,幾乎咆哮起來。其實,即使胖東兩人不說,方凱也感覺得出若子有問題。
什麽問題,方凱很難說得清,就是覺得,似乎懷裏抱著的若子隻是一個軀體,失去了靈魂一樣。被方凱摟了那麽久,她一句話都沒說,始終不急不緩地操控著木船。這麽說,喬姆斯那番話都是騙人的,既然若子話都不會說,怎麽能跟他交談往事?
不過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現在方凱抱著的若子是真的,不是次克萊星人假扮的。這一點,方凱能真切感受到。他與若子之間的愛很真摯,這種獨特的觸覺是任何人都假扮不了的。隻是,親愛的若子到底怎麽了?難道她的靈魂被封鎖了,而隻剩下一具*?
方凱不敢想象下去了,他蹲下身,神情顯得很痛苦。
見狀,喬姆斯和胖東對望一眼,苦笑起來。歎著氣,喬姆斯走到方凱麵前,略帶歉意道:“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你,凱,你知道的,我們都是為了好。唉,是啊,你昏迷過去了沒看見。當時若子使著雪鬆木船過來時,我和東就看得出她好像沒了靈魂一樣,隻是呆呆地操控著船隻。形勢危急,我們搶先上了船,然後再撈到你,之後就被若子帶著出來了。”
“是的,喬姆斯說得不錯。凱子,我們就是怕你知道了真相後,承受不住,所以..嗬嗬,我們倒忘了,你是隊長,這點洞察力怎麽會少呢。”胖東也走了過來,撓著頭,自嘲說著。
低下頭去的方凱沒有說話,現場頓時陷入了沉默。胖東和喬姆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好呆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不知過了多久,方凱終於開口了:“胖子,你、你去勘察下四周;喬,你去測量下晶體戰士的遺骸在不在附近。至於我,我想陪陪她,你們走吧。”說完,方凱就站了起身,抱著若子的軀體,步幅蹣跚地向一處岩石底走去。
望著那個踽踽獨行的背影,胖東和喬姆斯都忍不住鼻子一酸。他們都知道,方凱有多愛若子,如今若子這般模樣,叫方凱如何不心碎?
“唉,夥計,幹活吧。這樣也好,讓他冷靜冷靜,凡事無絕對,說不定還有轉機呢,若子福大命大,不會這麽容易出事的,我們要堅信上帝的意旨。這不過是一場考驗罷了,走吧。”胖東語味深長地說著,拿著激光鏟往前方走去。現在幾人身處的地方貌似是一個地下岩洞,岩石整體呈褐紅色,裸質。
喬姆斯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頭,也捧著西格洛掃描儀,跟了上去。
“喂,東,我一直有個疑問。”走在胖東後麵,喬姆斯突然想起了什麽,叫住了胖東。後者扭過頭,沒心沒肺道:“什麽事啊?”
喬姆斯眉頭緊皺,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我記得在我踏入黃霧的時候,你和凱是呆在一起的,怎麽後來分開了?你還撞上了次克萊星人?”喬姆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胖東和方凱都不可能出現在黃金棺那裏啊?難不成,兩個空間是連通的?!
隻見胖東腳步一滯,神情懊悔:“說起這個我就怒了。喬姆斯,你入了黃霧後就不見蹤影,當時凱子的傷也好得七七八八了。我擔心你遇到危險,然後就想進去找你,結果剛邁開一步,黃霧就消失了。我愣了楞,沒見著你,再回過頭去,凱子也不見了。我一急,在周圍找了好久,都沒找見。就在這個時候,次克萊星人出現了。它當時假扮著若子,我被它騙了過去,跟著它一起炸開牆壁,上了甬道。剛過了一個拐角,它就露出本性,要殺我。幸虧我機智,跑回到牆壁後,用脈衝炮堵住洞口,這才躲過一劫。再然後,你們也見到了。他奶奶個球,次克萊星人真是狡猾,簡直殺十次都不夠。”
胖東一邊回憶,一邊低聲怒罵。喬姆斯認真聽著,不時點點頭。現在邏輯全連上了,十二星座和黃金棺兩個空間果然是連著的,現在尚未解釋得清的問題就是:屍湖那個空間會不會也是跟黃金棺那裏連著的?那些腥臭的液水會不會就是來自於那方可怕的湖泊?若子為什麽隻剩下一個軀體?她駕駛的木船又從何而來?法老、屍河、雪鬆木船..這三者又有何關聯?
“等等,你有沒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譬如說,圖刻之類的。”似乎想到了什麽,喬姆斯渾身一震。
胖東搔搔頭,努力回憶著當時的情景:“圖刻?沒啊,哪裏有這玩意..等等,我想起來了,不知道這算不算圖刻。黃霧徹底消散之前,形成了這麽一個古怪的圖案。”胖東一邊說著,一邊用石塊在地上刻劃。
喬姆斯湊近一看,這圖案果然古怪,什麽都不像。不對,我怎麽覺得有種熟悉感?喬姆斯眉頭一跳,再次認真審視了圖案一番,臉色漸漸僵硬起來。
怪不得有種熟悉感,這是上下左右都顛倒了的荷魯斯之眼!!
“凱,你快來看看,這是什麽!”喬姆斯慌慌張張跑到那個大岩石麵前,氣喘籲籲。其時,方凱心情縱然不好,但看到喬姆斯這般跌跌失失的模樣,心中不禁揪了起來。
他輕手輕腳將若子僵硬的軀體斜靠在岩石上,轉身對喬姆斯沉聲道:“什麽事?”
“哎,你跟我來看看就知道了,背上若子吧,我們走。”話畢,喬姆斯扭頭就走,方凱不明所以,但還是抱起若子,跟了上去。一路步幅迅速,看得出事情有點嚴重。
不一會兒,方凱就見到胖東了,此時胖子坐在地上,頭低垂著,幾乎貼到地麵。這胖東在搞什麽鬼?方凱心有疑惑,與此同時,喬姆斯停了下來:“就是這個了,你快看看,這是不是石坑上那個奇怪的圖案?”
方凱眉頭一挑,將目光湊近了胖東和喬姆斯盯著的地方,頓時,他臉色露出了不解。眼前的圖像很奇特,就像是一副抽象畫。“唉,看我忘的。凱,你將這個圖案上下、左右調轉來看,像不像荷魯斯之眼?”喬姆斯一拍額頭,及時提醒了方凱。
這下,方凱終於醒悟過來。怪不得圖案看著雖然陌生,但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就像是之前見過卻忘了一樣。閉上眼睛,方凱在腦海中努力翻轉圖案..。。片刻,方凱睜開眼睛,肯定地點了點頭,好奇道:“這個圖案應該是你們畫出來的吧,怎麽了?”方凱眼神銳利,一看圖案邊緣的痕跡就斷定它不是自然出現在地上的。
話音一落,胖東就抬起了頭:“是啊,凱子,圖案是我畫的。你還記得十二星座空間那些黃霧麽?它們消散的那刻就形成了這個東西。”
什麽!!——方凱聽到這話,眼睛都突了出來。他這一驚非同小可,仔細回想,他們一路經曆荊棘,似乎都有荷魯斯之眼的影子。莫非,這一切都在別人的操控中?又或者,他們現在的經曆也像之前方凱遇到那樣,是一場很長很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