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戰罷欲削權
翁中堂雖也是清流領袖。但這次他事先是先和光緒通了氣,也去見了西太後的。所以他的態度,賠償適可增加,是不想讓英國人過多再參與。而輕辦抗命殺俘將領,實際上則完全就是那個老妖婆的意思了。
翁中堂去見西太後的時候,光緒是在場的。那個老妖婆當時的話,讓光緒也不禁有些遲疑。
老妖婆的話說的是:“這劉克武如此年輕,又立了這麽大的功勞,要是讓他一直這麽下去的話,用不到他而立之年,咱就得給他個公爵都未必夠了。所以呀,適當的壓一壓打,讓他多曆練下,別讓他跟當年那個劉麻子一樣弄出驕毛來,不失是個好事。”
就這老妖婆的一句話,讓本來對劉克武信賴到一定程度的光緒和翁中堂,也不禁變了想法。
正如那個老太太所說,劉克武這次威海之戰一打完,那功勞可不比當年曾、左滅太平軍小多少了,該封個什麽爵位在見那老太太之前,光緒和幾個軍機大臣、王爺們談話的時候就都已經有數了。
人不過二十二。爵位先上去了,才幹又在那放著呢,光緒也害怕再弄出個總愛沒事跟朝廷背道而馳的大才之人來。到時候用也不是,殺也不是的,那是等於給他自己找不自在。所以他就接受了西太後的意思,他一接受他那老師也就接受了。
在威海參戰各軍戰後的調度上,慶王爺、榮祿則和翁中堂、李鴻藻等人形成了完全的兩個陣營。慶王和榮祿一派,主張的是甘軍南調江蘇或北調河南,回甘肅也可。而清流一黨則又擔心劉克武在山東尾大不掉,所以提出了分新南軍的法子。
清流最後更是直接將矛頭以李鴻藻為領先,指向了劉克武。李鴻藻大舉祖例、律法,漢人封疆者雖有先例,卻不兵權與政權都交入一人之手的前例,更何況劉克武還隻個是剛過弱冠之年的青年武將。
滿清王朝定下的重文輕武,讓李鴻藻當成了力爭削奪劉克武一部權利,以免其做大的最強口實。慶王爺和榮祿當時聽到他的話,被噎的無言以對。
誰讓劉克武就是個橫空而出的小把總呢,他們想幫著爭取更大權利,也被滿清曆代祖宗定下的規矩給擋住了。不過慶王爺畢竟是晚清之中最後兩位真正有點能耐的王爺,最後還是提出了一個相對讓劉克武很受保全的計劃,並得到了光緒和清流的同意。
整個上午,在山東這些事情上讓整個金鑾殿都是在爭論中度過了。最後還是光緒一錘定了音,到了正午十分,德公公又被派出了紫禁城,向著山東宣旨來了。
在威海的劉克武自然不會知道北京所發生的那些事情,睡了一個安穩覺之後,北京兵部的電報先送到了手上。
甘軍就地休整三日。新軍南鎮直屬各營、堂即刻與第四標、第一標遷至濟南和濟寧駐防。第二標、第三標調駐到魯南、魯西各地駐防,將膠東一帶仍交嵩武軍遷防膠州、青島,北洋水師各部就地重整駐防登州。
按著兵部這部署,劉克武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與丁汝昌、董福祥和孫萬齡交代完之後,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就將目光注視向了坐在自己麵前的眾部下臉上。
微作沉思,劉克武抬頭盯向劉朝先,開口說到:“達初你從這兵部諜文之中,可看出些什麽嗎?”
習慣了有話直說的劉朝先,立即接話回到:“朝廷這準是想要將咱們兄弟分開,以兩標調魯南和魯西,而濟南和濟寧則由大哥和潘叔來駐防,如此一來我新南軍名為操練依舊,實則已被分開。故小弟認為,朝廷很可能是要將咱們分而用之了。”
坐在邊上的劉克文在他的話音一落,馬上就搶過話接口說到:“這朝廷是要做什麽?拉完磨就殺驢不成?把咱新南軍分開了,還怎麽能達到操練統一和成軍協調?”
苦笑一下,劉克武看了自己哥哥一眼後,搖著頭說到:“此必為清流所為,他們呀,這是又和太後一樣。想著不讓咱們尾大不掉,又不想咱們喪失戰力啊。不過,他們想分開咱兄弟,咱們也無辦法,硬扛肯定會給扣上個抗命不遵、結黨營私的口實。可這要是真分開,散則難成軍、步調難一致,可該如何應對呢?”
