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庫賽-阿卜杜拉政權,處於一個微妙的時期。在西線幾十萬大軍主力正在與以色列對峙,劉明頭頂著偉大勝利的光環,這仗擔負著整個阿拉伯民族的士氣民心,伊拉克國家幾十年的氣運興衰,必須一戰而勝。如果敗了,不但前麵的努力付諸流水,伊拉克自己也會受到以色列和美國鷹派的反噬。

更為難過的是,除了前線的軍事鬥爭外,伊拉克國內還有隱患,就是在政權的內部湧動著的一股暗流。前麵已經講過,這股暗流分作兩支,一支是第九師為首的新派黨團,另一支則是易卜拉欣-瓦特班為首的守舊勢力,他們雖然都無意動搖劉明的統治,但是爭權奪利,互相傾軋是免不了的。

阿卡拉姆看著坐在對麵的易卜拉欣-瓦特班說道:“副主席閣下,深夜打攪您實在抱歉,不過我過來是有件事情通報您!這事嘛——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您的侄子卡塞爾今天晚上出點狀況!”

易卜拉欣-瓦特班雖然麵色鎮定,可是他心裏卻有點忐忑。聽了阿卡拉姆的話,他皺起眉頭沉吟不語,然後問道:“那個小家夥又惹什麽禍了?”

“今天晚上,巴格達衛戍司令部在郊外的四處備用道路上進行施工,設置火炮疏散陣地。不巧的是,卡塞爾先生正好和幾位年輕朋友在那裏賽車!於是發生一點衝撞……”阿卡拉姆說。

“這個混蛋——他造成什麽損失了沒有?如果造成了損失,一定要按價賠償,觸犯了法律,你們也要嚴肅處理!”易卜拉欣-瓦特班嚴肅的說道。

阿卡拉姆說:“副主席閣下,倒是沒有出什麽太大的問題。他隻是違反了衛戍司令部的命令,撞了一個預備役士兵,也沒有什麽大礙。可能是年輕人氣盛,卡塞爾先生和幾個同伴與預備役士兵發生了一點衝突……”

衛戍司令部的人?易卜拉欣-瓦特班心中有些不爽,巴格達軍區衛戍司令部的阿裏-貝桑出身於第九人民師,號稱隻忠於劉明一個人,不太參與第九師份子的活動。但他對對於易卜拉欣-瓦特班和其他官員也不怎麽買賬,讓易卜拉欣-瓦特班對此人印象非常惡劣的還是前年的一起事件。

有熟人曾經利用職權低價購買了一批軍用物資運往外地轉賣,結果被衛戍司令部查處,這個熟人求到易卜拉欣-瓦特班頭上,讓其說情。但沒有想到阿裏-貝桑絲毫不為所動,直接將人交給了內部調查局,結果事情鬧大。易卜拉欣-瓦特班沒有收受任何好處,也被調往最高檢察院接受調查,讓他非常憤怒。

“衛戍司令部——怎麽,卡塞爾又讓他們給抓了不成?”不久前,卡塞爾因為賽車撞死了一個人,衛戍司令部下屬的武警部隊就把這位紈絝公子給抓進了監獄,後來易卜拉欣-瓦特班通過安全部門的關係才將他弄了出來。想到這裏,他冷冷的問道。

“他們倒是沒有這麽大的膽子,但目前的情況好像更糟糕!”阿卡拉姆苦笑了一下說道。

在易卜拉欣-瓦特班詢問的目光下,阿卡拉姆搖搖頭說:“沒有想到總統閣下突然回了巴格達,並親眼目睹了這起事件。您知道——總統閣下一向對非法賽車深惡痛絕,而且卡塞爾的態度又有些莽撞。總統已經下令將卡塞爾和他的朋友拘押,現在是總統衛隊接管這起事件,幾個人都被押到軍事基地裏去了!”

客廳牆上裝著的那個巨大的鍍金鍾表,發出“哢塔哢嗒”的響聲,這聲音每一聲都敲在易卜拉欣-瓦特班的心上,讓他一陣震顫。情況超出了他的預料,劉明的手段這位副主席是很了解的,一旦惹怒了他,卡塞爾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全都被槍斃都很有可能。

易卜拉欣-瓦特班心中焦急,站也不是,坐也不對。如果侄子出事了,他不但心疼,威望也會大受打擊,在巴格達這個地界上還怎麽混?他焦躁地說道:“怎麽能搞成這樣,怎麽搞成這樣的?都是一家人,就是犯了點小錯,用得著鬧這麽大嗎?真是……”

阿卡拉姆從容地一笑,說:“副主席,事情沒這麽簡單,可能還有消息您不知道,就在剛才——我們收到了最新的調令,您的好朋友,國防工業部副部長莫阿圖被調到尼尼微去當省長了!”

“什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聽不明白。”易卜拉欣-瓦特班足夠的聰明,他已經從阿卡拉姆那陰晴不定的話語中,聽出了弦外之音。他冷笑一聲,說:“你說的事情,我知道了!不敢再繼續邀請你坐下去,耽擱你的時間。請轉告烏爾德局長,這件事情我自會找到庫賽將軍交涉!”

“好的,副主席!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告辭了。”阿卡拉姆聞言站起身來走向門口,離開了。

易卜拉欣-瓦特班反複思考著這件事背後的東西,按道理,他應該用他的權力去保護卡塞爾,至少應該讓他從監獄裏出來。可是,易卜拉欣知道,這事並不那麽好辦。卡塞爾是被劉明抓住的,而且還借著機會開始人事變動。易卜拉欣-瓦特班不相信莫阿圖被調到尼尼微僅僅是簡單的調動,這個人是他這個圈子裏最活躍也是最有能量的一個,突然被調出首都,鬼才相信沒有問題呢!

易卜拉欣-瓦特班覺得,這件事現在不能再提了。卡塞爾是易他的表侄,嚴格來說,與庫賽-阿卜杜拉還算得上親戚,但是庫賽仍然毫不留情的將他拘押了起來,情況恐怕有些不妙。那個敢開槍殺死自己親兄弟,炸死父親的家夥……

庫賽-阿卜杜拉,他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啊!