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路程將他們帶到後院倉庫中，裏麵有幾張廢棄的大床，說起這個，路程一臉尷尬，覺得有些虧待他們了，夜梟他們倒是沒覺得怎麽樣，畢竟在天劍的日子裏，他們可不是在享受生活，什麽山地沼澤，風餐露宿他們都是感受過得。
魏卿想了想，自己在剛開始出去的時候沒有考慮到會成現在這樣，不然的話他會早點做準備，他向路程要了手機，給遠在天劍的淩鋒打電話過去，一陣嗡嗡聲後，對方接通，淩鋒嘟囔著說道，“喂？
誰啊？”
他迷迷糊糊中被電話鈴聲叫醒，臉上寫滿了一肚子的起床氣，大白天的他也沒任務，之前的好多天連續下來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好不容易睡著了，又被一陣鈴聲強製性叫醒。
他奶奶的，到底是誰啊？
隻是隨後，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道平靜冷淡的聲音，“是我！”
一聽是魏卿，還昏昏沉沉的淩鋒瞬間振奮，起床氣也一瞬間化為烏有，他抓住手機問道，“怎麽了有事？”
魏卿嗯了一聲，停頓片刻，“我有一點事情，可能需要你幫忙。”
淩鋒心頭一動，魏卿還能有讓他幫忙的事情？
他還沒出口詢問，那邊魏卿已經說了出來，“我給你發個地址，你把這個地方的工程包下來，這個地方，是我日後塵門的選址。”
淩鋒聞言，神色一震，他知道魏卿要建立自己的勢力，但這也太快了吧，離開條件還不到一周，若是就這麽開始，就算天劍同意，天道盟那邊，怕是不會縱容塵門的出現。
就是下一個他！
魏卿沉吟，一邊思索一邊說話，像是心裏做著掙紮。
這可是老大，不是別人，想到自己剛剛還害怕傷到魏卿，搖了搖頭，看向魏卿。
暗沉沉的天空星星點點，今夜沒有月亮，而魏卿的眸中有紫光閃爍不定，在漆黑夜色中尤其明顯。
路程嘴化成一個圓圈，長長的哦了一聲，隨後有些揶揄的笑道，“原來是小師妹啊？
嘿嘿嘿～”鐵劍掉落下去，路程甩了甩胳膊，哇哇大叫，“疼死我了！”
魏卿沒有動作，路程為眼中有些猶豫，隻是片刻消失不見。
一提起這個，路程身材飛揚，“老大，我跟你說，我現在超級厲害，你給我教的那幾招，我一天練習一百遍，到我現在閉著眼睛都能用出來！
嘿嘿，厲害吧。”
“好！
我知道了，三天之內，會有人去你們那，到時候要怎麽做，你跟他商量即可！”
他以為是自己剛剛做錯了，突然想到剛剛自己鐵劍劍鋒所指，是魏卿的麵頰，若是傷到……
魏卿答應下來，路程臉上洋溢著開心，他不知道魏卿說的是什麽，但他知道，魏卿說的，就是真的。
臉色線條一陣**，稚嫩的麵頰瞬間變得立體了許多，隨著身體慢慢俯下去，魏卿目光閃爍。
魏卿看到路程眼中的猶豫，沒有半點看輕，反而有些放鬆，還好，路程應該不會選擇。
“那個叫夜梟的女孩，你知道吧！”
隻是，那樣的話，對路程來說，會不會太殘忍了？
他心中歎了一口氣，自己走過的老路，其中艱苦他十分清楚，所以，他才會如此糾結。
“啪嗒！”
魏卿微微一愣，一百遍？
他看著路程，良久，手中驀然劃出一柄長劍，唇微動，“殺我！”
隨後，一個大暴栗砸下，他啊的一聲，退後半步，揉著頭。
路程眼中的偏執一點一點散去，身上還殘留著一股陰冷嗜血的氣息，抬起頭，眸中冷光一點一點消散，和魏卿平靜的眼神合並在一處。
夜幕降臨，世界陷入安寧，而魏卿卻沒有休息，他走出門口，沿著之前走過的路線，背靠著冰冷的山地，魏卿登上半山腰，靈力閃動，他在麵前兩座山峰之間掃視著，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