話一說完,劉克武將目光轉向了自己剩下的三大智囊的身上。楊度官職最高,智用最甚,王永江偏於財經而不善於朝政之勾心鬥角,吳景濂精於處事頗有權謀之術。
若韓玉國還在,劉克武倒是真的會立即就去問他,四人之中也隻有韓玉國的才幹能與楊度一樣,稱的上是全才,能在這樣的時候全麵的幫助自己考慮對策。可惜,畢竟逝者已逝,劉克武隻能先將目光緊盯到了楊度的身上。
見劉克武盯上了他,用眼神向他詢問起對策,楊度略作思考後說到:“分,對我複興社之發展有利也有弊,隻看仲遠你要如何跟朝廷,為咱兄弟們多要些權利了。有權則分,無權則拖,諒朝廷也不能在此時拿你我兄弟真去法辦。”
“這弊處我倒是看到不少,可這利處何來?”劉克武也不神仙,雖然有著超越這個時代百年還多的學識,但眼前這樣的情況,卻並不是學識就能洞悉的。
國仕之能,楊度此時展現出了他的本事。看著劉克武他淡笑了一下後,楊度用手輕輕敲打著桌子開了話說到:“朝廷想將我們兄弟分開,以我諸兄弟浴血天津、再戰威海曠世奇功,則必加官晉爵以滋嘉獎後才會成行。隻要諸兄弟中,有人也可高位重權,有複興社之綱領,有兄弟之間之重情在先,則名分實為增加我複興諸君之實力爾,此為第一利也。”
的確,經過天津之戰,威海之戰後,整個新南軍現在的高級將領中,真的是各個都已經戰功卓著。在此時的滿清朝廷之中,放眼天下還真就沒哪支軍隊和哪個其他軍隊中的將領,在功勳之上能與新南軍諸人相比。
武將功大,朝廷若想調離,按清朝的慣例必然性的都先要加上官,所以這一點上劉克武和在場的眾人都沒其他的意見。但楊度舊說的是話外之音,那明顯就是說要讓劉克武去向朝廷為這些人爭取,這倒讓劉克武為難了起來。
要知道,滿清三百年以來,的確有過倚功向朝廷要官的人,但那些人卻很少有好下場的。遠至開國之初的三藩。近至老爵帥劉銘傳,哪個的下場似乎都沒好的了。
而之前的淮軍曾國藩、湘軍左宗棠雖然也曾倚功邀賞過,但當時人家那情景可要比此時的新南軍要緊急的多。曾、左邀功索賞之時,乃是滿清對戰太平軍最危急之時,而此時的新南軍已經把日本人打敗,情況是完全不同的。
正因為這些原因,楊度的話說完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之中。最先再開口的,依然是劉克武。
重新抬頭掃視了一圈麵前的眾人,最後將目光再落向楊度後劉克武對著她問到:“若強索定為朝廷所惡,即使現時可以讓諸兄弟得到功與賞相等的封賞。日後難保不為朝廷所不容而遭與老爵帥相同的待遇。不知皙子你既已提此說,可是已有了具體的應對之策?”
微微一笑,楊度堅定的點了下頭,說到:“不錯,仲遠和各位擔心的事,在下也想到了。但各位莫忘了,當年的老爵帥和現在的咱們,有一個最大的不同。這個不同,決定了仲遠不需要自己真正去出麵向朝廷來要封賞才分兵,也就不會引來朝廷的厭惡了。”
頓悟之感,劉克武被他這話一點,恍然大悟卻又不是真的很吃準。所以,用詢問的口氣接話對著楊度又問到:“你是說,以三王出麵,為咱們去爭取大封賞以達分強不弱之策?”
重重的點了下頭,楊度還是保持著他那微笑對劉克武回到:“不錯,慶王雖可能一人之力頂不住清流之派的齊攻,但倘若仲遠你再搬出恭王、莊王,再請還在日本的李中堂、朝中的榮中堂一同出麵相助。嗬嗬,那你說,朝廷還會把問題之關鍵轉移到咱們這來嗎?”
恍然明了,劉克武也露出了笑容,接過他的話說到:“兵部雖已經分兵,卻不知該為各位兄弟要什麽職務,才能最大程度的保存咱們的實力和消息溝通呢?若要出各省撫藩,想必有三王兩中堂相助應該也不是難事,但倘使要到個什麽西南、東南之地的撫藩之權,則我新南軍消息交通上則必難矣,還是難以達到分兵不分心之目的。”
半天沒說話的劉朝先在劉克武這話說完後,突然笑了一下後,接話說到:“這有何難?魯南近江蘇,魯西近安徽,而那兩省現無真正精銳之師,隻有各幾千綠營為主防力。加上各縣之團練,其兵力駐防之上,也仍不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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