路程臉上一片黯然，卻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魏卿見模樣，也有些失神。
“路程，你的修煉天賦並不高，這就限製了你未來的高度，注定不會太高？”
路程的狀態……
他麵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有些驚詫，隻見路程的眸中一陣寒光閃爍，隨後，整個人氣勢陡然一變，眼中露出一抹嗜血的色澤。
可是現在，他必須更努力才行。
“大……
大人……”喬九之前在眾人一起時一言不發，因為他始終覺得自己和我和這些人是有些區別的，他曾經被魏卿下過符文，所以在他心底，一直覺得自己是魏卿的下人。
半空中，路程的手握著劍，劍尖指著魏卿麵龐，而劍刃最前端，也就是鋒芒處，兩隻手指合並在一起，將之禁錮在空間中。
老者偷偷摸摸來到魏卿的房中，脊背有些佝僂，如今，他的那隻破妄之瞳眯的更緊了，兩個月過去，他的容貌又蒼老幾分，他推門進來的時候，魏卿盤膝坐在**，聽到響動，危情睜開眼睛，就看到喬九一臉祈求的站在他麵前。
兩者有一個共同點，在捕殺獵物之前，絕不會貿然出手，而出手之時，便是雷霆一擊，必殺！
路程“啊？”
了一聲，“老大。
你沒生氣吧？”
“好！”
“啊？”
路程嘟了嘟嘴，隨即嘿嘿道，“沒事，又不是我一個人不能玩。”
喬九膠連忙點點頭，魏卿嗯了一聲，在腦海中搜索著關於破妄之瞳的信息。
淩鋒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魏卿笑了笑，道，“沒事，剩下的我會處理，你有時間的話，也早點過來，除了異靈之外，我還擔心一些別的事……”魏卿眼中更加糾結，他能感受到路程心中對實力的渴望，上次他走之前，路程還沒有現在這樣偏執，看來期間發生的事情，對他的影響真的很大。
路程暗淡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後瞬間明亮起來，“真的嗎？”
路程手忙腳亂的接過長劍，這劍長三尺有餘，想必是他的小身板顯得有些笨拙，隻是他在手中點了點，竟然像是絲毫感覺不到重量。
喬九常常呼出一口氣，一種被信任的感覺傳遍他的身體，他十分舒適，抬起頭，想問問自己的情況，魏卿道，“之前帶給你的東西，你用過了吧？”
“老大，我我我……”他急得都快哭了，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磕磕巴巴說著，在這時，魏卿卻突然笑了起來。
魏卿點點頭，看著路程，問道，“你，要選嗎？”
此刻，他的眼中，所有的一切，全部消失不見，他的眼中，隻有魏卿。
隻是他不知道的事，如今的天道盟中，宗帥和一眾長老早就急得焦頭爛額，那還管的著這些！
“這個東西……
用不了多久了，再過些時候，這些東西都會失去用途的。”
魏卿掛掉電話，看了看手機，銀灰色的殼子上散發著淡淡的光亮，他斜著眼瞥向路程，“啥時候買的？”
魏卿如今的感覺，若說之前夜梟給他的感覺像是一直獵豹，此刻的路程，便如同一隻蒼鷹。
路程抬起頭，又是害怕，又是不知所措，卻聽到魏卿低聲喃喃道，“沒有特殊體質……
卻能進入那種狀態……
奇怪，奇怪！”
路程撓了撓頭，嘿嘿笑道，“一個月了，我按著你用的手機買的。”
隻是他還不太確定，而正因為這些未知，他有些迫切。
這在他看過的武俠小說裏麵，可是欺師滅祖的事啊，一瞬間，小路程冷汗直冒，眼中慌亂至極。
魏卿看到他眼中的擔心，微微一笑，“我需要的，是真心臣服與我的人，而不是奴役！”
“額……”路程聞言，臉一紅，“老大你說啥？”
路程點點頭，臉上沒有波動，這個，在七七開始修煉之後，飛速追上他後到現在，他已經比七七落後一個階了，他不是天才，他隻是個普通人。
突然，他麵朝某一處時，手中的靈光大盛，魏卿看向那片山脈，不高，卻很寬大，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便是從那裏撒向這片土地。
魏卿沒有隱瞞，“第二個徒弟！
這幾天，你將我教給你的東西教給她。”
“但是……”魏卿開口，“我這裏有一條路，可以讓你到達更高的地步，隻是若你選擇了這條路，你付出的努力，將會比別人，高出數倍！”
魏卿笑吟吟的搖了搖頭，而後麵色一肅，聲音十分鄭重。
長劍不知何時出擊，一道寒光割開空間，一道裂風拂過麵頰，路程的身體，漸漸散落，竟然化作殘影破碎，而他的真身，已經奔出數米。
殺意，真實的殺意，魏卿心中了然，這是一種狀態，他很早之前也有過，路程如今的模樣，已經將整副身心全部投入在一起。
魏卿目光深沉，思索著什麽，路程看出來魏卿不對勁，叫了一聲，“老大？”
路程苦笑一聲，罵罵咧咧道，“我這不是找虐嗎，嗚嗚嗚，老大你欺負我！”
魏卿摸了摸路程的頭，“我教你你的劍訣如何了？”
這個念頭剛生出來，一道清亮的聲音便開口，“老大，你教我吧。”
魏卿身體一僵，抬了抬頭，嘴角一扯，他突然明白，當時他選擇收路程為徒弟之時，看中的，便是路程的性格。
路程挫著手，一臉陰險，賤笑道，“我想想啊，要不要把小師妹變成小妹妹咳咳。”
他仰起頭，看到路程一眼的淚花，疑惑道，“怎麽了？”
回到後院中，他將喬九叫了進來，若單論外邊長相，他就是包括路程父母在內最年長的。
路程這時候卻猶豫了，他想到魏卿口中的努力數倍……
他並不是一個努力的人，以前在學校的時候經常作業都懶得寫，是當時莫子期來到這裏後的那一場景，讓他心中充滿了對力量的渴望。
“嗯？”
魏卿斜視他，輕輕說道，“你的七七，你不要了？”
喬九大喜，隨即惶恐起來，魏卿突然這麽做，不會是有啥意思吧？
淩鋒思索片刻，眉頭皺著，魏卿說的話不可能是憑空想象，既然他選擇了魏卿的陣營，塵門的事情自然就是他的事情。
他抹了抹頭，假裝啥都不知道，魏卿離去，路程連忙追上去，大叫道，“哎，老大，我真的和小七七不是你想的那樣哈，他還那麽小……”這話雖然有些殘忍，但魏卿再三想過之後，還是決定把選擇權交在路程的手中。
不料，魏卿說的第一句話便是，“在你手心種下的契約，我去掉了！”
路程點點頭，不過還是有些好奇的問道，“老大，她……
是你的……
？”
魏卿麵色一僵，他的手機早就在當時那天劫下麵被摧毀的渣都不剩，想起來，上麵也沒有什麽東西，隻是留著那個女人的電話號碼而已。
沒有力量，他便保護不了七七8他們……
他已經夠努力了。
“路程！”
“我知道，老大，你放心吧，我雖然天賦差，但是我努力，別人吃飯睡覺，我都可以修煉提升實力，不會落後別人太多的。”
魏卿眸光一片暗沉，上次在大海溝中，那兩個外國修煉者的能力，讓他想到一些記憶中有些熟悉東西。
果然，不出所料，聞言，路程麵色一陣蒼白，抿著嘴唇，片刻之後他問道，“我知道了，老大……
沒事，也挺好的。”
“說實話，你的修煉天賦不算好！
或者可以說挺差的！”
“破妄之瞳是一種天地奇瞳，可以破虛空，洞幽冥。”
“但是，物極必反，我要是先告訴你，等到破妄之瞳開啟之後，你每一次超額使用它，折損的，都將會是你的生機……
這裏的超額，是說牽扯到因果，天道這些禁忌東西的存在。”
喬九很認真記著，魏卿侃侃而談，將破妄之瞳的情況說了個清楚，最後，魏卿麵色凝重，“你準備好了嗎？”
喬九想也沒想，那些所謂的懲罰，在他看來不值一提，他如今想的，就是怎麽才能夠讓他在一年之後的今天，還能活在這片夜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